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嘔吐物蘊含著精神麻醉類型的特性，陳業倒是第一次遇到有這種玩意……
他皺了皺眉頭，暗自低語道：“這種玩意的特性倒是非常危險啊，就像是組合拳一樣，竟然可以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擁有連鎖反應……”
“一旦外面排隊的病人，進入到隊伍當中，受到了這種嘔吐物的影響……”
“那就會瞬間麻醉，喪失行動能力，從而無法移動。”
“在這種情況下，專號病人嘔吐出來的那種蟲子，那就可以順利地進入到其他病人的口器當中，進行下一個宿主容器的污染。”
沒錯，就是污染！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這里的病人絕對是西江時期，污染的殘留物。
當時，那股惡心的、污穢的污染，流入到命運之城的每一個角落，誰也不知道這些玩意跟其它特性滲透、融合后，會變成什么樣的屬性。
解鎖了污染領主的特殊職業，陳業更是感受到這種特性的強大，能包羅萬物，無所不能。
因此。
對于陳業而言，他對污染的屬性越是深入了解，那就越能感受到這種特性的棘手之處。
此刻。
陳業看著那條隊伍長龍，在心里呢喃自語道：“這樣的特性組合，完全就是為了污染而污染的，這些病人肯定是受到了什么特性污染……”
“但之所以會在醫院的門口，遭遇這樣的事情，恐怕這個河蟹醫院也出了大問題！”
“根據流浪漢所說，河蟹醫院里面的主治醫生，應該都是蟾蜍才對！”
“但現在變成了這個護士服裝的小丑，可想而知，那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了……”
畢竟，這群瘋狂的小丑，連烈陽教會都能轟炸一圈，將這座醫院打下來，那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
陳業低頭沉思，自語道：“現在會出現這個隊伍，不斷地擴散污染的特性，肯定跟小丑的陰謀計劃有關……”
“必須要搞清楚他們在暗地里，謀劃著什么事情。”
“小丑的計劃絕對不會那么簡單，他們是一群想要毀滅整個區域的瘋子，可能跟儀式有點關系？”
聯想到地下世界所看見到的儀式，陳業感覺這群貨色，就是想要制造出大規模的血光之災，以災難衍生出更大的災難。
當然了，至于他們這么做的意圖，事實上也沒什么好揣摩的。
這本來就是個詭異的世界，而且，還處于神戰的戰場。
每一條神明權柄的序列，為了完成自己所想要達到的終極計劃，自然都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之惡劣，難以想象。
此刻，陳業深吸一口氣，他知道河蟹醫院肯定存在著某些禁忌規則，而且已經被小丑所掌握，硬闖正面，自然不會是什么明智之舉。
要硬闖這種副本領域，至少得達到半步六轉，才能無視大部分的規則。
自己還暫時只是個四轉而已，需要靈活運用身上的特性，作為手段，達成目的。
很快。
陳業更加仔細地集中精神，凝視著河蟹醫院的氣運光環。
除了上方有一座巨大的灰色骷髏，懸浮在高空之外……
那散發出昏暗、蒼白燈光的一座座病棟窗戶中，蔓延出如絲的血色觸須，跟那股污染的墨黑，互相纏繞了起來，看起來分外的詭異妖嬈。
“這些病號房，似乎在蔓延著什么巨大的陰邪之物……”陳業注視著窗口飄蕩而出的氣運景象，呢喃自語了一句。
夜幕中，陳業再次發動無光的潛行者，身影頓時隱匿于夜幕深處，朝著河蟹醫院的后方飛速遁去。
不得不說……這家河蟹醫院的選址，倒是比想象中的要陰邪了這么幾分。
竟然建造在一片較為偏僻的地方，旁邊大部分都是未完成的開發區，還有幾棟爛尾樓橫跨在附近，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就很壓抑。
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不會有什么人流量，地價也低得很。
當然了，畢竟是命運之城的唯一一家病院，在這個世界，哪怕是詭也得病，病了就得去醫院，那只有這么一個選擇，就算是再怎么偏僻的地方，也不會缺流量了。
選擇這么個鬼地方建為醫院，那算是為原始啟動資金，都省下了一大筆開銷。
很快。
陳業繞到了河蟹醫院的后方后，突然間，他看到了一道道帶著血光的人影，突然從病院的方向走了出來。
“有醫院里的存在出來？”陳業心神一動，立刻隱藏到夜幕當中，那雙眼睛穿破了黑夜，哪怕是再怎么昏暗的視野，都無法阻擋他的視線，瞳孔仿佛倒映著火炬，直勾勾地盯著醫院后門。
那后門是個寬約兩米左右的小門，旁邊被密集的花圃所覆蓋，看上去非常隱蔽。
旁邊高聳的墻壁上面，是一個個鋒銳的尖鉤，像是要將偷偷進出的存在給刺穿一樣。
也不知道這么高的墻、這么狠的尖勾，到底是要阻止外面的不法分子進來，還是要阻止里面的病人出去。
此時，那幾個人影已經抵達了后門的門口，正準備出來……
咔嚓！
后門中間橫著的那把鎖鏈，被粗暴的力量給擰開，于黑夜中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鐺鐺……伴隨著鎖頭掉落在地上，鐵門被打開以后，緋紅月色的籠罩之下，可以看到一群穿著護士服裝的身影，正拖著好幾輛手推車，從門口出來。
一股惡劣的腥臭味，從手推車處傳來……
仔細看去，那手推車的上面，橫著一道又一道的人影，蓋著白布，看起來應該是尸體。
而一位穿著護士服裝的人影，當抬起頭來的時候，緋紅月色赫然照亮了他那張畫著詭異花紋的小丑面具。
“瑪德，又是小丑！”
陳業看著這張面具的時候，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反感，好像恨不得沖過去，給那小丑一拳，直接將這個家伙打趴下。
就在他心里剛剛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下一秒，小丑突然抬起頭，像是察覺到了什么，目光掃視周圍。
“他注意到了我的感知？”陳業心中略微驚愕，立刻將那股憤怒想要打人的念頭，壓制了下來。
靈性產生了一股預警……仿佛只要出現類似的念頭，就會被小丑發現自己的存在。
他挑了挑眉頭，看著小丑，感覺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同行一樣，呢喃道：“這小丑的面具竟然也有貧窮的目光類似效果，會讓人忍不住產生出想要揍他一頓的想法，而且，比貧窮的目光更加高級的是，這玩意竟然還融合了精神系的特性，若是成功拉到仇恨的話，還會提前將自己的存在暴露給對方。”
這種特性，無疑是拉仇恨更加高級的特性應用，除了能夠拉仇恨之外，還能讓被仇恨吸引的目標物，暴露自己的存在，哪怕對方處于潛行狀態。
畢竟，獲得目標物存在的信息來源，并不是依靠眼睛和耳朵，而是依靠著精神力直覺所衍生出的第六感。
果不其然，當小丑有所警覺后，他們的動作也變得更流暢了一點。
拖著手推車，于夜幕之下，飛速移動。
陳業并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些小丑解決掉，而是一直躲在夜幕后方，進行尾隨，并克制自己的靈性，不要去集中到小丑身上，也不要去直視對方。
如果不這么做的話，以小丑在精神力方面有著獨特的特性，很有可能會發現自己的存在。
萬一打草驚蛇，將什么更加麻煩的存在也給弄出來，那就有點不好了。
很快……
陳業跟著小丑的身影，花費了十幾分鐘的時間，來到了一座廢棄的工業用地。
上方橫著一道道巨大的鎖鏈，周圍還有廢棄的吊軌車，橫在一旁，充滿著鋼鐵森林般的感覺。
然而，在那片黑暗的水泥地中心，竟然建造著一個巨大的祭壇。
地面上刻著各種古怪的紋絡，可想而知，這種祭壇肯定是用于祭獻給某種存在的。
這些小丑將手推車推到了祭壇的中心處。
緊接著。
其中一個小丑，跑到了旁邊祭壇左下角，一個被白布籠罩的桌臺。
他將桌臺覆蓋的白布掀開。
這赫然是個控制臺，有點像是DJ打碟的平臺一樣，有各種各樣的旋鈕。
將控制臺啟動后，小丑從旁邊找到了一個耳機，戴上去后，身體開始跟隨著某種節奏，有規律的搖擺著軀體，手指靈活地在控制臺上的旋鈕，不斷扭動。
滋滋滋！！！
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忽然飄蕩在整個空地。
那電流聲像是電音一樣，但更加的狂亂，像是要穿刺聽眾的耳膜一樣。
當陳業聽到這電音的時候……頓時覺得自己的嗩吶好像也還好？
那電音實在是太難聽了，哪怕是陳業常年遭遇著自己的嗩吶洗禮，外加承受過龍神的咆哮，都覺得這聲音難以接受。
不過，之前的修煉并不是完全沒有任何作用的，假如是一個普通人來到這里，聽到這詭異的旋律，怕是早就失去自我意識了。
但對陳業而言，頂多就像是有螞蟻在耳朵里面爬，雖然有點癢，但無傷大雅，問題不大。
就在這時。
那祭壇的正中心，突然溢出了一道道血之長河，涌現而來，將蓋著白布的尸體，全部都卷上了高空。
當那白布被血之長河給沖開的時候……
里面的景象，把陳業狠狠給震撼住了。
那尸體已經腐爛為無數的蟲子，雖然還勉強保持著人的形態，但身上的每一塊肉，都已經變成了煞白煞白的蟲子。
并且，這蟲子就像是由無數動物的骨骼，縫合而成的一樣，丑陋無比。
然而，在那蟲子的背后，還長著一張又一張的人臉。
那些人臉的五官也是扭曲的，鼻子長在了耳朵的下面，耳朵長在了眼睛的上方，嘴巴長在了鼻孔里面……
陳業發誓，哪怕是畢加索的畫，都不帶那么抽象的。
而且，這視覺的沖擊效果，讓他感到自己的靈性還有被撼動的跡象。
“竟然還攜帶著驚悚雕塑的效果？”陳業的眉頭微微一挑，這不就撞在自己的專業對口上了么？
沒想到這群家伙，竟然還是一群同行啊！
就在這時，那鮮血長河所涌現出來的光芒，將所有的尸體都給吞沒了。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這些尸體身上長出來的蟲子，每一張人臉都在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
不同的聲音，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小孩……
但一樣的是，這些聲音都非常的凄厲，非常的慘，非常的尖銳刺耳……
逐漸的，這些尖叫聲、慘叫聲，好像跟電音的旋律，融合為一體，竟然還伴隨著某種特定的規律，組成了有規律的音樂。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也是某種陰邪存在的祭司……”
陳業深吸一口氣，就在這時，他的氣運之瞳看到了這些尸體的人臉，分化出一道道灰白的霧氣。
這些霧氣，共同朝著祭壇中心涌現而去。
只見祭壇的中央處，在粘稠的鮮血當中，忽然凝聚出一張陰邪的人臉。
那人臉吐著長長的蛇信子，不能說是正常的臉，雖然那張臉長著人的輪廓，但五官卻跟其它動物融合為一體……有蛇、有鳥、有貓、有兔子、有老鼠……
各種各樣的動物，來自大自然的千奇百怪，一起融合到這種巨型人臉里面。
此時，那些人臉蟲涌現出的灰白霧氣，被這張巨型人臉給吞了進去。
這不禁讓陳業感到異常惡心……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顆巨大的灰色骷髏，緩緩地凝聚在天幕的正上方。
與此同時，那個巨型骷髏的體積，在吞沒了蟲子所分化出來的灰白霧氣后，竟然變得越來越壯大了。
“原來如此……”
陳業深吸一口氣，他觀看了整個祭祀的過程，配合對儀式學、對詭異存在、對這些特性的理解，他逐漸明白了這些小丑，還有此地的存在，到底都意味著什么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