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臥室里,云子縉飽飽的睡了大半天,剛醒過來坐在床邊。
他身上穿著細軟的白色綢緞里衣,黑發披肩,面如美玉,猶如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蘇醒圖。
“主子,屬下救駕來遲,讓主子受委屈了。”瑞征單膝跪在地上,語氣充滿悲愴。
這一下午王爺都躺在床上沒起來,不知道被王妃蹂躪成什么樣子。
他當屬下的,也覺得心疼不忍。
瑞征微微抬頭,瞥向云子縉的臉,卻不由得愣怔住,心里有些納悶。
看主子容光煥發,一臉吃飽饜足的模樣,似乎比平時更精神抖擻了,不像是被王妃摧殘過的。
“本王睡得很好,你今晚回府去,把本王常用的物件搬過來,本王要在這兒長住下。”
“啊?”
瑞征站起身來,有點兒摸不到頭腦。
王爺說長住下是什么意思?
“主子,月仙島的長老們還在王府等著呢,盼您回去主持大局,主子要是長住下……”
“本王好不容易跟王妃住在一起了,誰敢破壞,本王絕不輕饒。”
正說著,云子縉的神識一動,突然察覺到前廳有人說話。
云司業正在對柳若嫄深情款款地獻殷勤!
云子縉臉色頓時變了,方才渾身輕松愜意的氣息陡然變得冷冽,森寒中透著幾分狠戾,氣勢逼人。
他猛地起身,就往屋外走去。
“主子,外面天冷,得穿件衣服啊!”瑞征急聲叫道。
大晚上的,王爺只穿件單薄的里衣跑出去,這是要鬧哪樣啊?
“別跟過來!”云子縉一甩衣袖,大步朝前廳走去。
被嫌棄的瑞征:“……”
前廳內,柳若嫄正要勸慰云司業,讓他盡早回宮,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噼里啪啦”的腳步聲。
房門打開,云子縉穿著一身單薄的內衣,臉色難看地走進來。
云司業:“……”
柳若嫄:“……”
大冷天兒的,他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薄綢里衣,是要發瘋嗎?
看他那副表情,怎么好像死了老婆一樣?
柳若嫄瞅了云子縉一眼,替他覺得渾身發冷,連忙從空間里拿出一件裘皮大氅,上前給他披上。
“王爺,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跑出來?”
老大不小的,還這么任性!
像個小孩子似的!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幽怨,“老婆,人家在床上等你半天,你怎么還不來?”
柳若嫄:“……”
這位是戲精上身了?
好歹是王爺,給你自己留點面子行嗎?
當著云司業的面,她實在有點尷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清楚。
讓皇上誤會了該怎么辦?
御令衛副統領私生活不檢點,就有損皇族御令衛的名譽了。
“那個,皇上,我只是讓他留在府中,不要下床……”
“不對不對,我的意思是,讓他在我府中陪我睡覺……”
“呸呸呸,我不是那個意思,是讓他留在我床上睡覺,不經我允許不能下床!”
一臉黑氣的云司業:“……”
似笑非笑的云子縉:“……”
柳若嫄扶額,真是越解釋越糊涂,越描越黑,形象全崩了!
她太難了,想靜一靜。
“夜深了,我對這里不熟悉,一個人不敢睡覺,覺得心慌……”云子縉幽聲說道。
他扮無辜簡直形神具備,得心應手,連柳若嫄都找不出半分破綻,只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內疚感。
“因為來客人了,我出來招呼一下,等會兒陪你還不行?”柳若嫄給他攏一攏裘皮大氅,很怕他著涼。
云司業看著兩人,如玉般的臉色變得更加青白,脖頸上泛起幾道青筋,雙拳在袖中暗暗攥緊。
“靜王自己有府邸不住,跑到別人府上來,還賴著不走,似乎于理不合。”要不是礙于身份,他真想一拳打過去。
云子縉勾起好看的唇角,寒潭似的眸子朝他一瞥,慢悠悠說道:“那還要感謝皇上的岳父大人,把本王的府邸毀了,本王無處容身,幸得王妃收留。”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臂將柳若嫄摟在懷里,故作委屈道:“我好冷啊,心口也疼,你得幫我暖一暖。”
柳若嫄被他撒嬌似的語氣激得渾身起雞皮疙瘩,差點跳腳抽他一巴掌,但是在皇上面前,她還得忍住。
既然云子縉故意演戲,那她只能配合。
最好讓云司業徹底死心,以后不要大晚上往她府上跑,倒也省了一件麻煩。
“咳咳!”柳若嫄咳嗽兩下,假裝心疼的摟著云子縉的腰,故意嗔怒道:“你多大的人了,出門都不知道穿件衣裳?看把你凍出病來,也是活該!”
云司業胸口一陣酸脹,雙拳攥得更緊。
云子縉輪廓分明的唇角彎了彎,眼眸中閃過細碎的星光,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想你了,要不趕緊過來,老婆都快跟別人跑了!”
柳若嫄一陣頭皮發麻,實在受不了他。
她抬頭狠狠瞪他一眼,警告他收斂一點,再演下去就有點過了。
云子縉裝作沒看見,雙臂收緊將她摟在懷里,“我就是想你……”
云司業看到這一幕,眼眸中幽光閃動,深呼吸一口長氣,“宮中有閑置的寢殿,靜王可以搬進宮里住,剛好與清太妃母子相伴,也能傳為一段佳話。”
云子縉摟著柳若嫄不撒手,“本王深重相似蝕骨之毒,只有日夜陪伴王妃才能解毒保命,皇上不會忍心看著本王毒侵心肺,爆血而亡吧?”
他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讓柳若嫄忍無可忍了。
真是夠了!
他平時肯定沒少編瞎話,說謊都說得這么溜!
云司業抿嘴不語,清幽的眼神看著云子縉,半晌才苦笑一聲,“靜王真的很幸運,世上有人為你解毒保命。朕深知相思之毒的痛楚,自然不會忍心看著靜王毒發身亡。”
說罷,他拂袖轉身離開。
夜漸深,冬日的寒風吹得更緊,空氣中的寒冷直侵骨髓。
但云司業絲毫察覺不到寒冷,他此時滿心感傷和失落,惆悵不已。
明知那兩人一起演戲給他看,但他仍覺得難過。
因為他這一生中,沒有哪個女人甘愿陪他演戲。
柳若嫄愿意順著云子縉,任由他肆意胡鬧,其實是一種偏寵和縱容。
“靜王啊靜王,你真的很幸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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