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只覺得心臟抽了一下。
這時候她如果能動,一定從地上驚跳起來。
她突然發現一個驚人大秘密,離彤對崇烈大有情意!
此刻離彤站在崇烈身旁,正癡癡地望著他,那幽深的眸光好似綿綿密密的一張網,將他緊緊籠罩困住,舍不得放開。
這一副景象十分詭異,離彤癡迷地看著崇烈,神色表情都是她自己的,但那張臉是柳若嫄的。
“嘶——”
柳若嫄腦中一陣嗡響,登時頭疼如裂。
有一團亂麻在她腦海中纏繞著,讓她隱隱感覺有些不安,似乎捕捉到一絲閃現在記憶中的某個片斷,卻又一晃而逝,抓取不到。
她微微定一定心緒,知道此時不是分神的時候,必須集中精力,讓御令衛發現她們!
閉上眼睛,她抿住嘴唇,盡最大努力想發出一點聲音,哪怕吹響一絲口哨聲,也能引來御令衛的注意。
但她費了很大的勁兒,渾身冒汗,濕透了衣衫,卻什么也做不了,甚至連彎一下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一陣涼風從頭頂拂過,她的丹田又開始抽搐,疼得幾乎痙攣,一雙杏眸霧蒙蒙的,籠著一層氤氳的水汽。
“崇烈哥,這里就只有三個死人,沒有其他異狀,我們還是別耽誤工夫,盡快趕回婚宴大殿吧。”離彤幽聲說道,眸光不經意地朝不遠處的灌木叢瞥了一下。
“讓人去那邊看看——”崇烈的黑眸定那在一片昏暗幽深的灌木叢,不知為什么,他心中有些煩躁慌亂的感覺。
“保護皇上貴妃要緊,崇烈哥——”離彤伸手挽住崇烈的胳膊,略顯俏皮的臉上透著幾分撒嬌的神氣。
崇烈的心猛地一跳,仿佛從她的表情中捕捉到靜歌的模樣。
“好……走吧。”他不由自主答應,被歡跳的小女人挽著胳膊,有些失神地跟著她離開。
灌木叢中的柳若嫄:“……”
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憋悶,她差點要哭出來。
崇烈,你個混蛋!
見色忘友——
她滿心悲戚,欲哭無淚,不知道該生誰的氣。
崇烈是被“柳若嫄”的臉勾引走的,她能怪誰?
只能怪自己太美艷不可方物,連一棵鐵樹都刺激得開了花。
她疼得渾身發麻,眼淚一下子滾出來,偏偏只能掉眼淚,卻無法發出哽咽聲音。
丹田內一股股灼熱的氣浪幾乎要將她燒焦,令她雙眼發花,產生了幻覺,好像自己躺在云彩中,身體慢慢飄起來,突然又重重從高處摔落。
柳若嫄被折磨得快要死了,在心里暗罵自己,以后看你還長不長記性,誰給的酒都不要喝……
可是,還有以后嗎?
沒等她想明白,突然一股滾燙的熱流從鼻子里噴出來,隨即雙眼、嘴里、耳朵里都有熱流涌動。
一道道鮮血流淌,瞬間她滿臉是血。
她覺得自己丹田快爆了,渾身就要被撕碎,此時身體疼到極限,心底反倒一片平靜安寧。
就這么死了嗎?
她好容易重生一回,還沒熬過一年,又要死了。
果然命苦不能怨父輩,是她自己作的。
腦海中突然浮現當年在月仙島,她是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追在俊逸少年的身后。
“子縉哥哥——”
她唇齒微合,說出這個名字。
“轟!”丹田的一層壁壘頃刻被氣流沖破,猶如一道旋飛直上的劍云,從腳底一直貫穿到頭頂。
柳若嫄:“……”
突破了?!
她等著丹田炸開,自爆身體,以一個粉身碎骨的凄涼下場結束這一世的生命。
沒想到,丹田沒爆,卻是功力突破了。
越過黃階中段,直達黃階高段,頓覺渾身閃亮亮的。
她身上輕顫了片刻,累得動彈不得,躺在地上喘著氣。
衣衫完全濕透,像是剛在水里泡過一般,濕淋淋的,頭發粘在臉上,汗珠一滴滴滾落地上,轉眼消失在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