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馬車,柳若嫄見輕舞臉色發白,神情不太對勁,不由得有點詫異,連忙問她發生了什么事。
輕舞微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憋悶的紅色,目光有些閃躲,不敢跟柳若嫄對視,嘴上卻說沒什么事。
只說因為宮中太過無聊,她想去柳若嫄的府上玩兩天。
柳若嫄心中狐疑,輕舞喜歡安靜,不是貪玩的人,肯定有事情瞞著她。
但她不肯說出來,也不好逼迫她,只能作罷。
兩人在馬車上閑聊一些在宮中發生的趣事,氣氛變得輕松了一些,沒過多久,馬車就到了敕造花府。
“若嫄,謝謝你。”下車進府的時候,輕舞眸光濕漉漉的,突然拉住柳若嫄說道。
柳若嫄莞爾一笑,拍拍她的手,語氣帶著幾分堅定,“不管發生了什么,我都站在你身邊,永遠支持你的選擇。”
她發現輕舞心事很重,說話時帶著敏感又惶恐的語氣,聲音也是微顫的,似乎在擔心什么事情。
“你對我真好……”輕舞抿了抿嘴,睫羽低垂下來,感激的神色中帶著一抹失落和難過。
她跟柳若嫄相識不久,對方都能全心全意對待她,安慰她。
而她的父皇,她的兄長,還有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只把她當做可以利用的工具!
吃過晚飯,柳若嫄將輕舞安頓好,這才回到自己的臥房。
夜里寒風肅冷,房間中燒著暖爐,仍然不覺得暖和,有一種清冷蕭瑟的感覺。
柳若嫄洗漱完畢,換了輕便的家居衣裳,一個人坐在燈下,再次想起今天崇烈說的那些話。
離彤因為救崇烈受了重傷,此時還留在太醫院養傷,不知道以后她跟崇烈會有什么感情糾葛。
柳若嫄并非懷疑離彤對崇烈的真心,但總覺得,她的真心好像摻雜著某種目的。
令人捉摸不透。
還有飛凰的身份,也讓柳若嫄覺得有些不踏實。
堂堂宸安國皇女繼承人,為什么會在這個節骨眼兒跑到定云國來?
她并沒有聽說宸安國使團來訪的消息,但飛凰卻可以隨意進出皇宮,顯然跟皇族的關系很親密!
不知為什么,今天她覺得特別惆悵。
已經贖回柳空暮,安撫了柳夫人,但并沒讓她感覺到輕松。
飛凰來了,鸞女卻走了……
夜色漸深,柳若嫄在燈下拿出鸞女留給她的信,仔仔細細的再讀一遍。
鸞女在大婚那晚想起前世的一切事情,但表現得過于冷靜,讓柳若嫄覺得有些驚異,又忍不住心疼。
她在信中說,她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琉蘇。
往事已過,既不需要留戀,也不需要牢記,但當年琉蘇的身份多少影響到她今世的選擇。
鸞女因為感激顏葉在宸安國救過她,才對他心有所屬。
但顏葉拒絕了她,并極力促成她來定云國聯姻。
無論嫁給太子,還是嫁給敏王,都是顏葉一手安排的。
鸞女對那個男人心灰意冷。
本想著嫁入敏王府,這一輩子跟云司業相敬如賓,無喜無悲的過完這一生,也是不錯的結局。
但她想起前世的糾葛,才知道今生跟顏葉再次有了牽絆!
曾經害得她痛不欲生的男人,再次令她陷入到痛苦和絕望之中。
不過這一世,她想為自己活一回。
鸞女打算回月仙島看一看,聽說五行宮在重新修建,或許她能舊地重游,好好修煉師尊教她的功法。
當年琉蘇天縱奇才,是五行宮最杰出亮眼的女弟子之一。
師尊對她寄予厚望,抱有很大的希冀,指望她能繼承衣缽。
但她愛上顏葉,終究辜負了師尊的栽培和期望。
為了她愛的男人,琉蘇毅然決然離開五行宮,投入到顏葉的懷抱中。
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他,以為那就是幸福,卻不料將自己推入深淵。
顏葉在婚禮上受念夫人唆使,發狂殺滅她的全家,琉蘇自己也絕望悲痛,一劍自戕。
那一劍她至今都記得,痛入骨髓,有如剜心一般!
不僅是身上痛,更痛得她神魂俱滅!
如今琉蘇想起以前的事,反倒冷靜醒悟過來,所以她取消大婚,選擇離開皇宮,去尋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對報仇沒興趣,只想遠離是非之地。
以前她為顏葉委曲求全,以后再也不會了……
柳若嫄讀著鸞女的信,一顆心揪得難受,隱隱地帶著酸痛。
前世琉蘇是她的閨蜜,今生鸞女是她的朋友,既然做出了選擇,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自然會全力支持。
就像鸞女在信中最后寫道:“男人都靠不住,但朋友永遠是朋友,無論將來如何,我跟你的友情永在,多多珍重!”
珍重,鸞女。
柳若嫄低頭垂眸,眸光中閃著細碎的水光,小心地把信收起來。
她抬起頭,望一眼窗外凄冷的黑夜,心情感傷又低落。
這時候她覺得很孤獨,手腳發涼,心中渴望那一道銀藍色的身影能出現在面前,給她一點暖意和力量。
只是過了這么多天,那個人都不見蹤跡。
過了半晌,柳若嫄想起一件事,不由得擰一擰眉頭。
她把空間中的蛇老大放出來,碗口粗的大白蛇在她面前盤成一團,精神萎靡不振。
柳若嫄盯著面前的一大團,扁了扁嘴,有些一言難盡。
她剛收這條蛇時,它是一條幾根手指的粗細的黑蛇。
這才過了多久,已經長成碗口這么粗!
連顏色都變白了!
以為空間中的靈氣能養蛇,沒想到還能改變品種?
蛇老大瞇著一雙蛇眼,眼神透出一股濃重的幽怨。
這女人為什么那么狠心?
明明已經進入冬天,還不讓人家冬眠!
好困好想睡覺啊!
“咳咳,我有事問你。”柳若嫄干咳兩聲,一雙晶亮的黑眸盯著蛇老大。
她把大白蛇放出來,不是讓它在面前睡覺的。
她想知道,蛇老大在皇宮待了這些日子,遇到了什么事,看見了什么人。
蛇老大發出一陣“嘶咝”的聲響:“女人,你把我當密探了?”
柳若嫄抿了一下嘴,眸光暗了暗。
其實,她不是存心讓蛇老大去當密探的。
但她的職業病犯了,忍不住就想盤問一番。
蛇老大到底只是一條蛇,還沒修煉成精,不懂得刻意隱瞞。
它“嘶咝”地吐出蛇信子,跟柳若嫄交流在皇宮的所見所聞。
大白蛇不像畫眉鳥那么會說話,表述不清楚,但柳若嫄反復詢問,總算弄明白了一些事。
她越聽越驚訝,怪不得鹿邪的身份那么神秘,原來其中有隱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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