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總算是見到你真人了。”
“一直都說是少年天才，百聞不如一見，果然年輕啊。”
高能物理研究所外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中。
胡云平笑瞇瞇地對面前的李牧說道。
李牧謙虛道：“沒有什么天才不天才的，只是運氣比較好的普通人而已。”
胡云平不由失笑起來：“如果運氣好，就能夠讓一個人不僅在數學上連續證明數個猜想，又能接連在物理和化學方面都給學界帶來重要成果，那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
“有時候謙虛也得有個度啊。”
胡云平擺了擺手，“算了，這些事情，就不說太多了。”
“今天來找你，有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邀請你參加我們今年的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大會。”
“作為咱們如今國內最負盛名的科學天才，這樣的大會如果少了伱，可就有點不完整了。”
胡云平笑呵呵地說道。
隨后他便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紅色的邀請函，遞給了李牧。
李牧伸手接過了這張邀請函，同時靦腆地說道：“這話可夸張了。”
“一點都不夸張，可別小瞧自己了。”胡云平笑吟吟地說道，“咱們國內一直缺乏科研人才，尤其是在基礎科學上，而你在基礎科學上做出的那么多成果，可是好好的為咱們爭了很多的光，都已經有很多領導在關注你了，這種大會肯定得有你出席。”
很多領導關注自己了？
李牧微微點了點頭，同時也打量起了這張邀請函。
封面上寫的正是華國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大會邀請函。
翻開一看，里面的內容是：尊敬的李牧同志，2020年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大會將于11月2日正式召開，特此邀請您參加本次大會，請您于11月2日上午九時之前來到上京人民大會堂，屆時將會有工作人員引導您入場。
落款則有數個單位，而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工作辦公室在其中，甚至都顯得并不怎么起眼，被放在了最下面。
李牧不由感慨，不愧是他們華國國內最重要的科學獎勵大會，這種等級和規模，都是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會議比不上的。
光是會出席的大佬人物，大概也就只有那些什么全會，或者是什么委員會之類的能夠比得上了。
當然，畢竟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對國家科學發展再怎么重視都不為過。
收集了邀請函，李牧抬起頭看向了胡云平：“倒是也不用胡主任親自來送這個邀請函吧，一般不都是郵寄的嗎？”
胡云平笑了笑：“無妨，親手交給你才顯得誠意嘛。”
而后，他咳咳了兩聲，臉上正色了起來：“當然邀請函也只是順帶的，我剛才也跟你說了，還有第二件事情。”
看見胡云平嚴肅起來，李牧也收斂了一下表情，同樣嚴肅了起來：“您說。”
胡云平鄭重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就是由我代表國家，同你進行一次談話。”
李牧一愣，隨后便四周張望了一下。
胡云平見到他張望的樣子，不由好奇問道：“你在看什么？”
“呃……”李牧遲疑了片刻后，說道：“這應該就算是傳說中的組織上要找我談話？”
“不過……咱們就在這里談嗎？難道不是在什么會議室中談嗎？”
胡云平哈哈一笑，說道：“其實計劃是這樣的，本來是邀請你前往科技部，然后在科技部和你直接談的。”
“但遺憾的是，我們發現你的電話打不通，于是我索性就直接過來找你了。”
“啊這……”
李牧頓時尷尬了起來。
這大概是因為他設置了白名單。
實在是沒有設置白名單之前，各種給他打電話的人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媒體或者是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會議邀請之類的事情。
“當然，你不用太過在意，畢竟我們還是能有很多方法可以聯系上你的。”
這個時候，胡云平又笑著道：“只不過那些方法都被我排除了，而把談話放在了這里，也是希望你不要為此感到壓力。”
“相信你們年輕人，也不喜歡待在一個沉悶的會議室中，和我這種50來歲的老家伙談論這種話題吧？”
胡云平的這話倒是得到了李牧的認同。
確實如此。
“是吧，你也這樣認為？”
見到李牧的反應，胡云平笑道：“所以我雖然是代表國家同你談話，但是你也就當做是一場閑聊就行，咱們喝喝咖啡，聊聊天就行。”
說著，他便端起了眼前的咖啡杯，喝了一口。
“啊”
甘苦的咖啡入喉，胡云平放下咖啡杯，品味了片刻后，方才說道：“咖啡這種舶來品，是個好東西，入口的時候是苦的，但慢慢的就是一種甜潤，然后唇齒留香，只不過可惜的是，那種苦味也終究會伴隨在嘴中，甜苦夾雜著。”
“這種舶來品啊，終究不是那么完美啊。”
李牧也端起了他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他向來不怎么喝咖啡，只不過這家咖啡廳搞的很純粹，只賣咖啡，不賣別的，所以他也只能點上這么一杯咖啡了。
而對于胡云平說的話，他也沒有發表看法，等待其繼續說下去。
胡云平顯然也并沒有等待李牧發表看法，接著道：“但也不得不承認的是，這種舶來品豐富了我們國人的生活，提供了一些消遣和娛樂的方式。”
“所以啊，這種東西也仍然是好東西。”
“但遺憾的是，咱們國內又有一些人接受了這種舶來品后，反而看不起我們自己的飲品了，更甚至者還進行貶低。”
胡云平搖著頭，嘆氣道：“人性這個東西實在是太復雜了啊。”
這時候，李牧忽然笑道：“我倒是更喜歡喝茶，咖啡雖好，但茶葉的清甜感更合我味。”
胡云平哈哈一笑：“或許是你喝的咖啡不多呢？說不定你多喝一段時間，你就喜歡上了。”
李牧沒有回答，只是端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大口下去，眉頭微微皺起，大概是在適應著咖啡帶來的味覺上的刺激，直到片刻后，他才搖頭道：“那大概也還是不可能，就像今天，如果不是您邀請我在這個咖啡廳，我大概也不會喝。”
“哪怕您之后天天都請我來這喝咖啡，喝上個幾年。”
“等我每天回家，我肯定還是會選擇喝茶。”
“特別是茉莉花茶，我必須給胡主任推薦一下，只要喝上一口，都會說好。”
他笑容真切，目光也看著胡云平，沒有絲毫轉移。
胡云平代表國家同他談話，只是在談咖啡嗎？
顯然不是。
李牧也聽得出來其中的問題。
那就是出國的學者在外“喝久了咖啡”后，是否還會懷念家鄉的問題。
而他，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胡云平盯著他多看了好幾眼，隨后便朗笑了起來，身體放松地靠回到座位上。
“好，既然是咱們數學天才推薦的茶葉，那我回頭之后當然要試一試。”
“其實我也是最喜歡喝茶葉的，只不過想到你們年輕人喜歡喝咖啡，才帶你來這里，要不然的話，剛才就去找一家茶館了。”
胡云平笑道：“喜歡喝茶也是最好的啊，現在就說咱們的茶文化有點消退，還是得靠年輕人支撐起來啊。”
李牧道：“這是當然，其中肯定得算我一個。”
“好好好。”胡云平比了個大拇指。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人就繼續聊著茶葉，還有喝茶的經驗。
甚至胡云平本身還攜帶著一個保溫杯，里面就泡的有茶，于是他們便問這家咖啡店的店員要了兩只杯子，硬生生在這家咖啡店中喝起了茶水。
約莫半個小時之后。
兩個人方才從咖啡廳中走了出來。
“咋感覺那個老板看我們的眼神都不對了？”胡云平笑著道。
李牧攤手：“那沒辦法，這家老板肯定是一個純正的咖啡愛好者，看我們的眼神當然不對了。”
畢竟這家咖啡店只賣咖啡。
“這倒也是。”胡云平笑著道。
離開了咖啡店，兩人便開始往高能物理所走去。
而這段路上，他們也繼續閑聊著。
胡云平：“前段時間，BCC新聞上面說CERN想要聘請你去他們那里擔任研究員，你咋回應的？”
李牧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隨后反應過來，他便無奈地搖搖頭：“大概是發給我郵箱了吧，但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看過郵箱。”
胡云平哈哈一笑，隨后又問道：“等你明年去了哈佛，離CERN也近，倒是還有機會過去嘛。”
“包括咱們領導，也很期待有國人能夠在他們歐洲核子研究中心里面大放光彩，然后榮歸故里的。”
李牧：“如果能夠做到的話，我當然也會做。”
“好，那我就期待你榮歸故里的那一天了，國家也肯定不會虧待你這位在外立了功的功臣。”
胡云平爽朗笑道。
“那我就期待了。”
兩人就這樣一邊聊著，最終也走回到了高能物理所門口。
“好了，就先送你到這了，我也該走了，替我和王所長他們說聲再見。”
胡云平在大門口停步，也有一輛奧迪車停在了路邊。
李牧點頭道：“好的，胡主任慢走。”
胡云平一笑，“最后再給你透露一個消息，國家科學技術獎勵大會上，應該會有你的驚喜。”
說完，他便轉身坐上了那輛奧迪車，離開了這里。
李牧留在原地。
驚喜？
他倒是挺好奇會是怎樣的驚喜。
但很快這種想法就被他拋之腦海，轉身走進了研究所。
關于W玻色子的問題，還沒有解決掉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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