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想到過往種種不堪的境遇,柳若嫄都對眼前的男人心生怨念。
她強忍著心底的厭惡,冷靜說道:“有清貴妃在場,眾人作見證,和離書立即生效,靜王只管接受就行了。”
她的態度非常明確,和離已成定局,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改變這個結果。
“嫄兒,你是嫁給本王,不是嫁給清貴妃!”云子縉的眸光淡漠如風,在清貴妃臉上掃過,帶著一股不滿的情緒。
清貴妃眼神晦暗不明,抿緊嘴不說話。
眾人寒蟬若噤,清貴妃畢竟是靜王的親生母親,為了一個柳若嫄,這母子倆要鬧決裂嗎?
靜王態度如此強硬,清貴妃即便妥協了,讓柳若嫄重新成為靜王妃,那王妃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必定一輩子遭婆婆白眼。
胳膊扭不過大腿,靜王妃是胳膊,清貴妃是大腿。
王府貴胄之家,這婆媳關系真不好處啊。
柳若嫄不想糾纏下去,朗聲說道:“靜王,今天和離你阻止不了,因為我要甩了你。如果你想來強硬的,我也奉陪到底!”
她話音一落,身邊的人立即警惕起來,彩寧和屏香左右護著她,阿偃虎視眈眈盯著云子縉。
“我們大小姐不稀罕當什么靜王妃!”阿偃看云子縉十分不順眼。
大小姐做丐皇世子不香嗎?
給你一個病秧子做王妃,還得受小妾的閑氣,誰吃飽了撐的,干這種腦子灌水的事。
崇烈也朝云子縉抱拳道:“事已至此,請靜王殿下放手,尊重嫄表妹的選擇。”
論公論私,他都站在柳若嫄的一邊。
云司業站起身來,器宇軒昂的身影擋在云子縉身前。
“三弟,強扭的瓜不甜,你又何必為難若嫄?你如果真的為她好,就該給她自由。”他語氣溫和,但眼神和氣勢不弱。
如果云子縉非要強逼柳若嫄,他就算跟靜王撕破臉,也要護她周全。
云子縉心里憋屈,輕聲喚道:“……嫄兒。”
所有人都希望他們和離?她對他……真的那么失望?
柳若嫄不想留任何反悔余地,抬手拿出骨哨,“嘶——”地吹響。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霎時看見一只巨大的飛鷹現身,直挺挺站在柳若嫄面前,振翅長鳴。
飛鷹一身黑色發亮的羽毛,頭頂一撮金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這是閃鷹——”有人驚呼道,登時腿軟,跪倒在地。
傳說閃鷹是月仙王的傳信差使,是吉祥神鷹,哪怕看一眼,都能招來好運。
“真是閃鷹,天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親眼目睹神鷹的風采。”
眾人激動萬分,紛紛朝閃鷹作揖行禮。
誰也沒想到柳大小姐能招來閃鷹,看向她的眼神都發生變化。
以前她名聲不好,是個不學無術的笨蛋。
然后借一場簪花盛宴,柳若嫄奪得第一名媛,洗刷了不堪的污名。
她又強勢甩掉靜王,當眾招來了閃鷹——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么來頭?
傳說閃鷹是月仙王豢養的寵物信使,柳若嫄能召喚閃鷹,說明她背后的勢力是月仙王。
可她一個深閨小姐,哪來這么大的本事?
柳若嫄拿出幾顆新鮮果子喂閃鷹,說道:“小閃閃,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不會幫我?”
閃鷹吃了果子,仰頭啼鳴兩聲,接著振翅飛起,站到柳若嫄的肩頭,一雙犀利的鷹眼緊盯著眾人。
它的意思很清楚,誰敢對柳若嫄不敬,就是跟它過不去。
“啪!”清貴妃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
茶水濺到她裙角,她絲毫不覺。
她呼吸沉重,臉色發白,死死盯著柳若嫄和閃鷹。
為什么?
閃鷹明明是歡兒小姐的信使,怎么會聽柳若嫄的召喚?
清貴妃目光搖曳不安,突然看見柳若嫄手上戴的烏銀玄鐵戒指,更是大驚失色。
空間戒指——
那是歡兒小姐的東西,為什么戴在這個女人手上?
她腦中一片混沌,有種不妙的感覺,目光轉向云子縉,又看了看旁邊的蘇曼婉。
“靜王,閃鷹……是怎么回事?”當著眾人的面,清貴妃問得十分隱晦,但云子縉肯定明白她的意思。
云子縉眉頭深鎖,抿嘴不語。
以前他認為柳若嫄得空間戒指是巧合,用骨哨召喚閃鷹也是巧合……
但是,這時看閃鷹對柳若嫄的態度,好像一個忠心耿耿的護衛,似乎種種巧合的理由都站不住腳。
莫非——
他晦暗不明的眸光瞥向蘇曼婉,她才是歡兒的轉世身,不是嗎?
為什么柳若嫄能召喚閃鷹?
難道其中出什么差錯了?
這時蘇曼婉頭頂傳來嗡嗡的聲響,原來鳥屎的氣味招來一群蒼蠅,圍著她團團轉。
眾人愈發瞧不上她,紛紛議論。
“人家柳大小姐招來神鷹,蘇曼婉招來蒼蠅,這可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沒法比較了。”
“蘇曼婉沽名釣譽,哪有什么真本事?”
“既然蘇曼婉說她會治病,就跟靜王湊一對吧,反正靜王常年病弱,娶個女醫回府多合適,何必糾纏人家柳大小姐?”
“皇上封她為女醫,她就自我吹噓醫者仁心,誰見過她給人治病?吹的吧!”
蘇曼婉趕不走蒼蠅,又聽見眾人編排她,氣得滿臉通紅。
正要發作時,被清貴妃阻止,厲聲吩咐道:“送蘇小姐回去!”
“是!”立即有四名宮女走到蘇曼婉跟前,“蘇小姐請。”
蘇曼婉不敢忤逆清貴妃,咬緊牙齒,恨恨地瞪柳若嫄一眼,轉身離去。
柳若嫄故意呼出一口長氣,笑道:“好啦,招人煩的女人終于走了,熱鬧也看完了,簪花盛宴落幕,皆大歡喜。”
“嫄兒——”云子縉仍不死心,極力想挽回她。
柳若嫄眼眸一冷,“靜王,和離已成定局,你被我甩了。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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