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柳若嫄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清亮的眸瞥一下云子縉,淡淡問道:“那個,你那青梅竹馬的小青梅,她還好吧?”
這話問得有點矯情,很有一股綠茶的味道。
不知為什么,柳若嫄問得有些露怯,好像此事原本跟自己無關,卻偏要旁敲側擊,沒事找事。
是啊,她現在跟他算什么關系,既沒資格,也沒立場。
不過她也就臉皮厚一點,裝腔作勢一點,扮綠茶惡心了一點。
想問就問了,還能怎么樣。
能光明正大問的話,誰要當綠茶?
“你說誰,誰青梅竹馬?”云子縉一時不明白她的意思,皺眉反問道。
柳若嫄朝他撇一撇嘴,眸光中充滿戲謔神色。
裝——
再裝——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兩面三刀,提褲子翻臉不認人。
“蘇女醫蘇小姐,不是跟靜王殿下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紅顏知己吧?”她懶洋洋瞥他一眼,故意提醒道。
其實如果不是她插了一腳,占了靜王妃的位置,蘇曼婉跟云子縉,他們看起來還是蠻般配的。
一個陰狠的毒心女,一個陰郁的腹黑男,簡直天上僅有,地上無雙。
兩人配一臉有么有?
云子縉微微一怔,隨即用黑亮的眸子直視她,絲毫沒有退縮閃躲之意,雖不說話,但無聲中帶著一股堅定的威懾力。
半晌,他徐徐開口道:“我的青梅竹馬和紅顏知己,只有你。”
曾經他也是有小青梅的人,可惜的是,他把她弄丟了——
在漫長的歲月里,他讓她孤獨輾轉了兩世,卻也沒把她找回來。
柳若嫄神色微晃一下,細品他的這句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覺得無比諷刺。
說這些有什么意義?
逝者已逝,往昔如夢——
死的人不能復活,活的人也回不去了。
前一世,她情愿跟他不是青梅竹馬,那樣她就不用心心念念,只把他一人的身影藏在心底。
往昔的那些日子,她曾經也想成為他的紅顏知己,結果卻是她以命相搏,最終與他陰陽兩隔。
青梅竹馬,紅顏知己……這兩個稱呼太沉重,她真的擔負不起。
云子縉察覺出她神色有異,立刻知道她想起往事,不由得緘默下來,幽深的眸光凝望著她。
兩人都不說話,空氣中飄浮著淡淡的愁傷。
仿佛有一道深深的裂痕,彌補上,又撕開,鮮血淋漓。
半晌,云子縉恢復從容不迫的神情,開口道:“嫄兒,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告訴我,靜歌是怎么回事,你跟太子之間到底有什么牽絆糾葛?那日太子設宴,你喝醉酒說的那些話,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要用謊話搪塞我,你如果選擇回避,我也可以自己查出來,只是我希望從你的口中聽到真相。”
他清冷的眸子里閃過刀鋒般的森寒,一字一句都飽含著強大的威壓,任是鎮定自若的柳若嫄,也幾乎在他的質問面前畏縮退陣,潰不成軍。
“真相就是——”
柳若嫄其實不想隱瞞他,但一旦將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當面說出來,就如同在她結痂的傷疤上再狠狠刺上一刀。
傷痛太深,不堪回首,她恨不得沒有經歷那段過往,或者能徹底忘掉。
她突然不想說了。
那些事,曾經牽絆她的人是太子,而不是靜王。
既然跟他無關,為什么要讓他攪和進去?
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還嫌她活得不夠凄慘嗎?
柳若嫄深呼一口長氣,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有些蒼涼,“你若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查一查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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