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努力的小貓？”
瑪格麗塔問了一句，同時手上做出施法的手勢，應該是已經通知廚房了。
艾露貓的外貌和性格很難讓人不喜歡，瑪格麗塔也不例外。
“它怎么不上來？”
“絨布球正在整理自己的收獲。它看起來挺沉迷的。”藍恩解釋了一句，同時開始脫下自己的盔甲。
這里是瑪格麗塔的房間，所以他一直是把盔甲脫在這里。
等藍恩落座之后，瑪格麗塔率先舉起了倒上艾福露絲紅酒的杯子。
看著她臉上那揶揄的笑容，藍恩嘆了口氣，已經明白祝酒詞會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
“為了我們瀕臨破產的獵魔人大師，干杯！”
瑪格麗塔妖嬈的身段，說著說著自己就笑得扭動了起來，像是一條美人蛇。
“哦，請哈哈，請原諒，大師。”
“原諒我，也許在您以后即將風餐露宿的生活中，將再也喝不到這種酒了。”
瑪格麗塔搖晃著紅酒杯，玻璃內壁上，艾福露絲酒展現出了瑰麗的紅色，還有紅酒的掛壁。
“這一杯就要好幾奧倫哦。”
金發大波浪的女術士朝著獵魔人眨眨眼。
以她的容貌，就算是這種本身不帶挑逗的小動作，也會顯得很有情調。
“哈哈感謝您的慷慨。”
藍恩皮笑肉不笑的對著瑪格麗塔咧了咧嘴，算是對女術士調笑的回應。
說真的，自從藍恩得到了瓦雷利亞鋼的技術，并且研究出生產技術之后，他還真沒再感覺過花錢要縮手縮腳的。
而現在，雖然資產還在，但是資金鏈斷掉竟然讓他有種又回到了跟瑪格麗塔剛開始接觸時的感覺。
身材面貌姣好、地位高、財富龐大的女術士，和一窮二白只有張臉的獵魔人？
怎么聽起來有種熟悉的感覺？
藍恩趕緊搖搖頭，他才不是杰洛特那種自我內耗的人！
“好了，既然知道我現在遇上了什么倒霉事，就敞亮說話吧。”
跟瑪格麗塔鬧完之后，藍恩簡單說了下在暗沉之水，泰莫利亞的情報頭子塔勒跟他進行的交流。
瑪格麗塔當是在聽故事一樣，時不時舉著紅酒杯饒有興致的抿一口。
而蒂沙雅則依舊顯得自律且嚴謹，就連切肉排時都要左右對稱地切。
只不過時不時抬一下眼，或者點一下頭，表示自己在聽著藍恩的講述。
“塔勒，我跟他接觸不多。”瑪格麗塔的臉上因為酒精而微微有了點紅暈。“只聽說他是弗爾泰斯特的左膀右臂，并且滿嘴噴糞。”
“這很正常。”蒂沙雅無所謂的點點頭，“管情報的人跟誰關系近都不行，只能跟他們的主子親近。”
“不過刨除這個人，他說的事情倒沒錯。”
瑪格麗塔表示獵魔人聽到的都是真的。
“你讓席樂頓管理的個人基金，資金鏈已經瀕臨斷裂。學院查得跟塔勒差不多，一群在商人工會里有點名聲的消息販子、投機客是懷疑對象。”
“而且塔勒也說對了，用金融手段來坑人，被坑死了都很有可能不知道是誰下的手。”
“嘖嘖，在我看來，那些玩金融的商人簡直跟玩魔法沒差別。我們對人放個詛咒好歹還得弄出些顯眼的陣仗、搜集些施法材料，那些人啊.”
“風平浪靜無聲無息的就能把一整個公司的持股人給坑死，表現出來的不過是交易所掛牌上的幾個數字被換了換。”
“所以，”藍恩的手指在手上酒杯的杯口上劃著，臉上帶著微笑。“就是這樣？這么簡單？”
“一群金融投機客、消息販子想要撈一筆，結果瞄準了個基金。只是一次平平無奇、順理成章的金融投機手法？”
“而我的個人基金只是因為倒霉，才被這群人盯上？”
這未免有點太不正常了。
藍恩甚至為此感覺有點有趣了。
“這當然不正常。”蒂沙雅在旁邊輕描淡寫的說著。
她的餐叉扎了顆腌橄欖咬在嘴里，咀嚼著吞下之后才擦擦嘴接著說。
“艾瑞圖薩對席樂頓進行了檢查，沒有發現有包括催眠、暗示、魔藥在內的任何超自然手段的干擾。”
“他的投資行為屬于自然的意識和自然的選擇。”
“跟他進行過接觸的商會人員也一樣。再后來我們停止了調查。”
蒂沙雅認真地看著藍恩的臉龐。
“你應該理解我們的行為，對吧？”
“當然。”獵魔人點點頭。
金融調查的難度在于要符合規矩。
魔法當然好用，權力也一樣好用。
這兩樣東西都能讓本該遵循商業邏輯的金融活動變得可以被控制。
股權背后的持有人是誰，金主是誰，受益人是誰.強壓和手段之下，這是能搞清楚的。
但關鍵是搞清楚之后的后果。
金融活動被暴力、超自然力量干預當然可以查清一些事情，預防一些事情。
但是不可避免的，這種暴力干預會影響商業的發展、資金的注入。
破壞一個國家、地區的貿易發展。
畢竟手里攥著大把資源的商人們，誰也不會傾向于投資一個投了錢的當地資產隨時會被干預的國家。
如果要享受金融帶來的發展機遇，就得同時忍受金融犯罪、投機、欺詐的發生。
對于一個勢力集團來講，這是必須要認清的現實。
所以艾瑞圖薩用魔法手段確認一些人的背景情況時，也不可能肆無忌憚的行動。
在影響擴散、無法被壓制之前，學院使用超自然力量進行的調查就立刻終止了。
塔勒的情報部門，代表的則是王國的權力，所以他們的調查就更要守規矩當然，如果能壓住場面，規矩也可以不守。
可是這次只是藍恩的個人基金出問題而已，他本人都沒有表現出歇斯底里級別的憤怒，好像不太在意的樣子。
那弗爾泰斯特手下的情報人員們，自然也就不用賣命到那個份上。
畢竟壓場面所要耗費的資源、事后承受的刁難，都得從他們情報部門的資金里出。
“好吧.啊”
獵魔人的雙手捂住自己的頭，好像有點無奈的拖長了音。
“說到底，還是什么都查不出來嘛！”
跟個人能力無關，想查這種事情，需要的是一個在人類社會中根深蒂固的龐大勢力，還有對這個勢力的強大控制力。
而毫無疑問，現在估計不存在這種角色。
就算是在藍恩故鄉世界，大國被電信詐騙、金融詐騙的數額比許多小國家一年的生產總值都要高了。
追不回來的也多了去了。
而在行政效率和力度對標中世紀的這里.藍恩就更不對此抱有希望了。
瑪格麗塔笑嘻嘻的看著藍恩捂頭抱怨，而蒂沙雅相比起來就平靜理智的多。
跟她那享受顏值的學生完全不一樣。
“那些資金鏈運轉中缺的錢不是問題。”
前院長平淡的說著，同時已經用完的餐具也被她調整角度，擺的左右對稱、整整齊齊。
“實際上再等幾天，你在瓦雷利亞商會的分紅下來，三萬多的奧倫不過是小數目而已。”
藍恩搖了搖頭。
“可是資金鏈斷裂的問題，就是時間跟錢對不上啊，幾天就能拖垮我的全部資產。”
“所以，你需要及時且充沛的資金注入。”
瑪格麗塔在旁邊舉著酒杯小抿一口。
但同時，坐在她旁邊的藍恩，感覺某種光滑而豐腴的肉體部位，正悄然爬到自己的腿上。
獵魔人斜著眼瞥了金發女術士一眼。
介娘們話里有話啊！
怎么著？
讓兄弟賣身是嗎？
桌子對面的蒂沙雅微不可查的撇了撇嘴，顯然她很清楚自己學生的德行。
不過這資金缺口的數目別說是對新增了瓦雷利亞鋼業務的學院來講，就是對以前的學院也并不是大問題。
瓦雷利亞商會更是一個日進斗金的下金蛋的天鵝。
說是獵魔人快要破產了，實際上他現在的產業就算是全清空。
瓦雷利亞商會的分紅也能讓他在一年內，重新聚起跟之前差不多的身價。
三萬多奧倫，這數目在藍恩和瑪格麗塔之間，頂多是讓他們產生一種新‘玩法’和‘情趣調劑’而已。
所以從始至終，這話題從瑪格麗塔嘴里說出來，都只是在調戲自己的小情人，而從不覺得有多嚴重。
“咳嗯，錢的事很好解決。”
蒂沙雅假裝自己沒看見自己學生的小動作，不知不覺竟成為了瑪格麗塔‘玩法’的一部分。
“但關鍵問題是，我跟你提過的，藍恩。”
休假回來的前院長保持著嚴肅說道。
“你需要一個專屬的資產管理小組了。”
“這次席樂頓證明了自己是個忠誠的朋友，只是他的決策錯了，造成了損失。以你的性格，你當然并不怪他。可下一次呢？其他人呢？”
“不要用艾瑞圖薩的人，也不要用吉安卡迪銀行的人。伱現在的身份不同了，藍恩。你需要一個能管理你的資產，并且報以信任的人。”
“這件事我從瓦雷利亞鋼的事業起步時我就再說，可你卻并不在意。趁著這次機會，你得上上心，把這事兒辦了。”
蒂沙雅的言辭讓藍恩回憶起了自己的學生時代，被班主任揪出來訓的場面。
不知不覺間，獵魔人都正襟危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