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講,新大陸出身的絨布球可是知道古龍們的厲害。
但是知道歸知道,你要讓絨布球相信麒麟的可靠……嗯,麒麟認真起來的時候也還是挺可靠的。
就是不知道它現在是認真還是不認真。
“那個……你們不用緊張喵!”一方面跟麒麟通過守護靈做了溝通,另一方面,絨布球則給剛才被嚇一跳的兩個貴族少女擺擺手,“它不傷人的!”
絨布球拍了拍麒麟的背給貴族少女們看。
剛才麒麟突然的動作有點嚇人,以至于兩個貴族少女退后兩步,她們身后跟著的兩個士兵護衛則按著劍上前一步。
氣氛一時之間顯得有點緊張。
好在艾露貓親人又和善,只是沖著兩個貴族少女又笑著揮揮小爪子,氣氛就又和諧了起來。
絨布球跟她們握握手之后,滿足了她們見到睿智獸物的好奇心,也就算過去了。
但是另一方面,跟羅德爾街道上的游人們打過幾次招呼之后,絨布球的小臉還是皺了起來。
‘你剛才還有感覺到更多東西嗎,麒麟?’絨布球通過守護靈對麒麟問道,“比如說方向什么的喵?”
‘只是感覺什么東西擦過去一下而已。’麒麟一邊在羅德爾的街道上,踩著金色的落葉漫步,一邊回應著,“硬要說方向……大概是那邊?”
麒麟有點不太確定,但還是倒騰著蹄子,讓自己頭上的尖角轉了個角度。
絨布球坐在它背上,小貓的嘴巴不禁慢慢張大:“……哇哦!”
因為麒麟那晶體狀的尖角,正指向——黃金樹腳下中心!
“這……”絨布球正了正自己的小頭盔,“咱們要不靠近點看看?”
說實在話,雖然才來到交界地沒多長時間。
但是絨布球也大概清楚,創立了黃金王朝、開啟黃金律法時代的永恒女王是個什么重量級角色。
它也實在并不覺得女王所在的黃金樹正腳下能出什么事。
不過穩妥起見,它們倆在商量過后還是準備靠近了看看。
雖然應該也不會被允許進入正兒八經的皇宮范圍就是了。
它們倆商量好之后,麒麟隨即也轉變了方向,蹄子‘噠噠噠’的在羅德爾的大道上踩踏、前進。
“那個是……”走到一半,絨布球突然在麒麟背上轉了轉頭,抻著脖子看向街對面,“那個就是米利耶說的王室雕塑嗎?”
在利耶尼亞的結緣教堂里,大烏龜米利耶曾經說過一件關于王夫拉達岡的秘密。
說是給拉達岡造像的王室雕塑家,發現了某個秘密,還將那秘密藏進了他所督造的雕塑里。
而眼下,羅德爾大街上,因為依靠黃金樹的樹腳而建立,羅德爾的整座城市,其實都因為黃金樹粗壯的樹根而呈現出山脈般的起伏。
從大街上一路往上爬,到達一處比大古龍的尸體還要高的位置上,平臺的深處,就屹立著拉達岡的雕像。
那雕像通體潔白,雕刻出王夫英俊的容貌和強健的身體。周圍還有些城市花壇跟小樹木,也都在黃金樹的影響下呈現金色的葉片。
王夫本人平直的伸展雙臂,身后是他的個人紋章:交織如網狀的黃金。
‘這能有啥秘密?’
麒麟對此不了解,也看不明白,絨布球跟它差不多。
于是也只是記下了這個雕像在城里的位置,它們倆就繼續順著羅德爾的地勢往上走了。
羅德爾的亭臺樓閣都很有建筑美感,黃金王朝的富饒讓這些建筑雄偉又壯觀,統一是白色的墻體,金色的頂蓋。
交界地是大海上的一片大陸,而黃金樹就從靠海的斷崖上直沖天際。
實際上以黃金樹的體格,也不好說是不是黃金樹的生長,生生頂出來這片斷崖,乃至是這片大陸。
反正在樹腳下建城的羅德爾,現在也比鄰懸崖海岸。
懸崖上有如同山體一樣寬厚的樹根鉆出來,交錯扭曲。除了沒有防護之外,甚至足夠在上面跑馬車。
絨布球和麒麟站在懸崖邊上往下看,它們倆同時認定:新大陸的古代樹跟黃金樹比起來也差遠了。
古代樹是根系多、分布廣,黃金樹直接就是靠著艾爾登法環,在這‘世界運行之理的實質化具現’上暴力生長。
說你能長你就能長,你管那么多‘生理限制’、‘材料極限’干什么?
不過絨布球和麒麟還是有點疑惑,畢竟貫通天地一般的黃金樹,整體呈現出了發光閃耀的能量體狀態。
可是為什么懸崖上戳出山壁生長出來的巨大根系,是不折不扣的木頭、物質?
黃金樹這種東西,還能被土地給限制了?
土地上是能量體,土地下是物質化的根系?
想了半天,它們倆也不怎么明白,只能是繼續往上走。
從那座拉達岡的雕像繼續向上,是黃金樹大教堂。
這座教堂不僅一貫的宏偉,其中還有不少從懸崖巖壁上伸展過來的巨大樹根。
樹根與建筑融為一體,像是在展現黃金樹與信仰的密不可分。
而黃金樹大教堂再往上就是皇宮范圍,兩者直連,又好像代表了黃金律法信仰與黃金一族的密不可分。
但不論如何,黃金樹大教堂還算是公共區域,現在已經是夜里最深沉的時間,月亮也掛在了最高處,里面都有四五十個低頭潛心禱告的朝圣者、貴族和外地領主。
這處教堂,可以說是距離黃金樹最近的教堂,交界地朝圣者的終點往往也就是這里了。
可要想繼續往上走,那就是皇宮,不對外開放的區域。
絨布球跟麒麟在黃金樹教堂里走到頭,到了跟皇宮直連的大門前,果然被攔住了。
兩個高大的羅德爾騎士,手上端著能把他們整個人都籠罩住的大盾,全身沒有一點皮膚外露。
看起來,即便在羅德爾騎士中都是有職位的。
睿智獸物在交界地習俗上確實很受推崇和尊敬,但是在皇宮守衛面前,人家首要顧及的是公事公辦。
民間風俗一樣的東西,不在考慮范圍內。
絨布球揣著手,在門口欲言又止的張了張嘴就又閉上。
不用跟這兩個羅德爾騎士門衛交涉,它也知道自己進不去皇宮。
于是干脆問都不問了,就跟麒麟在黃金樹大教堂里隨便轉轉。反正這里已經是離黃金樹腳下最近的地方了。
絨布球倒還好說,別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位睿智獸物。
但麒麟在魔法馬具的包裹下就太像一匹普通的馬了。
前后有好幾個貴族,還有教堂內的神職人員過來詢問,麒麟親自跟他們交涉后才被允許留下。
畢竟即便是睿智獸物,也不能騎馬進來教堂啊。
可如果馬本身就是睿智獸物,那就不一樣了。
而就在它們倆應付人的時候,又有一撥人來了黃金樹大教堂。并且還認識它們。
“絨布球閣下?麒麟閣下?”
沒戴頭盔的羅德爾騎士,從黃金樹大教堂的另一邊靠近過來。
一個身上衣服布滿黃金裝飾,還有黃金樹紋路的教堂神職人員,看上去正在給一家貴族講解經文典籍。
被沒戴頭盔的羅德爾騎士從中間穿插著擠過去,一群人因此對他怒目而視。
騎士就是貪圖個直線距離,對著他們不好意思的笑笑也就不管了。
在別人的怒視之中,騎士到了麒麟身前的位置。
“你們是來跟我一起匯報的嗎?”羅德爾騎士的臉上帶著慶幸和熱絡,“太好了!我就說百智爵士不可能只派我這么個小角色就要到皇宮里見王夫……我是說陛下啊!”
他撓了撓頭,將剛才擠過來時掛到肩膀上的披風給順下去。
但是他臉上還掛著慶幸的笑容時,卻已經看見了對面一匹馬和一只貓的眼神。
“嘖嘖嘖。”麒麟砸吧著嘴。
絨布球也用非常遺憾的眼神看著他:“但是,我們倆是逛街逛到這里的喵,并沒有接到什么任務哦。”
羅德爾騎士臉上慶幸的笑容當即就僵住了。
“我說,”絨布球鼓勵他,“百智爵士只讓你去匯報消息,應該也不會是什么大事吧?放寬心啊喵!”
絨布球倒是沒多想,畢竟眼前只有一個原本在圓桌廳堂內執勤的羅德爾騎士,要是去送半神叛亂的證據,怎么想都不太夠格。
可能是圓桌廳堂與黃金一族的其他聯系。
但是艾露貓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圓桌廳堂中,褪色者們對于雙指和對于黃金王朝的忠誠度誰高誰低,都存在內部分歧。
所以才會在這時候,只派了一個執勤騎士過來皇宮進行匯報。
不合常理的舉動往往是有其內在原因的。
羅德爾騎士收沒收到鼓勵暫且不談,反正他苦著一張臉就緊繃著往皇宮方向去了。
擔任門衛的兩個羅德爾騎士攔住他進行查驗,麒麟和絨布球只能看見那個騎士的背影,沒法看到全貌。
只知道他似乎出示了什么,緊接著就被放行了。
過了門口是一個寬闊的上行樓梯,在樓梯上,皇宮里又下來了一個羅德爾騎士。
但這個騎士雖然穿著跟正常羅德爾騎士一樣的鎧甲,但是莫名的,絨布球和麒麟都能一下感覺出他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