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千染容貌清雋,氣質平和,一身素雅長袍,身披低調華麗的繡紋斗篷,整個人看起來溫良又淡雅。
香爐中裊裊的青煙飄散,加上悠揚的琴聲,將眼前的氣氛烘托得有些浪漫。
也把文千染這樣一個看似文弱的書生,襯托出幾分俊朗之氣。
柳若嫄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家伙奇奇怪怪的。
找她過來,就是為了彈琴給她聽?
不過聽他剛才吟出的詩句,柳若嫄心里也有幾分明白了。
文千染覬覦她!
這倒是沒想到,唉,都是美色誤人啊!
“文某在此等候多時,就為了親自為柳小姐彈奏一首,以表達我的相思之情。”文千染直言不諱,態度十分坦蕩。
柳若嫄對這種直截了當的表白很不習慣,蹙了蹙眉頭,聲音變冷,“我與文公子素無交情,何來相思?”
仔細回想一下,她最多見過文千染兩次,這家伙就對她相思了?
太夸張!
“那次在宮中相見,文某對柳小姐一見鐘情,至此念念不忘,每日相思甚苦,這次有機會來公主府赴宴,再遇佳人,便想借此機緣,向柳小姐表達我的心意。”
文千染的聲音很淡,一雙黑亮的眸子看著柳若嫄,似乎帶著幾分冷靜和睿智。
顯然不是胡言亂語!
柳若嫄的唇角抽了抽,什么一見鐘情,無非是見色起意!
不過這個文千染如此直白,讓人難以辯駁,倒讓她有點無法招架了。
她打量眼前這個男人,一張白凈的臉龐,身姿秀雅,猶如青竹,神色中帶著幾分傲氣。
淡漠中又有溫和,隱隱的還透出一抹清冷矜貴。
這樣的氣質,在京城的公子哥中的確有些獨特。
但不知為什么,柳若嫄看著他,總覺得有一絲熟悉之感。
或許是因為,文千染身上的氣質,介于云子縉和云司業之間。
他比云司業更鋒芒畢露,卻比云子縉更內斂溫雅。
柳若嫄心頭微動,語氣平緩了一些,“文公子應當知道,我跟靜王之間的關系。”
言下之意是,本小姐已經有男人,你就不必惦記了!
“文某知曉此事,柳小姐也不必有負擔和壓力,我今日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讓你明白,縱使這世上的男人皆負你,也還有一個文某,愿意為你等候。”
柳若嫄:“……”
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世上男人皆負我,聽起來好慘的樣子。
好像本小姐是一朵苦菜花!
“呵呵,我與文公子素昧平生,你說你愿為我等待,實在有些夸大其詞。”
柳若嫄語氣淡漠,帶著幾分冷意的諷刺。
文千染手指壓住琴弦,琴聲停止。
香爐中裊裊升起的青煙籠罩著他的臉,讓他看起來有些神秘。
他抬起頭來,對柳若嫄微微一笑,“靜王只是比我先認識你,除此以外,他并無任何優勢,柳小姐如果愿意給我機會,我可以向你證明,我待你比他好百倍千倍。”
柳若嫄蹙起眉頭,這就有點過分了啊!
當著她的面,挖云子縉的墻角,不得不說,這男人真挺茶的。
況且,她跟他根本就不熟,為什么要給他機會?
這時一道卷著巨大威壓力的神識侵襲過來,情緒波動得厲害,明顯帶著酸意,“嫄兒,你在做什么?”
柳若嫄:“……”
男人的醋味,她一刻也躲不過。
她抿一抿嘴,目光微動,用神識回復他:“王爺,我在聽彈琴,有個容貌俊朗的狀元正向我表白呢。”
“我在暖閣這里,你快點來。”男人的情緒有些壓抑,帶著幾分煩躁,“你都不怕我被人搶走?”
柳若嫄挑了挑眉,“是誰這么大膽子,敢搶我的人,我打斷她的爪子!”
云子縉心里滿意了,煩躁褪去了大半,“那你快點來,我等你。”
柳若嫄的眸中閃過一抹笑意,“好好好,你等我。”
回復云子縉之后,她不動聲色地朝文千染瞥了一眼,眼神變得清冷,“文公子,你的情意我心領了,但我并不認同你這樣。京城名媛閨秀有很多,你有才有貌,可以另選佳偶,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說罷,她拂袖轉身離開。
文千染原地不動,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波瀾不驚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犀利的暗芒。
他唇角緩緩勾起,表情微動,帶著幾分晦暗不明的意味。
姚芊影離開暖閣,滿肚子火氣朝花園走去。
她急著找認識的閨秀小姐打聽一下,剛才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竟然如此囂張跋扈!
這時他看見柳若嫄迎面走過來,往剛才她來的方向去。
那里只有一個暖閣,很顯然,柳若嫄是要去暖閣找那個男人。
今日公主府設宴,柳若嫄跟輕舞公主都是宴會上的焦點,姚芊影自然也知道她。
定云國第一美人,京城第一名媛,風頭無人能及!
姚芊影剛聽到她的名頭時,原本是很不屑的。
但今天見了真人,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明艷逼人,風華絕代,讓人不得不服氣。
聽說柳若嫄在京城很有人脈,加上她跟五公主的關系好,姚芊影也不想得罪她。
如果能跟柳若嫄結交,兩人以后是閨蜜,她也能在京城名媛圈子里有一席之地。
姚芊影眼珠子一轉,想到一個主意,當柳若嫄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故意開口說道:“柳大小姐,這要去哪兒啊?”
柳若嫄站住腳步,斜眼瞥了她一下,見是個陌生女子,根本不認識。
她淡淡開口:“有什么事嗎?”
雖然不認識,但畢竟是公主府請來的客人,說不定還是輕舞的熟人,所以柳若嫄對她也算有耐心。
“我叫姚芊影,是想提醒柳大小姐,暖閣那邊有一個好色之徒,剛才調戲了我。你千萬不要過去,萬一也被他調戲了……那個混蛋,當真是個無恥之徒!”
說罷,她朝柳若嫄露出一個無辜又無害的笑容,還想拉柳若嫄的手。
但她的手還沒碰到柳若嫄,就被抓住手臂,“呼”一下子甩了出去。
柳若嫄動作凌厲迅猛,干脆利落!
姚芊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的撞在假山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她臉色煞白,額頭滲出冷汗,驚恐又憤怒地瞪著柳若嫄。
柳若嫄上前幾步,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她,一雙漂亮的杏眸凜寒如冰,平淡地說道:“你剛才說的男人,名叫云子縉,是靜王,你去找人打聽打聽,他跟我是什么關系。”
姚芊影愣怔住了,愕然地瞪大眼睛,都忘記身上的劇痛。
靜王?
竟然是靜王!
柳若嫄清冷的眸光在她身上掃了一眼,帶著鄙夷般的睨視姿態,“就你這副姿色,靜王眼睛再瞎,也不可能調戲你!”
說罷,她轉身去暖閣找云子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