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跟姚芊影換了樸素的衣服,打扮成平民模樣,又換了一輛低調的馬車,悄悄從后門離開姚府。
姚尚書目送馬車離去,陰沉的眼眸中閃過上一道狠戾。
先讓她們離開,等母女倆回到娘家了,就是她們的死期!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姚夫人突然命車夫掉轉馬車去霍府。
姚芊影十分不解地問道:“娘,咱們不直接出城嗎?去霍府干什么?”
姚夫人冷冷說道:“我們就這么回老家很不安全,你爹為了保住官位,什么事都干得出來,不但咱們娘倆保不住命,反倒還會連累我娘家。娘已經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保證你爹不敢對咱們動手!”
到了霍府,姚夫人直接說明來意,要見霍府小姐霍悠兒。
霍悠兒沒想到姚夫人母女來找她,十分驚訝地問:“夫人和姚小姐突然來訪,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平日跟姚芊影面子上過得去,算是好閨蜜,但跟姚夫人只見過一兩次,并沒有過多交集。
這時候姚夫人突然來見她,肯定有什么她猜想不到的隱情。
姚夫人趕時間,也不要彎子,直截了當說道:“聽說霍府跟萬艷山莊那邊關系親近,霍小姐可否為我們母女引薦一下?”
萬艷山莊?
霍悠兒愣怔住,沒想到姚夫人找她是為了這件事。
“夫人和姚小姐……是想去萬艷山莊避難?”霍悠兒蹙了蹙眉頭。
她已經聽到一些風聲,知道姚芊影身上惹了大麻煩,御令衛正打算抓人。
看樣子姚芊影走投無路,想靠上萬艷山莊的勢力作為庇護。
畢竟在整個定云國,萬艷山莊算是個特殊的存在。
專門收留一些身世凄涼的可憐女子,只要是萬艷山莊保護的人,誰也不能殘害她們。
“那就看霍小姐肯不肯幫這個忙了。”霍夫人吃定了她,語氣十分強勢,毫不客氣。
霍悠兒臉色有點難看,“不好意思,姚夫人,我沒有那么大的面子,萬艷山莊并不會聽我的話。”
她暗恨姚芊影自己不爭氣,也厭惡姚家母女來給她找麻煩。
霍家隸屬于萬艷山莊,是萬艷山莊主人派到外面的一個分支家族。
只有遇到重大慶典或是主人召喚,他們才有機會回萬艷山莊一趟,平時都不能隨意回去。
要說她自己有多大的臉面,還真沒辦法幫姚家母女進萬艷山莊。
姚夫人冷笑一聲,睨視著她,“我聽芊影說,霍小姐使了不少手段,想奪取柳若嫄的觀月閣,就為了跟靜貴妃拉關系。如今柳若嫄成了御令衛統領,這件事如果傳到她耳朵里,不知道霍家能不能保住霍小姐?”
“你……”霍悠兒氣得渾身發顫,臉色漲得通紅。
她當初替姚芊影出主意,沒想到卻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我們母女也不想怎樣,只是想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避一陣子,霍小姐如果不幫這個忙,那咱們只能魚死網破了。”
姚夫人畢竟做了二十多年的當家主母,無論從年紀上,還是氣勢上,都能拿捏得住,狠狠壓了霍悠兒一頭。
霍悠兒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很快敗下陣來,沉思了片刻說道:“那請你們先等一下,我想辦法將我母親的腰牌偷出來。”
姚夫人抓住她的把柄,她不得不妥協。
只有讓姚夫人母女離開京城,她才能安生一些。
霍悠兒回了內室去取腰牌,姚夫人和姚芊影坐在前廳等著她。
姚芊影沉不住氣,焦躁地問道:“娘,你這招靠譜嗎?咱們要等到什么時候?萬一晚點城門關了,咱們可就出不去了。”
姚夫人神情淡定地喝著茶,不緊不慢說道:“你急什么,萬一真關了城門,霍悠兒也得想辦法幫咱們母女出城。咱們只要在京城多留一天,她就多一天擔驚受怕,怕咱們把她私下里干的那些事捅出去。”
“哦。”姚芊影恍然大悟,接著又蹙著眉問道:“娘,你說霍悠兒為什么那么怕柳若嫄?”
其實霍悠兒說要奪取觀月閣,不過是說說而已,也還沒付諸行動。
就算霍家花大價錢挖走了觀月閣的伙計,搶了他們的生意,這也僅是商戶之間的不良競爭,還不至于給人定罪。
霍悠兒何必那么害怕柳若嫄!
姚夫人瞥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這個蠢丫頭,到現在還不明白嗎?整個京城誰不忌憚柳若嫄,你看她表面上是一個御令衛統領,但是皇上和太上皇都對她寵愛有加,任由她使性子折騰。”
“柳若嫄在后宮打了沈少霖,靜貴妃還不是連個屁都不敢放?只能唆使你們這些傻瓜跟她較勁,霍悠兒不過就是個商人女兒,即便家財萬貫,怎么可能比靜貴妃有權勢?連靜貴妃都不敢惹的人,霍悠兒怎會不怕她?”
姚芊影郁悶地抿抿嘴,低聲嘀咕道:“那個柳若嫄到底有什么厲害之處啊,那么多人都替她撐腰?”
姚夫人目光閃動,幽幽說道:“這背后一定隱藏著咱們不知道的秘密,總之京城是個是非之地,咱們娘倆待不下去了,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沒過一會兒,霍悠兒匆匆來到前廳,將一塊銅制的腰牌給了姚夫人。
“這是我從娘親那里拿到的,等到了萬艷山莊,給管事看腰牌,他們就會收留你們。”霍悠兒把她們當成熱芋頭一樣,想讓她們快點離開。
萬艷山莊一向愿意收留無家可歸的孤苦女子,姚夫人母女去投靠山莊,確實能獲得一處安身之所。
姚夫人拿到腰牌,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下,微笑道:“多謝霍小姐了,來日我們母女如果能平安回來,一定要重金酬謝霍小姐。”
霍悠兒心里煩亂,不想聽她們謝不謝的話,催促道:“兩位盡快出城吧,再晚一些城門關了,走不掉可就麻煩了。”
此時此刻,皇宮幽暗潮濕的天牢里。
梅仲庭被侍衛粗魯地扔到地上,他手腳都套著鎖鏈,從地上爬起來就開始破口大罵。
“狗雜種,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你在本王面前裝什么好人?就算本王虎落平陽,也容不得你這個狗雜種羞辱欺負!”
“攝政王還是這么大脾氣啊?朕不過是把你請過來喝喝茶,敘敘舊,看看你這兩天又喊又叫的,把自己搞成什么樣子了?活得連狗還不如。”太上皇瞅著梅仲庭臉上的瘀傷血痕,嘲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