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帶領一隊人馬在敕造花府門前轉了一圈。
原本熱鬧的大門口,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兩個孤零零的石麒麟,蹲立在大門兩旁。
兩扇朱色大門上貼著封條,上面有護城將軍查封的印箋。
秋風掃著落葉,顯得十分凄涼蕭瑟。
“嫄表妹,你別擔心,我這就派人拆開封條,諒他孟克麟也不敢有異議!”崇烈見柳若嫄臉色冰寒,知道她心情不好,開口安慰道。
孟克麟這次欺人太甚,但他們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反擊,總覺得憋了一口悶氣,無法紓解釋懷。
柳若嫄出聲制止,“不用了,大門就這么封著吧,我要讓孟慶奪父子親自過來賠禮道歉,讓他們親手拆掉封條!”
言罷,她一拉馬韁繩,朝隔壁的柳府過去。
柳府門前一片喧嚷,圍著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
人群里的曹三兒和丹柱面色嚴肅,他們帶著幾個護院和一眾仆婢。
初衣和彩寧并肩站在一起,她們身上衣裳單薄,在風中微微發抖。
禁軍到敕造花府抓人的時候,他們趁亂爬墻逃到柳府,這才躲過了一劫。
但他們爬墻逃走的時候太匆忙,什么東西也沒來得及帶,此時兩手空空,除了一身衣裳以外,身無分文。
本來柳府收留這些人,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但兩個姨娘強烈反對,說擔心柳府受柳若嫄牽連,惹禍上身。
而且她們對柳若嫄早就看不順眼,好容易讓她離開柳府了,不想再把這些吃閑飯的人召回來。
柳致堂一向自私冷漠,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柳若嫄惹的麻煩跟柳府無關。
而柳夫人一遇到大事就慌神沒主意,于是聽了兩個姨娘的話,要將柳若嫄的這些仆婢趕出府去。
他們沒考慮過柳若嫄的難處,只認為她從宮里回來之后,很快就再嫁人了。
留著這么多仆人也沒用,因為不可能都帶到婆家去。
不如早點打發了,沒讓他們拿賣身契花錢贖身,已經是開恩了。
鳳姨娘站在臺階上,一手叉腰,一手甩著手絹,尖聲尖氣說道:“你們快點滾吧,不是已經離開柳府,跟著那個臭丫頭了嗎?那就別想再吃回頭草,賴在府上不走!”
她得意洋洋,站在臺階上趾高氣昂。
以前她對柳若嫄又恨又怕,這回終于找到機會翻盤了。
什么柳大小姐?
跟柳府脫離了關系,柳若嫄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初衣氣憤不已,跳腳叫道:“你們這些人的臉變得可真快,大小姐做靜王妃的時候,個個跟哈巴狗似的過來巴結,現在倒落井下石,就不怕大小姐從宮里回來,狠狠打你們的臉?”
她對柳若嫄有迷之信任。
鳳姨娘不會得意太久,等大小姐回來,非讓她自食惡果不行。
“哈哈——”
鳳姨娘夸張地大笑起來,很不以為然。
她輕蔑說道:“哼,就憑她一個下堂婦,再嫁也是二婚當小妾,能折騰出什么浪花來?
老爺夫人說了,戰府送來聘禮,就等那個臭丫頭從宮里回來,用一頂小轎子抬到戰家當妾呢。
你們的大小姐給人當妾,她都自身難保了,還能留著你們?你們趕緊找準個下家,興許還能混幾兩銀子的遣散費。”
初衣氣得瞪眼:“你胡說——”
鳳姨娘用一雙細長的媚眼打量她,不懷好意地笑道:“呦,我還沒發現呢,初衣這丫頭倒是個美人胚子。你現在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我就把你留下來貼身丫鬟,不然你跟著柳若嫄去戰府,連個暖床的賤婢也當不成!”
“你閉嘴!”初衣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前抽鳳姨娘一耳光。
大小姐不在家,什么貨色小丑都敢跳出來欺負人。
真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