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傷心至極，她捫心自問，這些年對柳冰瑚盡心盡力，從未有任何虧待的地方。
就算后來柳冰瑚嫁進宮中當太子妃，楊氏也是心疼難過了好一陣，希望女兒在宮里過得無憂無慮，平安順遂。
可到最后沒想到，這個她最信任最寵愛的二女兒，竟然是一條陰狠的毒蛇！
她連自己的親姐弟都要謀害，還幫著柳致堂謀奪楊府的家產。
楊氏眼中透著一抹失望，無法形容沉痛的心情。
窗外的寒風呼呼的吹著，讓她的心也一直涼到了底。
“若嫄，你想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楊氏顫聲說道，聲音有些疲憊，但是充滿了決絕。
柳冰瑚已經生了外心，她不跟自己的親娘姐弟站在一起，而是偏到柳致堂和雪慕顏那邊。
既然如此，她也沒有必要顧及什么母女之情！
柳若嫄暗嘆一聲，她知道楊氏最看重的就是二小姐，此時心里肯定特別難過。
她想了想，將折子放在桌上，然后告辭離開，給楊氏一段緩沖的時間。
至于柳冰瑚，她已經想好該怎么處理了。
柳二小姐勾結攝政王謀害她，無非是想看她身敗名裂，不得善終。
那好吧，她就將這份大禮還給二小姐！
夜已深沉，攝政王府的偏院里傳來一陣陣凄涼的哭嚎聲。
雪慕顏突然小產，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
大夫很遺憾的告訴柳致堂，“夫人身體虛弱，氣血不足，不僅這個孩子保不住，以后也不可能再生育。”
柳致堂眸光深沉，一聲不吭，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雪慕顏死死抱著夭折的胎兒不撒手，哭得撕心裂肺。
她已經三十出頭，人生中第一次懷孕，對這個孩子有很多期待，沒想到無法保住，眼睜睜看著兒子死在自己眼前。
錐心的痛苦讓她無法忍受，整個晚上嚎哭，嗓子都哭啞了。
消息傳遍了攝政王府，奴仆們私下里議論著，都有些幸災樂禍。
“這是報應啊，聽說那女人懷的是野種，生不下來也是遭天譴了。”
“那個狐貍精長得妖妖嗲嗲的，讓柳大人寵妾滅妻，害得男人丟了官職，造了那么多孽，老天爺不罰她才怪！”
“不過就是個野種，死了就死了，她還哭成那樣，真是不知羞恥。”
“所以說她不要臉呢，生了個死胎還嚷著滿天下都知道，換了是我，早就一頭撞死了。”
“那個柳致堂也是眼瞎，怎么能看中這樣的女人？要容貌沒容貌，要品性沒品性，男人真是眼皮子淺。”
“柳致堂撇下家中的貴妻，帶著個懷野種的小妾來投奔咱們王爺，攝政王府也真是晦氣。”
柳致堂聽了這些閑話，心里仿佛壓了一塊石頭，又沉重又憋悶。
雪慕顏原本不會小產，但攝政王為了拉攏柳冰瑚，向太子妃示好，暗中授意大夫給保胎藥里加了點料，結果讓雪慕顏胎死腹中。
梅仲庭一點也不隱瞞這些事情，對柳致堂直截了當表達他的意思：“這個野種不能要，畢竟犯了太子妃的忌諱，如果你還想讓太子妃認你為爹，那就得想開點兒。”
柳致堂的臉色黑成鍋底一般，但梅仲庭絲毫不在意，冷嗤一聲道：“柳兄，說實話，你對雪慕顏已經仁至義盡，為了她跟嫡妻決裂，丟了官職不說，連生活都沒有了保障，如果你還要替雪慕顏養野種，那實在是天理難容。”
柳致堂被他噎得心里不舒服，但一想到雪慕顏懷的野種死了，又莫名的覺得無比輕松。
離開楊氏的這些日子，他嘗盡人間冷暖，過得辛酸又艱難，已經開始后悔當初不該跟楊氏斷絕夫妻關系。
只不過礙于面子和尊嚴，他不愿意向楊氏低頭，死活硬撐了這么多天。
自從他跟雪慕顏離開楊府，搬進攝政王府，仿佛一切都變了。
雪慕顏懷著身孕，不僅身材走形越來越胖，皮膚也變得粗糙又暗黑，生了很多黃斑。
沒有精致打扮，沒有胭脂水粉，她整天穿著一身布衣，邋邋遢遢，不修邊幅，沒有半點嬌滴美人的模樣。
不僅如此，雪慕顏以前溫柔小意的性子也不見了，變得尖酸刻薄，好吃懶做，而且脾氣極壞，動不動就罵人摔東西。
柳致堂這些日子已經忍耐夠了，對她十分嫌棄，有時幾天都不想看她一眼。
那日在修煉者集市，柳致堂見到柳若嫄，雖是一身男裝打扮，但模樣秀麗，明艷照人。
跟楊氏年輕時有七八分相似，堪堪是難得的絕代佳人！
當時柳致堂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越發覺得后悔。
他為什么要放棄楊氏？
原配出身好，模樣好，有家業有臉面，提起來人人羨慕。
他為什么要一個沒有用的小妾，跟樣樣都好的楊氏斷絕關系？
最近京城中傳聞楊氏跟刑部尚書崔大人走得很近，更讓柳致堂心里覺得難受。
好在雪慕顏的野種沒了，他跟楊氏之間的一個疙瘩也就消失了。
雪慕顏有沒有兒女不重要，即便以后不能給他生孩子，他也不在意。
畢竟他是有親生兒女的，如今柳冰瑚貴為太子妃，還能想著他，愿意認他當爹，柳致堂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親閨女總比一個小妾更重要，他打算先跟柳冰瑚培養一下父女感情，然后找機會跟楊氏服個軟。
說不定還能重返楊府，以后當個閑散自在的富貴老爺。
雖然他沒有官職了，但后半輩子也能養尊處優，總比寄人籬下，看人臉色強多了。
柳致堂在心里一番思量之后，更覺得自己選擇跟柳冰瑚一路很明智，也更加厭惡雪慕顏。
當初他確實腦子里灌水了，放著榮華富貴不要，放著尚書官職不要，為了一個粗俗低賤的女人，犧牲如此之大！
說不定是雪慕顏給他下了什么詛咒，才讓他行為怪異，不走正途。
總之，雪慕顏這個女人，就讓她自生自滅吧。
攝政王說得對，他已經仁至義盡，以后別指望他再憐惜她半分！
等他回楊府以后，不管柳冰瑚還是柳空暮，他們誰是楊氏楊府的繼承人，將來都得給他養老。
畢竟一個是太子妃，一個是要做官的，都擔不起不孝的名聲。
至于柳若嫄，就按照柳冰瑚的心愿，除掉就完事兒了。
這個女兒留著也沒什么用處，只會氣人，弄死就弄死了，眼不見心不煩，反正他也不心疼。
雪慕顏小產后，柳致堂幾天沒去看她一眼，明顯想跟她撇清關系，甚至連一絲舊情都不念。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雪慕顏從奴仆口中聽說，是柳冰瑚授意害死了她的孩子，當時便發瘋般地砸東西。
既痛恨柳冰瑚的狠毒，也恨柳致堂的涼薄。
如果給她機會，她一定以其人之道還致其人之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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