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華納唱片。
在錄完《童話》的日語版后，陳啟明并沒有第一時間回酒店休息，而是找來《童話》的國語版磁帶，仔細傾聽了起來。
“忘了有多久再沒聽到你”
“對我說你最愛的故事”
“我想了很久我開始慌了”
自己磁性的聲音從錄音機里傳出，讓陳啟明聽得有些入神。
不知不覺，距離他發行《童話》已然過去了快一年了。
他制作《童話》的一幕幕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那時候，他唱這首歌時，心里很忐忑，忐忑《童話》這張專輯最終的銷量，忐忑自己能否在強手如林的娛樂圈站穩腳跟。
現在，他毫無疑問的已經站穩腳跟了，并且，還達到了當初都不太敢想的高度。
一想起一年前時自己錄制這首歌的一幕幕，他忍不住就有些唏噓。
人生就是如此無常。
誰又能想到，一個當初只能在大街上販賣磁帶的少年會在短短一年時間成長成現在的寶島天王，亞洲流行天王。
稍稍感懷了一下后，陳啟明立刻收回了思緒，坐在椅子上沉思了起來。
《童話》這首歌適合《新不了情》嗎？
適合的，無論是從當初的MV角度還是從歌曲的歌詞，它都很適合《新不了情》。
不過……
陳啟明回憶了一下《新不了情》原本的同名主題曲《新不了情》。
這首歌無疑也是一首好歌。
無論是詞曲，其都達到了一定的高達。
陳啟明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把它也制作出來。
只是，他現在根本沒那么多時間，這讓他很猶豫。
噠噠噠！
“你還沒走？”
敲門聲響起，有人走了進來。
陳啟明回頭看去，是劉德華。
他今天晚上也在華納唱片錄音。
別看劉德華在外風光，有無數影迷歌迷。
但獲得這些東西，他一樣付出了很多東西。
忙碌就是他需要付出的。
甚至，比起陳啟明，劉德華可能更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幾乎不是在錄唱片、開演唱會、演電影乃至跑活動中度過。
甚至，忙的時候，白天拍戲，晚上進錄音室錄音，這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伱不也還沒走嘛！”倆人打過多次交道，這段時間在華納唱片又經常見到，所以關系還算不錯。
因此，陳啟明說話并沒有太生熟。
“在寫歌？”
劉德華走到陳啟明旁邊，見他面前放著紙筆，便主動問道。
“新不了情的電影原聲曲，本來我跟爾冬升導演的打算是用《童話》，但我覺得新電影最好是用新歌比較合適。
只是，我還在猶豫要不要用新曲，畢竟《童話》真的很適合這首歌。”
陳啟明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說道。
最近，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居然染上了時不時摸摸光頭的習慣。
或許……這是因為光頭摸著很舒服。
“有什么好猶豫的，既然適合，那就用唄，如果覺得老歌用在新電影里不合適，你也可以寫新歌。
兩首歌一起放在電影里，這種事又不是不行。”
劉德華搬了個凳子坐到了陳啟明不遠處，隨意的說道。
聞言，陳啟明一怔。
的確啊！是他想太多了。
又沒人說主題曲只能有一首。
就算只能有一首，他也可以把《新不了情》制作成插曲嘛！
至于自己沒時間制作這首歌。
他忍不住看向劉德華。
不過，他立刻打消了這種想法。
這首歌雖然同樣可以男聲演唱，但陳啟明覺得，相對而言，女聲演唱應該會更適合。
“你看我干嘛？有事？”劉德華摸了摸臉，疑惑道。
“應該是我問你吧！你沒事干了？跑這閑著！”陳啟明反問道。
“唉！我也沒辦法，今天可能又要通宵了，我是看你還在，所以來找你聊聊天！”
一聽到陳啟明的話，劉德華頓時苦笑道。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可能待不了多久，等會就要走了！”
說著，他朝對面努了努嘴，“郭富城今天好像也通宵，你可以跟他聊聊。”
郭富城最終還是拋棄了華星唱片，投入進了華納唱片的懷抱。
一加入華納唱片，華納唱片便召集了公司的創作人，開始量身為他打造專輯。
這幾天，他的專輯便在熱火朝天的錄制。
“我跟他的話題不合，那家伙一聊天，就開始聊跑車，聊一些我不感興趣的東西。”劉德華搖了搖頭。
聞言，陳啟明也是忍不住點頭。
陳啟明跟郭富城打過不少交道。
除了最開始時他沒有名氣，所以郭富城對他愛答不理外。
其他時候，倆人雖然不是太熟，但平時遇到還是會打打招呼。
而據他所知，郭富城是個跑車迷。
每天晚上都會開著跑車出去溜溜，平時也常與人聊跑車。
嗯，他跟林志穎是一路人。
那位也喜歡跑車，不僅喜歡跑車，還喜歡賽車，時不時還會去路上狂飆。
也難怪會有人說他們倆是親兄弟。
可惜，這兩兄弟關系不太好……
“對了，聽說《新不了情》有你投資？”
突然，劉德華一臉好奇的問道。
“是的！投了四百萬！”陳啟明點點頭。
“四百萬啊！也不算多！”劉德華聞言，忍不住點頭，隨后苦笑道：“我是過來人，給你提個醒，影視投資這東西，千萬別上頭投太多，你看我現在，每天連飯都吃不上，全是因為玩太大造成。”
劉德華的話聽上去蠻好笑的。
但陳啟明也從中聽出了心酸無奈。
也是，90年到92年幾年，劉德華絕對是最風光的時候。
不僅在影壇樂壇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并且還自己當了老板，投資拍起了電影。
如果沒有意外，繼續這么下去的話，可能要不了幾年，他就會成為影壇的大佬了。
可惜……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玩得太大了，一部電影，他居然砸鍋賣鐵投資六千萬。
六千萬啊！
成龍的電影就是出了名的大了，相比起他那部《戰神傳說》也是差了一些。
而偏偏，這部電影還撲了，不是小撲，而是血撲。
也是因為這部電影，劉德華直接進入了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時期。
公司的合伙人卷錢跑路，身負數千萬巨債。
也是因此，從今年開始，他才開始了內卷同行的拼命三郎工作態度。
僅今年一年，他就出了七張全新唱片，雖然其中有三張ep，但從數目上，他也成了今年出唱片最多的人。
電影方面，他也演了四部，同時還開了一輪將近三十多場的巡回演唱會。
毫不夸張的說，他這波內卷，讓同為天王的三人簡直亞歷山大。
也間接導致其他幾人也瘋狂出唱片，演電影來提升知名度以及地位。
“謝謝提醒！我只是覺得《新不了情》這個劇本不錯，所以才參與了投資。
如果這部電影撲街，那我未來幾年內應該不會再去投資了！”
陳啟明感謝了一下劉德華的提醒，隨后稍稍解釋了一下。
“你有數就行！”劉德華點了點頭，隨后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繼續工作了，你電影上映的時候記得打個招呼，別的干不了，但還是能幫忙搖旗吶喊助威的！”
說完，他揮了揮手，直接走出了這間錄音室。
“謝謝！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目送他離開，陳啟明說道。
十月三日，陳啟明結束了他在《青蛇》的最后一場戲。
這場戲結束，便宣告了他正式殺青了。
這部電影與香港的大部分電影一樣，都屬于快槍手電影，總計拍攝只用了二十多天。
至于快節奏對電影的質量有沒有影響。
說實話，這并不是陳啟明該考慮的，這是制品公司，也就是思遠影業考慮的。
雖然陳啟明很希望自己出演的電影都口碑票房雙爆發。
但那顯然是件很困難的事。
有些電影，并不是他一個演員能左右電影質量的。
因此，他只能預祝這部電影票房大賣。
然后，靜等電影的后期制作完成，然后盡量配合宣傳就行。
而結束了《青蛇》的拍攝，陳啟明的工作狀態終于稍稍松了一點。
他開始全力以赴的調整狀態拍攝《新不了情》，同時，將更多精力放在了日語唱片的制作上。
作為第一張日語唱片，陳啟明還是非常重視的。
特別是是現在整個港臺媒體都將目光放在他身上，想看他這張唱片在日本能達到什么樣的程度下。
這種關注，在讓陳啟明自身的影響力與日俱增都同時，也給陳啟明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他自己也怕出現雷打雨點小的情況。
之前，他夸下海口，說要放眼世界。
媒體可是把這話都報道出去，并記在了心里。
如果他這張唱片在日本撲街。
他可以想象，之后的日子，自己恐怕又要面對鋪天蓋地的嘲諷與質疑了。
因此，在錄制原本的那些日語歌時，陳啟明又給自己的這張日語專輯加了一首歌。
這首歌與他之前拿出的那首《輕閉雙眼》一樣，都是一個叫平井堅的日本歌手作品。
按照夢中的信息描述，這首《ゲインニングスルールージング》還曾被寶島未來的歌星改編過。
中文版叫《流星雨》，是未來寶島風靡亞洲的一個亞洲組合f4的成名曲以及唯一出名的歌曲。
嗯，關于這個f4。
陳啟明最吃驚的是，這個組合居然就憑這一首歌與幾首垃圾歌，居然就在亞洲開了數十場巡回演唱會。
總之兩個字，牛逼！
因為是臨時拿出來的歌曲。
所以這首《ゲインニングスルールージング》的制作自然就只能在香港制作了。
而考慮到香港的制作人對日語歌不熟。
所以，這次，陳啟明自己親自出馬，擔任了這首歌的制作人。
因為是第一次擔任制作人，陳啟明很多程序都不是太熟悉。
這導致這首歌的制作一直很慢，直到十號，陳啟明才在一邊拍攝《新不了情》的同時將這首歌的伴奏制作了出來。
“很不錯嘛！看起來，你下一張專輯已經不需要我們擔任你的制作人了！”
華納唱片，陳啟明把電話放在錄音機旁，播放了伴奏。
等伴奏播放完成，他才拿起電話，然后電話那頭的陳秀男便忍不住夸獎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可以進行錄音了？”陳啟明問道。
“從電話里聽得并不是太清楚，不過大致上是可以確定OK了的！”
陳秀男說道。
頓了一下，他又道：“你如果不放心，我覺得你可以找華納唱片的監制幫忙看看！”
“那沒有問題了，我已經找人問過了，他們都覺得OK！”
聞言，陳啟明點了點頭，說道。
“那你還問我？”電話那頭的陳秀男似乎正滿頭黑線。
“一直以來我都是跟你合作的，我只相信你！”陳啟明鄭重的說道。
聽到這話，電話那頭的陳秀男頓時沉默了。
半響，他才開口：“謝謝！謝謝你的信任。”
“沒什么謝不謝的，你教會了我很多，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陳啟明笑道。
“你小子！”陳秀男忍不住笑罵，“當初要是知道你這么厲害，我絕對不會教你任何制作知識。
現在好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了！”
“這倒不會，你放心，之后的國語唱片還是會找你做監制的。”陳啟明笑道。
聽到這話，對面的陳秀男沉默少許，有些鄭重的開口，“飛碟應該撐不了多久了，華納唱片正在加快收購飛碟。
預計明年，飛碟可能就會完全成為華納唱片了。
你跟飛碟的唱片約只是代理唱片約，你最好提醒一下福隆早做準備。
華納收購了飛碟以后，飛碟之前的那些合作可能都會受到影響。
你受到波及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你的唱片銷量很嚇人，版權又只在你跟福隆手中，這種情況華納恐怕不會愿意看到。”
聽到這話，陳啟明站起身走出錄音室，掃了一下附近，見沒人，這才說道：
“葛姐有跟我說過這事，不過，我覺得我不應該是擔驚受怕的那個。
華納如果到時候想逼我們交出版權，那大不了分手就是。
我想，應該會有大把的公司愿意跟我們合作。”
“的確！現在的你是有資格坐上談判桌的。”
電話里的陳秀男也認同陳啟明的這個說法。
話既然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陳啟明也不再隱瞞，而是把一直以來都有的一個想法說了出來。
“你覺得，我如果成立一個唱片公司會怎樣？”
自己成立唱片公司，這是陳啟明一直都有的想法，只是因為各種原因，他只能將這個想法藏在心里。
“你打算自立門戶？”
聽到陳啟明的話，陳秀男忍不住驚呼道。
“不，我跟福隆的合約是五年，還有好幾年，我不可能自立的出來。”陳啟明說道。
“趕緊打消你這個想法，別亂跟人說你想成立唱片公司！”
電話里的陳秀男聲音無比鄭重：
“你小子是不是不知道你現在是什么存在？
你想想看自己一張唱片的收益是多少，如果你后續的唱片銷量不行，那你自立門戶還有可能。
但現在，你最好別去想這個問題。
你的這個想法要是被人知道，這可是要出亂子的。
李連杰你看到沒？
他在影視圈就相當于現在的你，有名氣，有號召力，但他成立的正東影視耗費了多大的力氣？
而且，我敢保證，別看他那個公司現在紅紅火火，但要不了多久，這個公司絕對會走向沒落。
至于原因，你應該知道，他背后的公司是不會愿意看到他脫離掌控的。
而影視圈跟唱片圈是一樣的。
你如果現在有建立唱片公司的想法，這不僅會讓福隆多想，還會讓很多公司多想，他們是不會愿意看到你成為一個逍遙自在的存在。
陳秀男一口氣說了很多。
說的陳啟明忍不住沉默了。
半響才說道：“我連建立一個自己的唱片公司，且自己不加盟這家公司都不行？”
“不是不行，你的確可以！但這是會讓人誤會的。別人可不會知道你跟福隆關系好到暫時還不會分家。”
陳秀男說道。
頓了一下，他又道：“反正在我看來，現階段你最好別成立公司。
不要管后面的事，不論是哪家唱片公司跟你們合作，他們都會保護好你！
但你要是有自立的想法，他們得不到，恐怕就不會讓你好過了。
所以，先好好發展吧！
你不是成立了影視工作室嗎？你可以往那個方向發展一下。
說不定可以來個迂回戰術也不一定。”
掛斷與陳秀男的電話，陳啟明忍不住苦笑起來。
人就是這樣，就像徐克的《青蛇》里一樣，貪婪完全無止境。
他感覺自己現在也是這樣。
當初出道的時候，賺錢養家就是他最大的期望。
后來，成為郭富城那樣的當紅歌星就是他的目標。
到了現在，他居然不滿足于只當一個歌星，想翻身農奴把歌唱，要當老板了。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劉德華，他好像也是如此的。
但，他好像失敗了……
搖了搖頭，陳啟明把自己成立公司的想法拋到了一邊。
的確，現階段的自己，還是不要去想這些問題的好。
先不說自己與福隆的合約還有好幾年。
就算是現在到期，恐怕，自己也只能選擇一家大公司合作吧！
不然，劉德華與李連杰之前的事情簡直歷歷在目……
不過……
陳啟明想到了福隆公司。
自己或許可以入股福隆公司……
這不是沒有可能，福隆的背景很大，如果入股，自己一樣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