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者集市。
一間幽雅寬敞的廂房內,柳若嫄憂心忡忡坐在床邊,焦急地看著顏葉施展醫術。
屏香平靜的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若不是偶爾睫毛微顫一下,整個人仿佛陷入死寂一般,完全喪失生命力。
柳若嫄雖然也懂些醫術,但是她此刻無法冷靜下來,根本不能清楚的判斷屏香的病情。
而且當她握著屏香冰冷的手時,真的恨不得殺盡霍家的人!
“別這么緊張,她不會有性命之憂。”顏葉淡淡看她一眼,用手里的幾根銀針刺屏香臉上的幾個穴道。
屏香受的傷很奇怪,像是震損了經脈,又像是經脈中毒。
此時他還無法判斷,究竟是哪一種傷。
良久之后,顏葉幽幽地呼出一口氣。
柳若嫄眸子一亮,急聲問道:“怎么樣了?屏香為什么還昏迷不醒?”
顏葉的眼神變得有些凝重,“是巫蟲,但是她的癥狀比彩寧上次中毒更嚴重!巫蟲侵入經脈,得用藥物慢慢疏導,而且不能有半點閃失,否則屏香就會全身癱瘓,變成一個廢人。”
巫蟲?
為什么會這樣?
柳若嫄仔細回想,屏香跟在大堂內跟幾個黑衣人打斗,但實在想不起來有什么可疑的細節。
顏葉停頓了一下,幽聲說道:“她現在經脈堵塞,氣血也不暢通,所以才昏迷不醒,如果不把經脈中的巫蟲引出來,恐怕她會一直昏迷下去。”
柳若嫄握住屏香的手猛然攥緊,腦袋里嗡嗡直響,險些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還好顏葉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擔心,一定會有辦法。”
柳若嫄勉強的點點頭,只覺得喉嚨凝噎,說不出話來。
顏葉繼續說道:“現在需要三副珍貴的藥材,我已經命人在修煉者集市懸賞,等藥材拿到了,一定可以救屏香。”
柳若嫄的指尖顫了顫,問道:“買到那三副藥材,有幾成把握?”
顏葉沉默了片刻,“六成。”
柳若嫄的眸光凝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一個地方。
無論什么藥材,藥仙谷一定有!
只要能救屏香,她愿意親自冒險闖一次!
顏葉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連忙勸阻道:“你先別急,藥仙谷那樣的地方,不適合外人踏入……”
他見柳若嫄抬眸向他看來,聲音緩頓了一下,“畢竟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小師妹,如今你這一副血肉身軀,只有沒有經過藥仙谷百毒百蟲的錘煉,根本無法踏進谷中一步。”
柳若嫄垂下眸子,半晌微微點頭,“好,不但要在修煉者集市懸賞,我也會讓人在京城內外貼出告示,重金購買那三種藥材。”
希望能買到藥,否則無論多危險,她都會去一趟藥仙谷。
顏葉的表情看上去更輕松一些,唇角勾一勾,“你得相信你師兄的本事,放心吧,我一定會把她救活。”
語罷,柳若嫄繃緊的神經緩緩放松下來。
“看看你,熬了這一夜,眼睛都熬紅了,說是來陪我賞雪三日,可你倒好,找我來陪你受罪的!你也不用一直守著屏香,我給你準備了廂房,快去休息吧。”顏葉責備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心疼。
“我現在沒有心情休息。”柳若嫄嘟囔一聲,突然想起一件事,抬頭問道:“那些黑衣修煉者呢,他們現在在哪兒?”
“我已經命人把他們押去地牢。”顏葉淡淡說道,“你想要什么口供,我都能幫你問出來。”
柳若嫄眼眸中閃過一道暗芒,一字一句說道:“我想知道,是誰下的巫蟲。”
顏葉蹙了一下眉頭,“這個恐怕有點難。”
他見柳若嫄小臉緊繃著,連忙解釋道:“我們一共抓了二十個修煉者,都是黃階初段,他們的根基不穩,很像是速成升級的。”
“其中有四人剛押到地牢,就重傷不治而亡,剩下十六人審了半天,什么也說不出來。”
“這些人原本都是普通人,工匠、商販、伙計、苦力……很難跟巫蟲扯上關系。”
“那就查霍家人!”一想到霍夫人和霍悠兒頤指氣使、得意洋洋的樣子,柳若嫄心頭的怒火就涌起來。
霍家這次觸到她的底線了,她絕不會善罷甘休!
“好,你想怎么做,師兄都支持你。”顏葉輕輕的摸一摸她的腦袋。
無論小師妹想做什么,他永遠都站在她這一邊。
“屏香要是有什么事,我就要讓霍家徹底消失!”柳若嫄的聲音帶著幾分凜冽和森然。
攝政王府郊外別院內,一間廂房中彌漫著濃郁的藥氣。
戰暄海被兩個男仆死死按住,防止他劇烈掙扎,影響蘇女醫為他療傷。
但此時戰暄海面如土灰,已經是有出氣無進氣。
戰侯爺和戰丞相一臉凝重地等在旁邊,對于戰暄海此刻的狀態十分擔心。
戰侯爺花重金從拍賣會上買回斷筋挫骨膏,回來就用在他兒子的手腳傷處,結果把戰暄海疼的差點死掉。
嘶聲裂肺的痛苦叫喊聲,整整喊了一天一夜,聲音完全嘶啞,渾身不剩一點力氣。
蘇曼婉將斷筋挫骨膏涂到戰暄海的手腳傷處,又使用針灸為他療傷止痛。
折騰了快兩天,戰暄海的傷勢雖有好轉,但小命也掉了一大半兒。
“侯爺,這斷筋挫骨膏雖然有效,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很難根治大公子的傷。大公子手腳經脈完全斷裂,即便現在接上了,日后手腳用力還是會有影響,但目前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蘇曼婉耐心地解釋了一番。
“是斷筋挫骨膏的藥效不夠嗎?”戰侯爺眉頭擰緊,忍不住問道。
花了那么多錢,要是再買回無效的藥膏,那可真是冤大頭了!
“也不是,這斷筋挫骨膏是藥仙谷煉制而成的,用了不少珍貴藥材,對一般的筋骨損傷都有奇效,只不過……”
蘇曼婉停頓了一下,目光復雜地看向戰侯爺。
“只不過什么?蘇女醫有話就直說,不必有什么顧忌和避諱。”
蘇曼婉點點頭,“只不過大公子手腳斷裂的同時,柳若嫄暗中摧毀了他全身經脈,外表看不出什么嚴重問題,但實際上內里的經脈已經脆軟呈棉絮狀,就算天下最好的良藥,也不可能根治!”
時候一到,她沒必要為柳若嫄遮掩什么,終于說出傷情的真相。
“什么!她竟然這么狠毒!”戰侯爺目眥欲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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