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在其他場合見過厥茂幾次,知道他是北滕國使臣,但并未接觸過此人,對他的事也了解不多。
輕舞捏緊拳頭,臉色有些發白,眸光死死盯著厥茂,似乎對他有一股說不出深怨和恨意。
柳若嫄有些詫異,輕舞一向是直爽開朗的性格,平時大大咧咧的,心直口快,很少在她眼眸中能看到這樣的情愫。
“那個混蛋,化成灰我都記得他,他做的哪些惡事,一樁樁一件件,罄竹難書!”輕舞聲音很低,卻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
她沒想到在夜宴上見到厥茂,眸子一瞥見那個男人,頓時渾身血液冰冷,仿佛凝固了一般。
所謂的情緒流露,恐怕就是她此刻的狀況。
但那不是一腔柔情愛意,而是一股深深的仇恨,幾乎可以冰凍她,灼燒她,將她毀得一干二凈。
她未婚夫的慘死,她在北滕國所受的屈辱,她遭受的背叛,都與這個男人脫不開關系。
如果此生有機會,她定要將厥茂扒皮抽筋,碎尸萬段!
柳若嫄察覺輕舞公主的異樣,覺得十分奇怪,連忙緊握住她發抖的手,“你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嗎?”
“陪我出去,我想走一走。”輕舞勉強穩住情緒,由柳若嫄陪伴著,一直來到外面的回廊處,深呼吸兩下,這才緩過一口氣。
“是我嫁到北滕國的那件事情。”輕舞幽幽開口道,“我的未婚夫暴病身亡,兩國皇族從未對外說過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那個混蛋!”
“你說厥茂!?”柳若嫄想起剛才她看厥茂的眼神,似有深仇大恨一般,原來跟她未婚夫身亡一事有關。
“我未婚夫雖是北滕國皇子,卻不受皇族重視,自幼在定云國皇宮做人質,我與他……也算同病相憐,感情很深。我十歲那年跟他定了婚事,我們都盼著成親的一天早日來臨,因為從此能獲得自由和幸福。結果,在北滕使臣迎親的路上,厥茂害死了他。直至今天,我仍忘不了他滿身是血,躺在我懷里的模樣,是那個惡魔殺了他,也毀了我一輩子。”
柳若嫄頓時驚呆住了,輕舞娓娓道來,仿佛波瀾不驚,但她知道這其中隱藏著多少兇險和殘酷。
輕舞公主成親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而厥茂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在迎親途中殺死新郎!
當時輕舞年紀那么小,該有多恐懼絕望啊。
原本厥茂跟她無關,但現在牽涉到輕舞公主,柳若嫄心中多了幾分暴戾的恨意。
“雖然那人現在身份尊貴,是北滕國的使臣,但我相信惡人自有惡報,壞事做得太多,老天爺自然會收他,看他能囂張到幾時?”柳若嫄安慰她道。
“幸好我已經挺過來了,我以前還擔心被困北滕國,再也回不來了,多虧有三哥搭救我,讓我不至于客死他鄉。”
輕舞眸光閃動,朝柳若嫄笑一笑,突然轉移話題道:“我聽說這幾天你在芳華殿,三哥一直陪在你身邊?”
輕舞公主說得有些曖昧,似乎已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柳若嫄也不隱瞞,微微點頭,“的確是有靜王護著我,不然的話,我可能不會完好無損地站在你面前。”
輕舞抿嘴一笑,眼眸中透出一抹關切的神色,“我三哥這個人,平時對女人都冷冰冰的,性情一點也不溫和,而且永遠拒人于千里之外,讓人難以靠近。
難得他對你一片深情,無論何時何地都護你周全,我覺得他對你真是上心了。前一陣他還告訴我,他跟你相處得很融洽,你也不再排斥他。
我覺得這樣才好嘛,就算當初你入選為靜王妃,跟三哥沒有感情,但相處這些日子之后,彼此能合得來,不討厭對方,已經非常難得了。
若嫄,做夫妻無需彼此深愛,也不必刻骨銘心,死去活來,能共同度過一生歲月,相伴到老,就是千載難尋的緣分了。遇到一個合適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別像我這樣,想守住一段微薄的情意,都求而不得。”
本文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