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需要提出抗議！”
“現在是下班時間！”
“要我一次性招待這么多的客人，是想忙死我么？”
“超出勞動時間，干那么多的活……”
“得加錢！”
剛換好招待和服的彌子，從咖啡廳的員工區域走出來，眼皮瞬間耷拉了下來，黑著臉，一副“社畜加班苦逼臉”的模樣，好像有人欠了自己一千萬不還。
白辰優雅地舉起紅酒杯，輕晃著杯中的血色飲料，語重心長道：
“彌子啊，你這么說就不對了！”
“我那么辛苦給你找來工作的機會，應該要懂得把握才對！”
“你看……這么多的客人，伱完全可以工作的時候，多想辦法從他們的手里賺取小費，再跟我分成。這樣一來，你賺的多，我賺的也多，大家合作共贏。”
白辰露出了無辜的神情，攤手道：
“我對你如此器重，抱有極大的厚望，你怎么能不領情呢？應該感謝我的恩賜才是！”
彌子瞪大了眼睛，她見過很多的詭老板，知道老板都是又黑又貪的。
然而，能把加班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并如此理直氣壯地黑掉屬于員工的加班費、勞務費，似乎還是第一次見！
這就是玩家么？
咖啡廳一掃往日的冷清，每個角落都坐滿了客人。
新來的客人分成了三批，各自占據咖啡廳的櫥窗邊、過道，和玻璃觀景廊道的二樓。
陳業站在大門口，從這里一眼就能看到高檔的吧臺后方，是一個深色紅木酒柜，上面林林總總地擺放著酒水、咖啡和各種調制品。
酒柜和下方制飲吧臺的中間，一張金色的告示牌，用血色文字寫上了三條規則——
一、咖啡館目前還處于半完善狀態中，請客人保持禮儀和文明，在規定的餐飲區用餐，不要隨便涉及其它區域，否則后果自負；
二、來到咖啡館的客人，需要交換情報，而情報的真實度需要有一定的保證；
三、咖啡館的深處潛藏著一些危險的家伙，它們或許是惡魔、或許是某些看不見的存在……若違反上述規則，有可能會被它們吃掉！
當陳業的目光落在第三條規則的時候，忽然間，好像感覺身上涌現一股莫名的冷意。
似乎有什么看不見的存在，從自己的身上穿過。
明明咖啡廳里沒有開空調，但帶來的那股冷意，仿佛能滲入骨髓！
這跟陳業上次路過藍山咖啡廳……
以及……
在永安市場最深處的時候，感受到的那股冷意，雖然程度不一，但卻十分相似。
開啟氣運之瞳。
陳業抬起頭來，能看到咖啡廳的上方，漂浮著如亂碼般的灰色氣團。
跟那天夜晚的樂園，出現在“誠信餐廳”周圍，發出碰撞時，看不見的氣運之象，幾乎是同一個東西。
莫非……那天就是這玩意監視著自己的行動？
陳業目光深沉，如果真是這樣，那意味著白辰已經具備了涉及這方面的知識。
不止是排行榜，在其它領域的進度，走得比其他玩家更遠。
他沿著吧臺旁邊的員工通道，遠遠地往里眺望，那邊是員工區域，有制飲間、工作機房、換衣間……
然而，更深處的區域里，似乎還有一扇破舊的、黑色的老式大門，跟高檔的咖啡廳裝修搭配起來，顯得格格不入。
突然間，陳業的瞳孔微微一縮。
他看到了那扇漆黑大門內，有一雙雙蒼白的手，從門內延伸而出，無聲地亂舞著，似是溺水之人使勁將手伸出水面，希望能有什么東西把自己從絕望的泥潭中拉出來。
這已經是陳業第三次看到類似的玩意！
第一次，是在不夜之夜，那天穿過步行街時，從馬路上看見突然消失的男孩；
第二次，則是在永安市場的最深處，于銀幣場和金幣場的交接位置處，看到類似的氣運之象；
第三次，就是在這家藍山咖啡廳。
“這玩意是什么東西？”
陳業的眉頭微微一皺，摩挲著下巴。
結合所有的信息來判斷……
不夜之夜的那天晚上，經過藍山咖啡廳的時候，這地方還沒有變成白辰的領域，已經有這些灰色氣團。
根據告示牌的規則來看，這些灰色氣團應該是屬于咖啡廳內，某些看不見的存在。
在白辰擁有這里之前……
咖啡廳就已經存在著這些灰色氣團。
應該跟這個“門”有關！
除此之外，咖啡廳還有不完善的地方，意味著可能跟這扇“門”有關系。
哪怕是白辰，恐怕都沒能徹底掌握這個咖啡廳。
“第一條規則，應該是圍繞著‘門’而設定的規則，只要客人在規定的區域內用餐，不要胡亂走動，問題應該就不大。”
陳業收回目光，轉而四顧觀望著這家咖啡廳。
一樓靠內側的過道，整齊地排放著一列列的桌子。海神子嗣們圍繞著較寬的桌子，找了個位置坐下去。
靠窗的座位，則是被烈陽教會的牧師、戰士所占據，他們似乎覺得這樣的位置比較高檔，更加符合神職成員的身份。
二樓用玻璃隔斷的懸空高臺邊緣，作為玩家們交談的區域。
馬修、小愛將木偶小姐放在了旁邊的桌椅上，鐵柱三兄弟則是彎著腰，避免腦袋碰撞至低矮的天花板，在后方較寬的紅木沙發坐了下來。
觀景走廊邊的玻璃圓桌，晨曦和白辰同時對坐，彌子則穿著一身和服，站在一旁，滿臉不情愿地拿著餐牌進行服務。
“怎么樣，要不要品嘗一下本店提神醒腦的招牌飲品，或許能有助于我們接下來的對話？”
白辰用那蠱惑性的話語道。
“不用了。”
晨曦微微一笑，周身有微弱的金色粒子閃過，她能夠通過凝聚星靈體的方式，排除“蠱惑”語言的干擾。
目光下移，落在彌子遞來的餐牌上，突然嘴角微微一抽。
怪眼咖啡、龍膽蛇酒、深海觸須泡酒……
這都是什么飲料？
確定是能喝的么？
目光掃過諸多的飲品，最終，晨曦目光鎖定在一個飲品名稱上，緩緩開口道：
“一杯貓屎咖啡。”
“好的。”
彌子來到了咖啡機的附近，將酒柜上方的一包咖啡豆取下，拍了拍手。
就在這時，一只體型似犬、長著鼠頭的麝香貓，突然從員工區域跑了出來。
彌子輕攆一顆咖啡豆，當做貓糧一樣，喂給了麝香貓。
咔嚓！
麝香貓一口將咖啡豆咬了下去，沒過多久，它似是具備靈性般，轉過身體，對準咖啡機排泄。
一顆完整的、更加圓潤、更加大顆的咖啡豆，宛如豌豆射手般飛射而出，掉落在咖啡機里。
彌子熟稔地按下了“制作”按鈕，開始打咖啡豆。
沒過多久，褐色的咖啡從飲料口里流淌而下，逐漸溢滿至整個玻璃杯口。
“您點的貓屎咖啡，一共需要五十個銅幣。”
彌子將新出爐的咖啡用餐盤端著，動作輕快、優雅地送到了晨曦的面前。
深吸一口氣，晨曦目睹著貓屎咖啡制作的整個工藝過程，突然不想喝了。
但那五十個銅幣的昂貴價格，讓她覺得不喝又有點浪費。
“嘗一下吧。”白辰笑吟吟道，“這是本店最健康的飲品了，畢竟貓咪那么可愛，它身上的一切都很可愛，難道不是么？”
“你說得好有道理……”
作為血色倒計時降臨前，資深的萌寵短視頻觀眾，晨曦保持著微笑，無言以對。
下一秒。
她舉起玻璃杯，于杯口輕輕抿了一口，忽然間目光一亮。
這咖啡帶著醇正濃郁的香氣，入口的那一刻，突然感到精神上的疲憊一掃而空，哪怕是星靈體的恢復都有所加速。
五十個銅幣，貌似也不會太貴。
要知道，這家咖啡廳還是位于地價昂貴的步行街正中心，裝修高檔、位置較好，賣出這么貴的價格，那也是合理而等價的。
彌子拿著餐牌，來到了陳業的面前，那雙無神的雙目變得明亮了點，積極性似乎有所提高：
“老板讓我專門問問你，想要喝本店的哪種飲料，可以免費。”
“不了。”陳業笑了笑，“上次的那杯血腥瑪麗，我還沒有喝完，續杯也是浪費。”
他上了二樓，從旁邊取了一張椅子，在白辰和晨曦的側邊坐了下來。
在氣運之瞳的注視下……
白辰的周身，有無窮惡魔的妖影，胡亂舞動著，帶來一種危險的感覺。
然而，這家伙身上偏偏又有幾道紫氣，連接著晨曦和自己。
意味著有合作的機會。
而在那黑暗的最深處，還有一顆金色星辰，位于白辰的后方。
好像需要轉過頭去，往那最黑暗的地方看去，才能找到這金色星辰所對應的天命。
“這家伙……竟然也是有金色天命加身的么？”
陳業的目光微微一瞇。
此時。
三個玩家，同時坐在一個桌子上，對應不同的三顆金色星辰。
分別是排行榜的榜一、榜二，以及榜三。
白辰略顯無奈地看了陳業一眼，攤手道：
“我還以為經過了上次的合作后，你對我多少會有點信任，沒想到連一杯咖啡都不點啊！”
主要是你賣得太貴了……陳業想到五十個銅幣的價格，保持著微笑，默不作聲。
晨曦詫異地看了陳業一眼。
她萬萬沒想到，原來這兩個惡魔背著自己之前，原來也有合作了？
怎么自己同時跟這兩個惡魔打過交道，卻不知道他倆也合作過的事情？
“好了，女士先生們，讓我們回歸正題吧。”
白辰輕笑一聲，打了個響指，身后的黑色虛影，將那小丑的身影給抬了上來。
可以看見，那小丑雖然戴著面具，但情緒異常慌亂，還在試圖掙扎著四肢。
“你們難道不好奇……這個小丑的身份，究竟是誰么？”
白辰十指交叉，饒有趣味道。
不等兩人開口……
他直接將那小丑的面具給撕了下來。
面具下，是一張五官粗獷的臉，下方有濃濃的絡腮胡，鼻梁較寬，雙唇厚，眼神帶著獵人狩獵的兇厲。
白辰將血色手機給掏了出來，放出論壇上那張跟男子一模一樣的圖片，轉過頭去對絡腮胡男子笑道：
“你好，諾森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