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出于自己的堅持做了決定,而我認可你的堅持。我會幫你做計劃,如果你失敗了,我們一起面對.我們不是一直這樣相處的嗎?”
“之前往往是你幫助我,現在我幫助你。”
“相信我,你們兩個應該關注這場戰爭中的沿海西部戰線。那里是被尼弗迦德摧枯拉朽摧毀的北方國家,連一點反抗的浪花都沒激起來。”
“但是西部戰線的尼弗迦德指揮官是個蠢貨,他連演都不演,就把那套奴隸制軍國的面貌展露無遺了。他的手段越殘酷,不在國家層面而是在民間,激起的反抗就會越強大。”
“剛入冬的時候,維登的游擊隊還只有五百人不到,不到三個月后就已經在西部集團軍的占領區里遍地開花了。”
藍恩有條不紊的分析著。而只裹著一條浴巾的蒂沙雅則放下餐叉,緩緩站了起來。
“你和格底米蒂斯能調動的混沌魔力很強大,但你們的生命同樣很脆弱。你們最需要關注的是能不能找到可以信任的團體,托付后背。”
“北方四國想要掌控你們,可像是被尼弗迦德逼得走投無路打游擊的維登游擊隊,他們會像看待希望一樣,看待前去支援的你們。”
“你們會很安全,至少后背很安全。然后,唔.!”
沒等藍恩接著說完,他的嘴就被強勢地徑直堵住了。
蒂沙雅本來就沒怎么用心裹的浴巾,在她激烈的動作下直接滑落在地上。
她沒說什么話,但是她激烈的鼻息還有火熱的眼神,都在昭示著她情欲勃發的狀態。
在蒂沙雅的人生中,近幾百年來她都是主事人、決策者的角色。
一切的壓力和揣度都在她一個人的腦海中進行,就算是再大的心理負擔,也只有她一個人吃下。
因為這世上已經再沒有比她更有資歷和力量的人類女術士了。
但是今天,她終于在幾百年的歷程中,從別人那里獲得了依靠和支持。
她曾經分享給他自己的真名。
而如今,她從他那里獲得了安心。
安全感和被支持的感覺,在此時成為了蒂沙雅情欲的催化劑。
這是比昨晚的恐懼,更加深入內心、更加強有力的催化劑。
“唔嘿!”藍恩偏過頭去,低聲說著,“我才剛穿好衣服!而且麗塔還在睡覺!”
“麗塔睡得很沉。”蒂沙雅的語氣中少見的帶著迫不及待,跟她激烈的鼻息混在一起,親吻著藍恩的耳垂,“而且我猜她肯定不會在意!別說話了,我們現在只需要做愛。”
“不用擔心時間,我會給你開一個離諾維格瑞很近!呼,很近的傳送門!”
“嘭!”
在諾維格瑞城外,緊挨著城墻的村莊中,一扇突兀出現的傳送門引起了氣壓驟變,將空氣震出悶響來。
旁邊洗衣婦掛起來的大堆衣物,都隨著氣壓飄蕩起來,引來一陣驚呼。
“天殺的巫師!是巫術!巫術!”
人們驚呼尖叫著,掛牌營業的洗衣婦都趕緊丟下手中的洗衣棒槌,提著裙角跑遠。
藍恩換上了一身新的便服,后面跟著絨布球,裝模作樣的牽著麒麟魔法馬具上的韁繩走了出來。
剛一出來,艾露貓和古龍就同時發生了慣常的反應。
“呼、呼哧!”
“是啊是啊,真難受啊喵”
古龍和艾露貓一唱一和的,同時搖頭晃腦的吐槽著經過傳送門的難受。
兩個家伙看起來都有點想反胃的樣子。
反倒是之前跟他們差不多的藍恩。
他只是晃晃脖子,就沒什么其余的反應了。
萊曼之耳將他身體的平衡感知力重新構建,軌道空降都完全受得住,傳送門現在覺得也沒什么了。
雙腳踏上諾維格瑞城外的黃土地,藍恩抬眼就看見了城墻和崔托格大門。
這是諾維格瑞為了向瑞達尼亞首都崔托格致意,而命名的大門。
蒂沙雅說把傳送門開近是真近。
這個洗衣婦在城外開的洗衣房,走上幾十米就是進城的木橋。
也正因此,崔托格大門的神殿守衛們立刻就對這個緊貼著城墻開過來的傳送門做出了反應。
十幾個神殿守衛呼啦啦的涌過來。其中還夾雜著一陣激昂的誦經聲。
“污穢骯臟的巫師!你不可進入這神圣的土地!只因這土地受永恒之火的照耀,驅逐魔法與邪惡!”
那是一個永恒之火的傳教士,應該是正好在崔托格大門附近,站在街上傳教。看見動靜立刻就跟上來了。
此時,穿著火紅色僧侶袍子的傳教士混在一群鱗甲閃亮的神殿守衛里,一邊低頭虔誠誦經一邊前進。
還真有那么點神圣宗教戰爭的意思。
傳教士本人也心情激昂起來。
在諾維格瑞城墻邊上開傳送門,這擱到哪說都不可能沒事兒!
這可是永恒之火總部所在的城市!
按照教義的說法,乃是受神圣的永恒之火守護的城市!
這人傳送門開在城墻邊上卻沒進城,回頭正好宣講‘這是因為永恒之火保護著我們這座正派人的城市,巫術與邪惡在火光下不得逼近分毫’!
蒂沙雅的分寸感,在這傳教士的眼中已經是他回頭誦經傳教的談資了。
但是,就在這傳教士滿心激動,甚至有了些自我感動的時候。
他在埋頭高聲誦經的時候,卻‘嘭’的一聲撞在了前面神殿守衛的背上。
對方頭盔的后腦勺把他額頭撞得生疼。
但這一下,也把低頭誦經的傳教士給撞得抬起頭了。
隨即他就知道為什么神殿守衛們都站著不動了。
等他們距離藍恩還有十米的時候,他們隊伍的尾巴那些人還站在城門口的橋上。
但是就已經能看出藍恩的體型問題了。
——我上你媽啊上?!
肩高三米的馬!身高兩米五的人!
那人一巴掌按下來差不多能蓋住一個正常人的整個腦袋了!
而且不論那匹看起來就不一般的馬,光是這個人的特征
“是獵爵!”
神殿守衛之中,有人壓低聲音說著。
如同融化白銀的發色,超人雄壯的體型,還有那讓誰看了都晃神的面孔。這不沒誰了嗎?
藍恩裝模作樣牽著麒麟——主要是它個子太大,免得讓周圍人感到恐懼——徑直朝著諾維格瑞的城門走去。
他現在只穿著一套絲綢襯衫和馬褲的便裝,腰間掛著湖女之劍。
沒有遮蓋身形掩飾身份的衣物,絨布球和麒麟也一樣。
正式來說,這還是他在索登山之戰后第一次這么公開的露面。
他牽著麒麟往前走,絨布球坐在古龍脖子上好奇的左右看。
他面前的神殿守衛們沒有經過任何溝通或者命令,但是出奇的一致:在他前進的方向上自行分開。
兩邊都緊貼著入城木橋的柵欄,像是想要盡量空出中間的道路一樣。
周邊聚集了不少居民在看熱鬧,似乎很是有一部分人喜歡看神殿守衛吃癟,還在吹口哨或大笑。
傳教士還愣愣的,被身邊一個神殿守衛拉著,才也跟著退到一邊去,沒擋著路。
麒麟的馬蹄在橋上發出‘啪嗒啪嗒’踩踏木板的動靜。
藍恩在傳教士面前停了一下。
但他沒看傳教士,反而是那個拉著傳教士站到一邊的神殿守衛。
“你見過我?”
藍恩疑問,語氣卻篤定。
“是、是的,大人。”那個神殿守衛仰著頭回答,語氣中帶著顫抖,“我曾參加了索登山之戰!那是我一輩子的榮耀!”
顫抖不是出于恐懼,而是激動。
藍恩先是看了看他掛在胸口,擦得锃亮的永恒之火神殿守衛的徽章,然后才點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獵魔人繼續往諾維格瑞城里走去,經過城門口已經空了的崗哨時,他看見了旁邊傳教士在街角摞起來的一個小演講臺。
對于愚昧迷信的永恒之火,他一向是沒什么好臉色的。
但是他們的信眾范圍很廣,有想斂財上位,結果在高丘堡下被混沌之火燒化了的人。
也有信永恒之火的同時,卻為了保衛北方而踏上索登山戰場的人。
甚至還有相信永恒之火‘以光明為文明照亮黑暗’教義的變形怪。
其中有讓藍恩感覺鄙視的,也有讓他沒法鄙視的。這就是屬于現實的復雜性了。
一雙屬于獵魔人的琥珀色貓眼,今天在諾維格瑞的大街上無遮無攔的行走著。
這在永恒之火的教義中屬于‘巫術污穢’的生命,現在卻只顧得引起大街上一陣驚呼和圍觀。
藍恩終究是非常出名的人。
而且他的外形條件也實在太出挑了。
一路走來,甚至于從街邊的閣樓上,還有些大膽的女士扔下了花花綠綠的內衣出來。
藍恩默不作聲的躲開,倒是絨布球的小腦袋上掛了條蕾絲邊的胸罩。
“別隨便扔衣服啊喵!”
艾露貓拽著胸罩就對著樓上的人生氣大喊!
可惜只讓人覺得可愛。
人們剛開始還驚奇于這只大了點的貓咪會說話,可是眼見街道上永恒之火的人都當沒看見這個明晃晃的‘非人類’后,就愈發大聲的調笑起來。
藍恩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走著,只是眼神始終冷靜的快速在掃動中觀察四周。
終于,在諾維格瑞宛如什么重大節日一般的騷動中,他來到了諾維格瑞港口,找到了迪科斯徹約定中前往柯維爾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