2022年,7月4日。
俄羅斯,圣彼得堡。
今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將會于7月6日在圣彼得堡國際會議中心召開。
而現在距離正式開始還有兩天的時間全世界的數學家以及數學愛好者都已經開始乘坐著交通工具前往圣彼得堡,準備參加這場盛會。
而且,今年來參加這場大會的人數,增加的比例相比起以往,遠遠超過了不少。
根據官方公布的數字來看,在2018年的里約熱內盧國際數學家大會,總共有3000多名參會人員,而今年的圣彼得堡國際數學家大會,就目前已經報名的人數已經超過了4000人。
為了迎接這超過四千多人的參會人員,據說圣彼得堡國際會議中心還專門進行了一番整修,可以說是嚴陣以待了。
至于今年為什么能夠吸引到4000多人的參加,眾人大概都能猜到主要原因。
那就是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開始在數學界流傳的,關于千禧年七大數學難題之一,納維爾斯托克斯方程解的存在性與光滑性證明的傳言。
如果是從一般人那里流傳出來的傳言,其他人肯定大多都不會相信,但現在不一樣,現在這個傳言是從李牧那里流傳出來的,這就讓人們不得不抱有懷疑了。
畢竟,那可是數學猜想粉碎機啊。
法國。
法蘭西公學院。
法蘭西公學院作為法國最為重要的一個學術部門,這里匯集了法國幾乎所有頂尖的學者。
就比如在其數學部中,有許多法國菲爾茲獎得主,都在其中任職。
而此時,法蘭西公學院數學部的一間辦公室中。
洛朗·拉弗格出現在了這里面,然后朝辦公室坐著的一個老教授說道:“利翁,你不打算去國際數學家大會了嗎?”
那個被叫做利翁的老教授,抬起頭看了一眼洛朗·拉弗格,隨后笑著擺擺手說道:“我就不去了,年紀大了,去一趟那里挺累的,反正也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
洛朗·拉弗格眉頭一挑:“哦?納維爾斯托克斯方程,你還不感興趣嗎?你研究的可就是偏微分方程來著,還有玻爾茲曼方程這些,居然不打算去?”
利翁擺了擺手,笑著道:“什么納維爾斯托克斯方程,到現在不就是一些傳言嘛,要是傳言能夠成真的話,那黎曼猜想不是早就被證明十幾二十遍了,常溫超導體都誕生了。”
“好吧。”洛朗·拉弗格聳了聳肩膀,也沒有多說。
他是2002年的菲爾茲獎得主,而這位皮埃爾路易·利翁,則是1994年的菲爾茲獎得主。
雖然他并不研究流體力學,也不研究納維爾斯托克斯方程,只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對這件事情感興趣,然而沒想到的是,眼前這位真正研究偏微分方程的人,居然不感興趣。
當然,也許利翁說的是對的呢?
畢竟到現在也都只是傳言而已。
不過,洛朗·拉弗格就不管這么多了,反正他也不是為了這條傳言才去參加大會的。
“我去請個假,就準備坐飛機去了。”他說道:“不過如果傳言是真的話,我大概已經能夠想象到伱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樣子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利翁擺擺手:“他要是真的證明了納斯方程,我當場,就把這個屏幕吃掉。”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眼前的顯示器。
洛朗·拉弗格頓時哈哈笑了起來。
“好,我等著,希望你過來的時候,把這個屏幕給帶著。”
利翁朝他比了個中指。
洛朗·拉弗格則笑呵呵地轉頭離去。
當然,像他們這樣的討論,在整個數學界都在發生著。
有的人覺得李牧很有可能已經證明了,有的人則始終認為傳言就是傳言,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不管如何,來參加今年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人還是變多了。
圣彼得堡普爾科沃機場。
隨著一架從英國飛來的飛機到達了機場,李牧提著他的行李,從上面走了下來。
“總算是到了。”
看著周圍的景象,李牧感慨了一聲。
“圣彼得堡啊。”
他的后面,安德魯·懷爾斯也向周圍展望了一眼。
當然也不僅僅只有他們兩個,盧卡斯·李赫特、西蒙·唐納斯,還有好幾位從牛津過來的數學教授們,也都過來了。
這種四年一屆的數學家盛會,除非是因為身體原因,或者是其他的情況,基本上所有數學家都會過來。
“不知道今年這屆數學家大會,能不能看見佩雷爾曼啊。”
李赫特聯想到了這位當代俄羅斯最出名的數學家之一,當然在全世界數學家中這位也十分的出名。
唐納斯搖搖頭:“佩雷爾曼……呃,還是算了吧,以這位的脾氣,大概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情,恐怕都不會讓他過來。”
“好了,咱們先直接去酒店吧,距離正式開始,還要到后天呢。”
眾人聽到懷爾斯的話,隨后都點點頭,不再多說,直接前往了他們已經訂好的酒店。
接下來,在大會正式開始的這段時間之前,他們一行人也到處逛了逛。
圣彼得堡國立大學作為本次國際數學家大會的協辦方,也盛情邀請了他們這些參會人員們前去參觀圣彼得堡國立大學,李牧他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便也都去逛了逛,特別是看了看圣彼得堡國立大學的數學學院。
在這里,他們也看到了俄風的數學教育是怎樣的。
俄國的數學,在世界上可謂是頗有名氣,甚至可以說是很強。
縱觀整個20世紀,從蘇俄走出的頂級數學家都十分之多,其中包括了魯金、亞歷山德羅夫、柯爾莫戈羅夫、蓋爾范德等等,而除此之外也有像格里高利·佩雷爾曼這樣甚至證明了千禧年七大難題之一,龐加萊猜想的頂級數學家。
當然,不僅僅在于頂級數學大家的水平上,在平均的數學水平上,俄國的數學也很強,至少不像是英國那樣,頂級的數學家很頂級,但普通人的數學水平卻低到連首相都算不出8乘9等于多少。
當然,從教育的方式上,李牧也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至少這種教育的風格,和華國很像。
不過這倒是也不奇怪,畢竟上個世紀華國從老大哥身上學來了不少的東西,其中也就包括了教育方式這一點。
“李教授,看樣子我們的學生都很喜歡你的到來呢。”
在經過了一番參觀之后,眾人回到了數學學院的院長辦公室。
院長博洛尼科夫笑著對李牧說道。
“我也很是受寵若驚啊。”李牧也是笑著說道。
剛才逛了一圈下來,那些數學系的學生們只要是認出他來的,都會驚呼出他的名字。
什么叫國際巨星啊?
“也許邀請你在我們這里上一堂課,我們的學生就會更高興了,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了。”博洛尼科夫做出了邀請。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對于這種事情,李牧自然沒有拒絕。
“哈哈,那就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博洛尼科夫頓時高興地站了起來,和李牧握了握手。
能夠讓李牧在他們學院上一節數學課,不知道能夠讓其他多少兄弟院校羨慕呢。
一番討論之后,李牧便決定將這堂課放在國際數學家大會結束之后的那一天。
至于上什么課呢?
李牧表示,到時候再做決定。
對此,博洛尼科夫自然沒有說什么,反正李牧想講什么就講什么,只要這節課是在他們這里上的就行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記得佩雷爾曼教授也是在貴校任教的,現在他已經辭職了嗎?”
聊著聊著,這個話題終究是無法被回避的談了起來。
聽到這個問題,博洛尼科夫嘆了口氣,說道:“是的,他已經完全辭職了,畢竟他都已經完全和數學界分離了。”
“想當年我和他還是關系很要好的同事呢,誰能想到本應該名垂青史的他,如今卻逐漸銷聲匿跡了。”
聽到這句話,眾人都不由感到了可惜。
李牧問道:“他沒有繼續研究數學了嗎?”
“這個嘛……”博洛尼科夫說道:“他還是在研究的,他只是和數學界分離,但并沒有和數學分離。”
“我曾經還問過他,他說數學是他的愛好,他永遠都不會與其分離,不過遺憾的是,他現在從來不給外人看他的成果。”
“這樣啊。”李牧微微點頭。
在現代的社會中,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人存在,真是讓人產生敬意的同時,又無法想象。
博洛尼科夫摩挲了一下下巴:“不過我有一次去他家做客的時候,還是在他家的那塊黑板上看到過他對黎曼猜想的研究,或許他一直都在研究黎曼猜想吧。”
“甚至都已經證明出來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也不公布自己的研究。”
他笑了笑,忽然又看向了李牧,“也許,李教授,你能夠成為佩雷爾曼那家伙的朋友也說不定。”
“就像有句話說的,天才的朋友往往都是天才嘛。”
時間很快過去。
7月6日也到了。
圣彼得堡國際會議中心之外,人潮洶涌,從全世界各地而來的數學家和數學愛好者,此外還有各路的記者,都聚到了這里,向著會議中心邁進。
除此之外,會議中心之外,也自然少不了一些民科數學家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民科數學家們也算是每次國際數學家大會的一道風景線了。
他們將專門定做的海報擺在旁邊,宣布著各種數學猜想已經被解決掉了。
“其實今年這些人還算是比較少了,我目測一下,估計少了差不多有將近一半。”
李牧他們也走在入口處,看著這些民科數學家們激動的樣子,懷爾斯這時候說到。
“居然少了這么多嗎?”李牧有些驚訝。
“這不還是因為你。”懷爾斯笑著說道。
李牧一臉懵逼:“因為我?和我有什么關系?”
懷爾斯:“你想想,你證明的哥德巴赫猜想、孿生素數猜想,還有冰雹猜想,搶了多少民科數學家的生意?”
“啊這……”
李牧頓時失笑出聲。
那他還真是罪過,罪過。
說起來也是的,民科數學家的重災區,可不就是數論領域的這些猜想么。
結果現在這些猜想都已經被他終結了,那么民科數學家們自然也只能放棄了——當然倒也不是完全放棄了,至少他的目光瞅了一下,就看見有一個民科居然在聲稱他證明的哥德巴赫猜想是錯誤的。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不然又有幾輛警車開了過來,然后從上面下來了幾個身穿俄國警服的彪形大漢,直接把這個人給收拾了一頓,最后趕走了。
不愧是俄式執法……
李牧為這些民科數學家們稍稍默哀了一下。
當然,這些事情他也沒有繼續關心,很快地,他們也進入到了會議中心。
時間很快過去,所有的參會人員基本上都坐在了會議大廳之中。
四千多人,幾乎把這個會議大廳給擠滿了。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終于,大會要開始了。
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組委會理事長,同時也是圣彼得堡國立大學數學研究所的所長,普洛夫斯基首先走了出來,來到了主席臺前,面對著全場四千多名參會人員,笑著開口道:“大家,請安靜下來吧。”
在他的控場下,原本議論聲不停的會議大廳中,很快便安靜了下來。
隨著再沒有任何雜音后,普洛夫斯基開口道:“今天,是第29屆國際數學家大會正式召開的時日。”
“我們迎來了四千多位數學界的同行們,來參加到這場盛會之中。”
“我代表俄羅斯,也代表第29屆國際數學家大會組委會全體成員,歡迎諸位的到來!”
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全場也隨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隨后,普洛夫斯基又繼續介紹起了其他的情況,總而言之,作為俄羅斯主辦方的他,所說的也基本就是歡迎眾人的到來。
而后,就輪到本屆國際數學聯盟的主席,卡洛斯·凱尼格上臺發表講話了。
“國際數學家大會已經召開了29屆,我也很榮幸的能夠在4年前成為國際數學聯盟的主席,來主持這一屆的大會。”
“國際數學家大會一直以來的目的,就是希望每一位參會者,都能夠在這場數學盛會中,認識新朋友,團聚老朋友,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相互分享新的知識,來讓我們的數學界變得更加活躍起來……”
這些場面話雖然大家都聽慣了,不過該講還是得講。
就像是一種程序正義。
當然,卡洛斯·凱尼格并沒有講的太久。
在場的人都是數學家,凱尼格也是,雖然他不像上一任國際數學聯盟主席森重文那樣是菲爾茲獎得主,不過他曾經也兩度受到國際數學家大會的報告人邀請,其中一次還是一小時全體會議報告人。
所以他們大多都不會很喜歡這種太長久的場面話。
很快地,“那么,我想剛才的那些話,大家都已經不想繼續聽下去了,當然,我也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在陣陣笑聲中,卡洛斯·凱尼格說道:“所以,接下來,就直接進入到大家都最關心的環節吧。”
凱尼格的話,頓時就引起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每一屆國際數學家大會開幕式,都是最受關注的。
因為在開幕式上,數學界最為重要的幾個獎項,將會在這個開幕式上正式公布。
陳省身獎、高斯獎、算盤獎(原奈望林納獎),以及,最受關注的,菲爾茲獎!
而顯然,接下來要進入的環節,就是這個頒獎環節了。
感受到了底下觀眾們的情緒,卡洛斯·凱尼格也是微微一笑,隨后說道:“那么,我們首先頒發的是陳省身獎。”
陳省身獎,是為了紀念陳省身在數學所作出的巨大貢獻,因此專門以他的名字所成立的獎項。
這算是數學界的終身成就獎了,盡管其至今也才頒發過兩屆,算上今年則是第三屆,但依然受到世界所有老一輩數學家的關注。
“而本屆國際數學家大會,陳省身獎的獲得者為——巴里·馬祖爾!”
“感謝他在拓撲學、算術幾何和數論方面的深刻發現,以及他在塑造下一代數學家方面的領導力和慷慨!”
在熱烈的掌聲中,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這位獲獎者,向他送去了祝賀。
李牧的身旁,懷爾斯笑著道:“馬祖爾終于得獎了,這是他應得。”
當年,他就和馬祖爾進行過合作,他們當初合作過的經歷,以及馬祖爾的部分成果,是他成功證明費馬大定理的關鍵要素之一。
所以,對于馬祖爾得獎,他自然也表示真切的祝福。
很快,這位已經84歲高齡的老人走上了領獎臺,在滿面笑容中領取了他的獎項。
接下來,就是高斯獎,以及算盤獎。
高斯獎專門授予應用數學領域的研究,是應用數學領域最高的榮譽。
而算盤獎則授予在信息科學數學方面做出過杰出貢獻的數學家。
在高斯獎方面,李牧倒是也有資格獲得,不過最終得獎者是另外一位叫埃利奧特·利布的數學家。
就這樣,前面三個獎項,終于全部頒發了。
“那么接下來,也就到了我們的關鍵獎項了。”
主席臺上,已經接連頒發了三個獎項的卡洛斯·凱尼格,精神絲毫不見疲憊,甚至還越發亢奮起來。
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激動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就是——
“菲爾茲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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