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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一章 昆侖現世,夢中魅影(5k二合一)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05日  作者:刀慢  分類: 仙俠 | 幻想修仙 | 刀慢 | 我有一卷度人經 


余琛盯著那流光溢彩的請柬,它氤氳著五彩之光,一看就并非凡物。

但天衍子說,瑤池早已覆滅,已是一片茫茫死地。

——這應當不是假的。

畢竟瑤池遺境已經打開過多次,而七圣八家十五御和天機閣還有當初蘇醒的太古萬族,都已踏入探尋過無數次了。

所以瑤池仙境究竟是個什么模樣,他們應當無比清楚才對。

可既然如此……這封請柬又從何而來?

難不成那瑤池之主從無比遠古之時,發了一封跨越歲月長河的請柬,給到無數年后的余琛?

余琛揉著太陽穴,想不到絲毫頭緒。

小半個時辰后,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不再去想。

反正沒有更多的線索,恐怕只有等瑤池真正打開,親身去到那瑤池仙境當中,方才能夠揭曉了吧?

于是,他收起請柬,走出門去。

夜深時分,黯淡的天幕好似漆黑的綢布,萬里無云,漫天繁星。

掃了一眼,余琛正打算收回目光。

但突然好似瞥見那夜幕之中,有什么恐怖的陰影,若隱若現。

他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山!

竟然有一座山!

那夜空之中,比十四座天宮御所還要遙遠,甚至比群星還要縹緲的地方,竟有一座無窮巍峨偉岸的山頭!

僅是一個山巔。

漆黑如墨,山頂泛白,在茫茫的夜空中,如此突兀,如此……荒唐。

“老爺!山……山長到天上去了!”

石頭碰巧剛練完功,走出來,看著余琛望向天上,也跟著看過去。

當時就瞪圓了雙眼!

“不,不是山長到天上去了,而是……那本就是天上的山。”

余琛深吸一口氣,望著那縹緲山岳,開口道,

“——天上之山,昆侖!”

先前從天衍子的講述當中,余琛知曉了,所謂瑤池仙境,既稱仙境,乃是天上神仙居所,自然也不在人間。

而從人間通往瑤池仙境的唯一路徑,便是天山昆侖。

此山不生于大地,反而以九彩祥云為基,生在天上,虛無縹緲,其中居住的便是那瑤池之主的守衛和神侍,替瑤池看守天門。

山黑如墨,遍布翠林,山巔積雪,若白頭之翁。

這便是天衍子對于天山昆侖的描述。

如今一看,這一座夜幕中的山巔,不正是那隱于冥冥之中的天山昆侖?

“昆侖?”

石頭莫名其妙,撓了撓頭,也不曉得余琛說的什么,告退了一聲,回房休息去了。

但余琛望著那巍峨的山巔,卻是深吸一口氣。

——天山現,昆侖出,便只說明一件事兒,那瑤池仙境,即將洞開。

天衍子說過,瑤池仙境洞開之時,天山會從冥冥之中顯露,等完全顯露之時,天地相通,凡人便能通過天山昆侖,上至那瑤池仙境。

與此同時,還意味著一件事兒。

——太古萬族,將完全復蘇,整個天地,徹底重開!

余琛望著天,一片平靜漆黑。

但他仿佛從這黑暗之后,看到了涌動的暗流,看到了裹攜天地的暴風雨,正在醞釀。

沉默良久,他回了房,盤膝而坐,冥想吐納。

可在那恍惚之間,竟又一次沉沉睡去。

按理來說,余琛實際上已經不需要睡眠了。

他先前酣睡,不過是恢復精神念頭而已,如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應當不會毫無自覺地陷入沉睡才對。

但那一刻,他冥想吐納之間,便就是那般睡了過去。

并且,又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場景,不再是那陰森的陰間鬼蜮,而是一方璀璨華麗的茫茫仙境。

一座巍峨寶殿。

白色霧氣氤氳,遠處有仙鶴飛舞,空氣中泛起金光,金光化作一朵朵蓮花,漫天飛舞。

大殿是黃金的玉澆筑而成,通體沒有任何一絲裂縫,好似渾然天成。

大殿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玉池,其中涌動著雪白的液體,白色霧氣便是從其中涌出來,充斥整個寶殿,讓人心曠神怡。

而在寶殿深處,一座黃金澆筑一般的鳳座之上,一名女子,端莊而坐。

她穿著復雜而華麗的黃金色的玉衣,頭帶鳳凰高冠,三十來歲模樣,看不起清面龐。

但甚至不需要看見面龐,余琛便能確定,那云霧遮掩之下,定是一張驚絕鬼神的美艷容顏。

而后,她說話了。

且聽那云霧之中,傳來雍容華貴的女子之聲。

“你來了……你終于來了……不枉本宮苦等這般歲月……”

“你是……”

余琛剛想說話。

卻在那一瞬間,猛然驚醒!

抬頭一望,只看創造天色已明,清晨的金輝灑落下來,硝煙在那若隱若現的天山殘影之上,好似戴上了一頂金冠那波。

余琛,怔怔出神。

如今他已達通天之境,不可能莫名其妙做一些怪異之夢。

一定……事出有因!

那么……會是為什么呢?

他的目光,瞥向床頭的請柬,隱隱有了猜測。

這一日。

天山將出,昆侖即開,天地相通,瑤池現世,這是七圣八家之間,一直流傳的一則寓言。

諸多凡人只是看到天上多了一座山,驚奇萬分之下,也并沒放在心上。

畢竟生在這個超凡世界,他們對于這些玩意兒早已是見怪不怪了,神經被鍛打得跟鐵一樣堅韌。

只要那山沒有墜落下來,也不過是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而已。

無人在意。

但在煉炁界中,卻是掀起了一番滔天巨浪!

——天山昆侖,顯化于天!

瑤池仙境,要開了!

盡管每一次瑤池洞開,能夠通過那通天仙山,前往天上仙家洞府的只有寥寥數百人。

但天山昆侖,也是有無數好東西啊!

天山昆侖,可沒有人數的限制,只要能踏空而起,皆可入天山,尋覓機緣!

——大佬們吃肉,大伙兒就喝湯,總比什么都沒有要好。

總而言之,天山現世那一刻,幾乎整個煉炁界,都同時動蕩起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無比同時,茫茫遙遠的域外,也并不平靜。

本真教內部,一場恐怖的風暴,剛剛落下帷幕。

——第二教子姚殊死后,第一教子和第三教子明爭暗斗,爾虞我詐,一直都沒分出個勝負上下。

本來大伙兒都以為還要斗個至少十多二十年,結果沒想到,啪一聲,第一教子許無道,沒了。

無比突兀,毫無預兆。

甚至連同他第一天宮中忠于他的勢力和信徒,都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沒剩下一點兒。

但驚訝歸驚訝。

哪怕再人道文明中,成王敗寇都已是常態。

更不要說在這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地本真教了。

許無道一死,大伙兒都已明白,神秘的第三教子已是唯一的教子,那些中立的護法和仙徒,立刻示好。

至于第一教子許無道?

誰啊?

真不熟。

而眾望所歸的第三教子,似乎……并沒有任何開心之意。

茫茫域外,無數邪穢拱衛之中,第三天宮。

同第一天宮那極為陰森的風格不同,第三天宮通體乳白之色,晶瑩剔透,白光氤氳,放在死氣沉沉的域外,就好似一朵鮮花開在了污穢的沼澤里。

此時此刻,第三天宮主殿。

第三教子渾身籠罩霧氣,仍不顯露絲毫身形和模樣。

底下,正是天卜道人,垂手而立。

“教子,一切都已辦妥。

那許無道剩下的勢力,盡數歸順,那些冥頑不靈的,還有假意投降的,都已肅清一空。他正在進行的計劃,也盡數被我們接管過來。

從此以后,本真教內,便沒有許無道這個人的絲毫痕跡了,教子大可以……高枕無憂。”

“嗯。”

那第三教子應了一聲,聲音不辨男女,不辨老幼。

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高枕無憂?天卜,你想得太過于天真了。真正的斗爭,現在才……剛剛開始!”

天卜道人一愣。

那第三教子擺了擺手,顯然不愿意多說,又道:“聽聞那許無道,臨死之前,還得到了同樣天外天的‘龍脈’刻畫之法?”

天卜道人點頭,“正是,根據他掌控的暗子匯報,那燭龍家主恨極了天葬淵上的看墳人,加上被燭龍世家背刺,所以被那位大人的力量蠱惑,將龍脈刻畫之法盡數交出。

據許無道手中的大護法說,他想要打通龍脈,策反燭龍。

可惜還沒來得及去實施,便被那天葬淵上的看墳人所殺,龍脈刻畫之法,也落在了我們手中。

教子,您是否也考慮策反燭龍?

貧道認為,燭龍同時被那閻魔圣尊和摩柯佛所針對,天機閣又默許了這般行為,他心底應當積滿了怨氣,如今我們這般一挑,應當能成。”

聽罷,第三教子卻搖了搖頭,“天卜,你想得太多了。天人,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策反的存在,燭龍那家伙哪怕再蠻橫霸道,至少也是曾經的天人,不肯定歸順于我們。”

“可……”天卜道人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低下了頭,閉嘴不言。

“你想說,已經成功一次了?”

第三教子卻好似看透了他心中所想,開口道:“你說的是那金烏吧?天卜,你錯了,七圣八家十五御中,唯有大日圣地,乃是例外——金烏不過是大日圣地真正的創立者、真正的天人的后裔罷了。

哪怕身為古神,畜生也終究是畜生,還是失去了九尊分身的畜生。

倘若當真是那位喚作‘帝俊’的天人還執掌著大日圣地,慧佬們壓根兒就不可能策反那樣的存在。

——那是同古仙們廝殺至流盡了最后一滴血的可怕存在們,絕不會有任何一點妥協。”

天卜道人瞪圓了眼。

——他可不曉得,人道圣地當中,還有這般秘辛。

良久以后,方才皺眉問道:“所以,您的意思是……龍脈……沒用了?”

“誰說沒用的?”第三教子反問道:“我……自有妙用。”

說罷,低語幾句。

天卜道人當即大驚失色,渾身顫抖!

良久,方才平靜下來,但雙目之中,仍然驚懼!

“好了,伱先下去辦吧。”第三教子擺了擺手。

天卜道人躬身告退。

但突然之間,臉上一陣青白,一陣潮紅,卻立刻被他強壓了下去。

第三教子見狀,眉頭一皺,“天卜,你受傷了?”

天卜道人苦笑一聲,搖頭道:“終究是逃不過您的火眼金睛啊!

您所言不差,貧道的確受傷了——并且還是不輕的傷,倘若想要完全恢復,怕是要數十年光陰慢慢溫養。

但如今您已是唯一教子,在這本真教內,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敢再觸您眉頭,再加上貧道本來也不擅斗法廝殺,所以并不會有什么影響,請您放心。”

“如何傷的?”第三教子問道。

天卜道人嘆了口氣,娓娓道來:“當初許無道備重禮,請貧道卜算刺殺天葬淵上看墳人的成功率,第一次卜算,貧道乃是以那天葬淵上的看墳人為卜算對象……”

說到這里的時候,天卜道人的神色,變得無比驚恐起來!

“但……貧道……算不出!那看墳人的渾身上下,籠罩著無比厚重的可怕因果!僅是窺探一眼,貧道便險些心神炸裂而亡!

只是那一眼,貧道就差一點兒沒從那命運之河中無法歸來!因此心神受創,道心崩裂。”

仿佛哪怕是回憶那那副畫面,天卜道人便無比恐懼,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聽罷,第三教子的聲音沉了下來,“天卜,此事為何你沒有說過?”

天卜道人立刻驚恐萬分,“教子恕罪!恕罪!”

第三教子盯著他,直直盯著。

天卜道人只感覺渾身上下,都被看透,才嘆道:“教子,貧道一生鉆研卜算之道,卻連一個通天小輩都卜算不出,實在丟人,實在……沒臉說出來。”

第三教子垂下眼簾,擺了擺手,“你可知曉,當初那判官,也是渾身都裹攜厚重因果,連同老師,都未曾算出真正跟腳?”

那一刻,天卜道人方才曉得自個兒究竟差點兒誤了什么大事兒!

連連跪在地上,磕頭!

然后,顫顫巍巍問道:“教子,您的意思是……判官和那看墳人有可能……”

第三教子打斷了他,“罷了,此事你還同誰提起過?”

天卜道人連忙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未曾,從未曾,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第三教子方才點了點頭,“如此最后,你便先下去養傷吧。”

天卜道人如蒙大赦,下去了。

一路退出宮殿,不敢回頭。

直到走出第三天宮好遠去了,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趕緊加快速度,穿越茫茫域外,準備回到自個兒的行宮去了。

但突然之間,只聽那撕裂虛空的恐怖聲音,從背后貫通而來!

天卜道人一轉頭。

就見一道漆黑的光芒,極細,極長,貫通了他的胸口。

那一瞬間,無比恐怖的可怕力量在那黑光之中爆發,瞬間將他的全身上下,盡數淹沒!

毀滅!

碾碎!

灰飛煙滅!

那一刻,合道境的天卜道人,盡管不擅長戰斗,但怎么說也是合道境的可怕存在!

如今卻被一箭,射殺至死!

恐怖的黑暗,一瞬間將他吞噬,化作飛灰。

在神智崩潰的最后一刻,在頭顱也煙消云散的最后一刻,他滿臉驚恐和憤怒,用盡最后的力氣,回過頭去!

便只看見那遙遠的第三天宮里,渾身被霧氣籠罩的第三教子,手握一柄漆黑長弓,露出一雙眼睛來。

那雙眼里,充滿了可惜,還有遺憾。

天卜道人并不傻。

他很清楚自個兒幫了第三教子多大的忙,也很清楚自個兒日后對其的作用。

第三教子,沒有任何理由殺他。

非要說的話,只有一件事。

就是卜算那天葬淵上看墳人一事。

或者說,那個“天葬淵上看墳人就是判官的猜測”,讓第三教子,痛下殺手。

但……知曉了判官的身份,不是好事嗎?

為何第三教子要滅自個兒的口?

明明是對教內無比重要的情報,為何第三教子哪怕滅他的口,也要隱瞞?

種種疑問,有了答案。

——第三教子,不想本真教好!

他……居心叵測!

多諷刺啊!

三大教子中,廝殺以后,唯一活下來的那個,竟然是……反骨仔!

可惜,如此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天卜道人卻是再也沒有機會,告知任何人了。

下一刻,那恐怖的黑暗光芒瞬間爆發,將他的最后一絲存在,完全淹沒。

于是,一位合道大能,灰飛煙滅。

第三天宮里,第三教子收起手中黑弓,眼中滿是遺憾。

“可惜了,天卜作用還挺大的……”

茫茫霧氣,從他身上褪下,露出一張無比年輕的面龐。

那張臉上,平平無奇,是那種扔進人堆里,就會找不到的類型。

并不惹人注目。

但倘若余琛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認出來。

這本真教的第三教子,不是別人,正是他初到閻魔圣地時,那個出聲提醒他“欲將他帶走的人乃是荊長生的手下”的雜役弟子。

也是最后出手,解除永夜封天之禁的神庭來客。

更是此人,在大日圣地被污染后,將射殺太陽的大彤弓,交給幸存的空懸神主。

第三教子嘆了口氣,看向遠方,眼神幽怨。

“——酆都啊酆都,沒想到重活一世,你還是那般……百無禁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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