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宴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酒過三巡，眾賓客紛紛為太上皇獻上壽禮。
壽禮五花八門，從珍稀補品到文房四寶，貴重物品應有盡有。
霍夫人手捧一盆碧珠花，站出來獻賀禮：“得知太上皇喜歡煉制丹藥，這是霍府和萬艷山莊四處搜尋，費心得到的一盆千年碧珠花，結了一對紅果，祝太上皇萬壽無疆。”
說完，碧珠花由兩個宮女小心捧到太上皇面前。
這一株碧珠花綠葉茂盛，開著燦燦的紅花，在枝頭上結了一對紅果，顏色鮮艷，惹人喜愛。
太上皇看著眼前的碧珠花，雙眸里也閃出驚喜的亮光。
仿佛看見用這棵碧珠花煉成百全丹，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
全場驚嘆聲不斷。
“居然是千年碧珠花！”
“不愧是京城首富霍家，竟然能買到千年碧珠花，霍夫人這么一出手，讓我們的壽禮都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碧珠花是煉丹的最佳輔助藥材，不僅能提升成丹率，而且能完全排除丹藥的毒性。
在修煉者集市，百年的碧珠花都萬金難求。
更別說千年碧珠花，基本上有市無價。
因為太過罕有，花上幾百萬兩金銀，恐怕也買不到！
“霍家也是在機緣巧合下，才得到這一棵千年碧珠花。”
霍夫人臉上帶笑，難言得意神色，“前一陣跟藥仙谷的使者打交道，幫了他一個忙，所以他將這棵千年碧珠花一百萬兩賣給了我。”
柳若嫄看到碧珠花時，眼中的詫異一閃而逝。
沒想到，霍夫人的壽禮竟然也是碧珠花，跟她撞上了。
不過，這好像不是千年的。
她的眉頭挑了挑，在眾人夸贊和艷羨的聲音中，發出一道清晰又響亮的聲音，“花百萬兩買一棵培植幾年的碧珠花，霍家果然財大氣粗。”
眾人臉上變色。
“柳若嫄，你胡說八道什么！”霍悠兒實在忍無可忍，不顧場合地怒喝一聲。
這個賤人，就是故意讓霍家難堪！
“若嫄，你可別亂說。”楊氏嚇得臉色發白，拉一下柳若嫄。
“本來就是培植幾年的玩意，卻冒充千年野生碧珠花，還不讓人說了嗎？”柳若嫄不緊不慢地說道。
這碧珠花從藥仙谷來的，是用特殊手法培育出來，用不了十年時間，就能結出紅果來。
別問她怎么知道的。
問就是那培育方法當年由她搞出來的！
內殿一片寂靜。
原本太上皇激動又熱切的目光也變得黯淡下來。
“眾所周知，碧珠花生長條件極為苛刻，只有野生的，而且五百年以上才結果實，結兩顆果子至少要千年。柳大小姐，不知道你有什么依據，說這碧珠花僅培育了幾年？”
霍夫人一雙冷目沉沉盯著柳若嫄，臉上表情陰鷙。
要是柳若嫄說不出理由，她不會輕易饒過這臭丫頭！
賓客們也覺得柳若嫄有些胡鬧任性，她是御令衛沒錯，但這不代表她熟悉修煉界。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可能連碧珠花的名字都沒聽過，更別提分辨培育年份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柳若嫄身份特殊，又曾經是靜王妃，深受太上皇和皇上信任。
賓客們只敢偷偷在心里腹誹，倒不敢出聲反駁她。
“野生的千年碧珠花的葉片四周有清晰的紅線，紅果呈半透明，果核是碧綠色，花果同生，異香撲鼻。”柳若嫄朗聲說道。
“如果沒有這些特征，就是培育出來的碧珠花，三年結一果，六七年結兩果，畢竟藥仙谷是仙草靈藥出產之地，他們有本事在幾年內培育出結果子的碧珠花。”
眾人一聽，都下意識地往碧珠花看去。
距離隔得太遠的，看不清葉片四周是否有紅線，但太上皇和周圍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
碧珠花只有綠葉，沒有紅線。
而且紅果好像櫻桃一樣，沒有半透明，也看不到里面的果核。
太上皇湊近聞了一下，好容易嗅到淡淡的清香，并沒有柳若嫄說的異香撲鼻。
這果然不是千年碧珠花！
“你說的就是對的嗎？”霍悠兒見眾人臉色都變了，顯然相信了柳若嫄的話，頓時覺得忿忿不平，“我也可以說，千年碧珠花根本就沒有什么紅線和異香。”
這時，席中一位老御醫站起來，走到太上皇跟前，行禮說道：“柳大小姐說的沒錯，這確實不是千年碧珠花。十幾年前，老臣曾經有幸見過千年碧珠花，的確像柳大小姐說的一樣，葉子上有紅線，紅果子能看清碧綠的果核，而且還有濃郁的異香。”
老御醫在太醫館德高望重，聲名顯赫，沒人質疑他的話。
霎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很微妙，看向霍夫人的眼神也十分復雜。
原來這棵碧珠花不是千年的，只培育了幾年。
眾人都沒想到，柳若嫄竟能辨認千年碧珠花，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怪不得太上皇和皇上器重她，柳大小姐確實有過人的本事！
霍夫人的臉色漲紅，氣得差點犯了心梗。
霍府花重金買來的碧珠花，竟然不是千年野生的！
而且她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送給太上皇做壽禮，這簡直丟盡了臉面。
“呵呵，不管是不是千年的，碧珠花總是好東西，霍家的一番心意，朕領受了。”太上皇命人將碧珠花收下。
在他的壽宴上，不想讓賓客太過難堪。
更何況皇族一直跟萬艷山莊有生意合作，而霍家是萬艷山莊的人，這個面子總要給。
一場風波過去，宴會上恢復了熱鬧。
霍悠兒一臉忿恨地瞅著柳若嫄，越想越覺得窩火，故意挑釁道：“不知道柳大小姐要獻上什么壽禮？想必一定與眾不同，異常珍貴。”
柳若嫄讓霍家當眾出丑，霍悠兒怎么能咽下這口氣！
這個仇一定得當場報回來！
眾人期待的目光看向柳若嫄，都很好奇她送什么壽禮。
柳若嫄不緊不慢給自己倒了杯酒，在唇邊輕抿一口，笑盈盈說道：“原本我想低調一些，打算宴會后獻上壽禮，但霍小姐這么想知道，那就提前把壽禮拿出來，給各位觀賞一下。皇上，還請命人把門窗關嚴，擋上簾子，所有香爐和熏香都撤掉！”
眾人：“……”
這哪是低調？
沒見過這么高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