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婉見三人都不吭聲,微微詫異了一下,但隨即釋然,心中并未生疑。
宮女們平時見了她,也都對她又敬又怕,態度十分恭敬。
“你們是哪個宮里的人?現在要去婚宴大殿?”蘇曼婉眸光定在最靠近的宮女臉上,語氣傲然問道。
柳若嫄被她盯得臉都疼,心中有點后悔。
早知道會在路上碰見蘇曼婉,她就該給自己化個平庸妝,肯定讓任何人都認不出來。
這時她臉上雖然戴著一層面紗,但面紗是半透明的,如果是很熟悉的人,在燈籠的亮光下依然能認出她的模樣。
柳若嫄擔心被蘇曼婉看出來,暗中使用靈氣,在周身籠了一層靈氣陣,瞬間將自己和身后兩人的面容遮住。
“回蘇女醫話,我們是芳華殿的人,正要去大殿服侍清貴妃。”她捏緊嗓子,變成一道柔弱膽怯又溫柔的聲音。
幸好她會口技,能模仿各種各樣的聲音。
這嗓音腔調聽起來唯唯諾諾的,很符合一個膽小謹慎宮女的人設。
蘇曼婉微微蹙起眉頭,仔細打量眼前的宮女,不由得有些狐疑。
不知為什么,她只覺得這個宮女的臉模糊不清,不管怎么睜大眼睛看,都看不清宮女到底長什么模樣。
蘇曼婉以為是光線暗的緣故,看了兩眼不再糾結,冷聲命令道:“你們暫且先回芳華殿,給我取一件披風來,這晚上天氣寒冷,我有點抗不住風。”
柳若嫄一下愣住,本以為把燈籠給她掛上照亮,事情就完了,她們可以轉身走人了。
沒想到蘇曼婉使喚宮女挺順手,讓她們去芳華殿取披風?
從芳華殿到竹林,只有這一條路,如果她們繞路去宴會大殿,一定會引起蘇曼婉的疑心。
登時進退兩難,有點騎虎難下的感覺。
柳若嫄躊躇不已,正想著怎么應付蘇曼婉,只聽她語氣不悅道:“我使喚不了你們嗎?你們不會是新來的吧,難道不知道我跟貴妃娘娘的關系?我從小到大都在宮里,是娘娘心尖上寵的人,要是我向娘娘告上你們一狀,猜猜會有什么后果?你們的小命能保得住嗎?”
她挺直站在三人面前,說話緩慢悠長,柔靜中混合著一絲傲然和辛辣,顯得高冷貴氣,氣場十足。
這時站在光影暗處的鸞女微微蹙眉,表情若有所思,對蘇曼婉有些不滿。
宮里人人都知道,蘇曼婉自幼在清貴妃膝下長大,像是她半個女兒一樣。
清貴妃一直有意把蘇曼婉許配給云子縉,因為靜王常年病重在床,不想拖累蘇曼婉,兩人的婚事才作罷。
但據鸞女所知,蘇曼婉不僅跟云子縉牽扯著婚約,還跟云司業是青梅竹馬。
偏偏蘇女醫心高氣傲,似乎對兩個王爺都看不上眼,但也沒有完全斷了關系。
時不時還搬出清貴妃的幌子招搖一番。
對這種不清不楚的曖昧關系,鸞女十分反感,她眸中透出一股清冷的幽光,看向蘇曼婉,充滿不屑神色。
輕舞也對蘇曼婉有些無語,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她。
自從柳若嫄入宮,清貴妃就已經疏遠蘇曼婉。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曼婉早就不是貴妃心尖上寵的人了。
沒想到她到現在還抱有幻想,想倚靠清貴妃大樹好乘涼。
蘇曼婉自己不屑做靜王妃,但看著別人做靜王妃,她又覺得礙眼不舒服,所以想方設法排擠柳若嫄。
在輕舞看來,她又當又立,可憐人也必有可恨之處。
這時輕舞站在柳若嫄身后,心情十分煩悶,很想開口頂蘇曼婉一句,但最終為了大局考慮,還是決定閉嘴。
但她身上的冷意氣場遮掩不住,陡然迸發出來,有一種咄咄逼人的威壓感。
輕舞跟鸞女都是公主身份,那種優雅和高貴的氣質已經刻在骨子里,不用刻意拿捏,就能營造出一種遺世獨立的氛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