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整個柳府一片安寧。
若不是跟崇烈提起靜歌之死,柳若嫄這一整天的心情還算蠻好的。
不過她練了幾遍遁地術之后,又不這么覺得了。
遁地術口訣她練了不下百遍,到現在東南西北的方位還是找不準,她累得精疲力竭,心焦得只想撞墻。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絕對屬于聰明伶俐的女子,但這方向感……是硬傷。
功力可以日積月累,法術不精也可以用勤奮彌補,可是迷路這種病……不太好治。
此刻她望著眼前的偏宅院落,有種想要自我毀滅的沖動。
她想去的地方是西側后花園,結果一遁地出來,發現自己在南側的院子里。
這里住著青瑤和紫瑤兩姐妹。
她大晚上跑到這兒來,不僅對自己的修煉成果失望,心也覺得累得慌。
了解內情的人知道她遁地術不精,遁錯了地方,不了解的還以為她黃鼠狼給雞拜年,要跟青瑤紫瑤表演姐妹情深呢。
不,她不是主動來的,而是被迫的。
柳若嫄撣一撣身上的灰塵,剛要轉身離開,就聽見廂房里有女子爭吵的聲音。
她覺得好奇,那姐妹倆晚上不睡覺,閑著沒事吵架玩?
八卦之心頓時熊熊燃起,方才心底的郁悶一掃而光。
呵呵,既然已經來了,就不能空手而歸,聽聽她們吵什么,就當做看戲了。
柳若嫄躡手躡腳靠近窗邊,從半敞的小軒窗望進去。
只見屋內燃著燭火,青瑤坐在椅子上,一臉惱怒的表情,紫瑤氣鼓鼓地站在她身旁。
她們對面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正端著茶碗喝茶,神態十分倨傲。
柳冰瑚?
柳若嫄感覺有些意外,二小姐怎么會在這兒?
自從這姐妹倆來柳府,柳冰瑚就一直瞧不起她們。
她向來心高氣傲,簪花盛宴之后,更是對姐妹倆嫌棄得不行,離她們遠遠的,唯恐不小心沾染了一絲污穢。
但這里是姐妹倆住的院落,柳冰瑚專門挑晚上過來,不知有何用意?
還沒來得及細想,只聽柳冰瑚幽聲說道:“你們這樣的出身,能嫁給靜王的侍衛,已經是燒高香了,還妄想當靜王側妃,做夢吧!”
柳若嫄想不到二小姐會提到這件事,連忙豎起耳朵仔細聽。
青瑤嘴唇微顫,雙眼瞪著柳冰瑚,激烈反擊道:“二小姐的出身能比我們高貴多少?我們姐妹做不了靜王側妃,你也當不成太子側妃,大家彼此彼此,你有什么臉嘲笑我們?”
她眉眼帶怒,身著一件淡色青衣,細絲衣料在燭光下泛著波光,顯得清麗又華貴。
柳若嫄認出這衣料,是宸安國進貢的上品。
她心里頓時有一絲異樣。
這姐妹倆的父親僅是一個小鄉紳,無官無權,這些年靠著柳致堂的關系,日子過的稍微豐潤一些,但還不至于大富大貴。
宸安國進貢的上品衣料,連王妃都不容易得著,她們姐妹是怎么穿在身上的?
這時柳冰瑚扯著嘴角笑了一下,“何必這么激動呢,我不說你們也明白,靜王每天來府中,又提親又做媒的,根本不是為了你們。我這個人呢,一向不染凡俗,不屑跟人爭斗,所以,你們真正的對手不是我,而是柳若嫄。”
聽見她故意禍水東引,柳若嫄感覺一陣惡寒,差點要吐了。
二小姐表面上看起來冰清玉潔,不染凡俗,心里藏的彎彎繞和黑貨真不少。
嘴上說不屑跟人爭斗,背地里干的事,全都是給人下絆子的。
一直不出聲的紫瑤眉毛挑起,語氣不善道:“我們姐妹又不蠢,你心里想什么誰不清楚?你自己嫉妒大小姐,想讓我們替你對付她,你在背后坐收漁人之利,哪有這么好的事兒?”
柳若嫄聽了這話,不由暗暗點頭,看紫瑤年紀不大,倒是有些見識,一點也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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