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倒不擔心酒里有毒,畢竟她吃過青沫丹,早就百毒不侵,而且她還有十全丹備著,劇毒也毒不死她。
毫不猶豫地一碗酒喝下去,醇香濃郁的酒水滑過喉嚨,一直從胃里蔓延到丹田。
“嘶——”
柳若嫄捂住喉嚨,一陣濃烈的刺激感,讓她渾身寒毛都豎起來。
她感覺這酒很不一般,喝到肚子里,有一種難忍的灼熱疼痛,猶如摧枯拉朽一樣猛烈沖擊她的經脈,讓她四肢抽搐起來,一直蔓延到內臟里,丹田痛得好像立即就要炸開。
“這是丹酒?你們在里面加了什么東西——”她渾身的溫度一下子攀升,又一下子跌降,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像染了冷熱病一樣,讓她瞬間頭疼如裂。
沒想到孟克麟給她喝的是丹酒,這是修煉者喝的酒,普通人喝了能強身健體,但只可一小杯一小杯慢慢喝下,五臟六腑緩慢吸收。
而不是像她們這種喝法,一大碗猛灌下去,非得要命不可。
她們被人算計了!
這些男人都是朝中文武重臣,就算壞也該壞得坦坦蕩蕩,沒想到竟然如此卑劣無恥!
殘忍惡毒,簡直沒有下限。
柳若嫄咳嗽幾聲,粉嫩的俏臉染了一層不正常的緋紅,想張嘴把酒吐出來,卻覺得丹田一陣翻攪,氣息橫沖直撞,疼得她渾身滲出一層冷汗,竟然毫無辦法。
孟克麟似笑非笑看著她,陰鷙的瞳孔幽深莫測,把眼前的酒碗向前一推,“繼續喝。”
這丹酒里加了一劑特殊的藥物,能使人渾身氣脈封閉,四肢使不出力氣。
他已經看出柳若嫄身上有功夫,不是輕易能制服得了的。
但她喝了一碗加料的丹酒,如果強行運內息,就會經脈盡斷,七竅噴血而亡。
他扯起嘴角,目光陰毒調笑著,“小美人可別找死,留著你這條命,本將軍還有用呢。”
事關生死,他料想眼前這個小宮女肯定會妥協,不會不識相地運功反抗。
柳若嫄想著這樣不行,要是再喝下一碗,怕是真會要了她的小命。
她有些惱火,一雙杏眼像是在水里浸潤過,濕漉漉的滿是水霧,聲音帶著幾分激憤的啞意,“你想留我,我可沒閑工夫陪你發瘋——”
抬手用衣袖一掃,桌上的酒碗“嘩啦”摔落到地上,發出噼啪的碎裂脆響,轉眼間一地碎瓷片,酒水灑得到處都是。
幾乎同時,她忍住丹田的劇痛,施出渾身靈力,用嘴吹響一道凌厲的口哨聲,“嗚嗚,吱吱,絲絲——”
屋內幾個男人臉色驟變,聽她這口哨勁力十足,而且聲音怪異奇特,好像在發出什么暗號一般。
鹿邪一下子愣住,眸光頓時變得一凝,仿佛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快制止她——”孟慶奪沒想到節外生枝,登時氣急敗壞,大叫一聲。
周圍的黑衣侍衛立即動起來,伸手去抓柳若嫄的肩膀。
柳若嫄一邊吹響口哨,一邊閃身避過,渾身好像泥鰍一般滑溜,轉眼間從黑衣侍衛身邊左右閃躍而過。
她隨手連續撒出兩把藥粉,迷住侍衛們的眼睛,然后抓住輕舞的手腕,“走!”
兩人朝著房門奔去,好像炮彈一樣“轟”地撞破木門,沖了出去。
這時從四周聚來一片潮水般的窸窣黑影,發出“吱吱吱”的叫聲,無比興奮地往雅間涌過去,爭先恐后去喝地上桌上的丹酒。
地上那黑黝黝的一片涌動,令人毛骨悚然。
輕舞只覺得頭皮發麻,臉色蒼白,虛弱地叫道:“這么多老鼠,天啊,那又是什么,好多麻雀——”
只見頭頂上飛來數不清的麻雀,密密麻麻地匯聚一群,呼啦一下全飛進了雅間。
柳若嫄方才發出的口哨聲,就是用特殊的口技吸引附近的老鼠和麻雀。
她臨逃出來時撒了兩把藥粉,黑衣侍衛們身上沾了不少。
此時那些老鼠和麻雀都去爭丹水和藥粉,又把侍衛團團圍住,撲上去用力撕咬,不用半柱香的工夫,就能把他們啃成一堆白骨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