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上去，愣著干什么呢？”
李牧和懷爾斯的座位上，懷爾斯笑呵呵的對李牧說道。
邱成桐是來陪他的學生來看看能否獲獎的，懷爾斯當然也是這樣。
而且還有些不同的是，他是來看自己的學生獲獎的，而并非“能否”。
自己的學生拿到了這樣的獎項，無論如何對于他本人來說那也都算得上是一種值得高興的事情。
就像當年，協助他完成費馬大定理證明的學生理查德·泰勒，其后來獲得柯爾數論獎的時候，懷爾斯就是跟著一起去的。
而李牧則有些驚訝，居然還真只有他一個人獲獎？
獨立獲獎者！
狄拉克獎章從1985年開始頒發，每年頒發一次，只有唯一獲獎人的年份也就有五年而已，而今，算上他這一屆的話，也就只有六年。
他對于自己獲獎并不吃驚，但是成為了唯一獲獎人，還是感到意外。
剛才基里曼·弗恩說的話，居然還真就一語成讖了。
但隨后，他也沒有遲疑了，果斷地站起了身，走上了主席臺。
會場中熱烈的掌聲響起，臺上的阿提什還發現，就連那些剛才似乎在談論其他事情的數學學者們，此時也都抬起了頭，向李牧鼓著掌。
而且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好像這些數學家們看李牧的目光中，還充滿了……欽佩？
他隱隱覺得剛才那些數學學者們談論的東西，說不定也和李牧有關系。
莫非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遺憾的是他并不是數學學者，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兩天數學界的動向。
不過，他的疑惑也很快停了下來，因為李牧已經走上了臺。
看向這個年輕人，阿提什笑著上前，伸出了手：“恭喜你，成為了狄拉克獎章的獲得者，希望這塊獎章，能夠不斷的促進你對理論物理的研究。”
李牧也笑著伸出手，和阿提什握了握。
“感謝主席先生，也感謝ICTP對我的認可。”
“哈哈，不是ICTP對你的認可，我們還要感謝伱對我們的認可，這塊獎章能夠頒發給你，也是它的榮耀。”
阿提什感慨道：“看到你，就讓我想到了年輕的自己，對科學充滿著幻想，也充滿著激情，但唯獨遺憾的是，我不像你充滿著天賦。”
“總而言之，我們的科學需要你這樣的天才。”
拍了拍李牧的肩膀，而后他轉過身，“那么……”
說著，他便從旁邊的桌面上，拿起了狄拉克獎章。
獎章的設計十分獨特，其并不是圓形，而是一個正方形，然后鑲嵌在一個不規則銘牌中，看起來金燦燦的，在會場的燈光映照之下，顯得格外的耀眼，而方形的獎章上，寫著大大的“DIRACMEDAL”兩個單詞。
“現在就該將這個獎章，正式地交給你了。”
隨后，阿提什便將其遞給了李牧。
李牧接過的獎章，好好端詳了片刻。
這個代表著理論物理學界最高的榮譽，現在也算是到了他的手上。
以后，他的收藏室中，也就此多了一個擺件。
“謝謝！”
他說道。
阿提什微笑著點頭，隨后便伸手示意，要拍照了。
李某點點頭，隨后便和阿提什一起看向鏡頭，留下了一張照片，接下來，他還單獨拍了一張手拿獎章的照片。
這張照片將會由媒體公布出去，并傳播給全世界。
“和大家簡單地說幾句吧，我們理論物理學界的人們，大概都很想聽聽你的話。”
看見李牧拍完照片，阿提什便對他說道，同時讓開了麥克風的位置。
李牧微微頷首，隨后便走上前，站在麥克風的面前，說道：“很榮幸，能夠獲得狄拉克獎章。”
“保羅·狄拉克先生為我們的理論物理學奠定了十分堅實的基礎，就像狄拉克方程作為我們量子力學最基本的方程之一，一直以來也都在我們的研究中發揮著十分巨大的作用。”
“而這個獎項的設立，顯然也是為了不斷促進我們這些物理學者們，像狄拉克先生那樣，不斷地將物理發展下去。”
“作為后人的我們，也理應在前人的基礎上不斷的完善我們的物理框架，特別是對于我們這些理論物理學者們來說。”
“我也一直相信，理論物理都是超越時代的，實驗物理發現不了的，由我們來發現，實驗物理預測不了的，由我們來預測，實驗物理解釋不了的，由我們來解釋。”
“這就是理論物理！”
“所以，各位，就請讓我們一起，讓理論物理變得更加輝煌吧！”
說完，李牧便微微鞠躬，而后全場也再度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理論物理是超越時代的！
這句話每個理論物理學家都喜歡聽，當然這也是個事實。
理論物理學能夠預測出暗物質的存在，但是一直到現在實驗物理都沒有發現過暗物質，理論物理學甚至還預測過時間旅行，也就是物理學中的時序保護猜想。
在廣義相對論愛因斯坦場方程式的某些解答中，會出現有封閉類時曲線，即粒子移動于時空的世界線為封閉回路，從初始點移動了一段路程后，又會返回初始點。
也就是說，像這種封閉類時曲線，便意味著一種時間旅行，能夠從現在返回過去。
當然，霍金對此作出了推測，這種時間旅行，僅限于在微觀層面才能夠做到這一點——也許復仇者聯盟中最后回到過去的方法，便有很大概率上是基于這一猜想實現的，所以那些主角們才需要進入量子微觀世界后，才能穿越時間，返回到過去。
不過，在電影中能夠實現，但是在現實中，實驗物理可仍然驗證不了這一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他們理論物理學的一種驕傲。
他們已經贏了太多了。
這樣的事情在數學中也很常見，有些純數學家們，會因為他們研究出來的數學方法，無法應用在解決任何現實問題當中，而為此得意洋洋，并且將這一點稱之為維護了數學的純粹。
這也算得上是理論學家們的一些小得意了。
而完成了簡單演講的李牧，也沒有多留，從臺上走了下去。
今年的狄拉克獎章頒發也就到此結束了。
“恭喜恭喜。”
回到了座位上，旁邊的懷爾斯便笑著說道。
他打量了一下李牧手中的狄拉克獎章，不由說道：“這個獎章的設計還真挺特別的，和我的菲爾茲特別獎完全不一樣。”
“就是可惜，我這輩子是拿不到這個獎了，雖然不知道菲爾茲特別獎屬不屬于ICTP不頒發的行列，不過沃爾夫數學獎肯定是算在其中的。”
李牧不由笑了起來：“還有好幾個狄拉克獎呢，你要是從現在開始研究物理，說不定還有機會。”
事實上，除了ICTP狄拉克獎之外，還有另外幾個狄拉克獎，包括新南威爾士大學頒發的狄拉克獎，IOP狄拉克獎，以及WATOC狄拉克獎。
WATOC就是世界理論和計算化學家協會，去年的時候還邀請過李牧去參加他們三年期大會的那個學術組織，結果當時李牧因為答辯的緣故沒有去。
懷爾斯擺了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可沒有精力再去研究理論物理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又朝四周瞅了瞅，最后湊上前，小聲地對李牧說道：“另外話說，你有沒有注意到，好像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向咱們了？哦不對，我感覺應該是看你。”
“看我？”
李牧愣了愣。
好像……還真是？！
“你不會又做了什么大事情了吧？”
懷爾斯忍不住問。
“做了什么大事情？”
李牧瞇起眼睛思考了片刻，隨后猛然想了起來，難道是因為……
而就在這個時候，臺上的阿提什，已然進入了下一項目——拉馬努金獎的頒發。
“ICTP一直以來都十分注重對發展中國家科學研究的扶持。”
“而在數學界中，歷史上最知名的天才之一，拉馬努金，便是從發展中國家走出來的大數學家。”
“為了紀念拉馬努金先生，同時也為是為了激勵那些像是他一樣從發展中國家走出來的青年數學家們，我們便設立了拉馬努金獎。”
“也感謝國際數學聯盟、印度科技部對該獎支持。”
當阿提什提到了該獎的時候，終于發現底下的不少數學家們抬起了頭，不再像剛才那樣研究著什么東西。
看來這個數學獎項，還是吸引到了這些數學家們嘛。
只不過這個獲獎者……
他開口道：“而今年的拉馬努金獎獲得者，也正是從華國走出來的李牧！”
會場中又是一片嘩然聲。
好家伙，還真的把兩個獎項都頒發給了一個人！
眾人不由驚嘆起來。
今年的這場ICTP大會，李牧稱得上是最大贏家了。
特別是在場那些物理學者，也都挺好奇那些數學學者們，對于李牧獲獎都是什么想法。
不過當他們看過去的時候，就見到這些數學學者們都是一臉的心悅誠服。
好吧，看來就大家都一樣，沒有誰是不服氣的。
也許李牧當場拿下諾貝爾獎和菲爾茲獎他們都不意外。
而這個時候，還正在和懷爾斯討論周圍那些人為什么要看他們的李牧，聽到阿提什的宣布，一時間有些措不及防。
啊這……？
又來一個獎？
嘶……
好吧，預料之中，預料之中。
懷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吧，你先上去領獎，回來之后咱們再討論吧。”
李牧點點頭，隨后便再一次上臺。
而隨著李牧的離開，懷爾斯果然發現周圍的那些目光都跟著李牧過去了。
這讓他更加好奇，李牧到底又做了什么事情？
他不由拿出手機開始查了起來。
結果就看見他的老朋友，牛津大學萬靈學院的教授，西蒙·唐納森發來了一個消息：哦，我的天啊！懷爾斯，你現在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你的學生又干出了什么事情？
懷爾斯頓時一愣，回復道：發生什么事情了嗎？我現在正在意大利陪李牧來參加ICTP的會議。
什么？李牧就在你的身邊哦，我的天哪，你難道還不知道？！哥德巴赫猜想！證明！證明啊！難道他沒有跟你說嗎？
懷爾斯呆住了。
哥德巴赫猜想……
他猛然就想了起來。
前幾天他們來這里的時候，李牧就在車上往arxiv上傳什么論文。
當時他就問是不是關于哥德巴赫猜想的，現在看西蒙發來的消息，數學界已經引起討論了？
歐！天吶！
他當時就預料，自己大概能從新聞上看到這件事情，現在雖然不是從新聞上看到的，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西蒙·唐納森又發來了一條消息：而且最關鍵的是，他在論文中將橢圓曲線和K模理論結合了起來，沿用的就是你當初證明的谷山志村猜想，他將你當初的成果更加完善了起來，對于實現朗蘭茲綱領來說十分重要！你居然不知道？！李牧和你是不是有什么隔閡，沒有告訴你？你說一說，正好我把他拉到我們萬靈學院來。
看到前面半部分的消息，懷爾斯的臉上頓時就更加吃驚了。
什么？
李牧居然在證明中，把他曾經的成果給再次完善了一步？
利用他曾經所統一的模形式和橢圓曲線，再將K理論融合進去，實現了三者的結合？
頓時間，他的心中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當初沒有讓李牧立馬把論文發給他。
不然的話，他這兩天在意大利這么無聊，肯定就把論文看完一遍了！
什么狗屁的驚喜，他現在已經等不住了！
而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西蒙·唐納森的最后一句話，頓時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你可別亂說，我和李牧的關系堅不可摧，只不過是我讓他不要告訴我的而已。
西蒙·唐納森立馬就回復了過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字里行間中，懷爾斯仿佛都能聽出唐納森那充滿嘲諷的笑聲。
懶得再去搭理他，這個時候懷爾斯也總算意識到了，為什么剛才周圍的那些數學學者們，一直看著李牧。
感情，他們都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就他這個李牧的老師，明明應該是第1個就知道的人，還什么都不知道。
以后再也不裝了。
懷爾斯扶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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