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比試,琴技!”太監的尖細嗓音再次響起。
眾人心中的驚嘆震撼還未平息,眼見又來第二場比試,立馬打起精神,對柳若嫄的表現更為期待。
他們已經欣賞過蘇曼婉彈琴,兩年前她以一曲琴音奪得名媛桂冠,獲得第一才女之名。
昨天的簪花盛宴上,蘇曼婉再一次用琴聲征服眾人的耳朵。
不過同樣風格的琴音聽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蘇曼婉的琴技雖然高超,但還達不到驚為天人的境界。
所以眾人對柳若嫄更為好奇,柳大小姐評點琴音頭頭是道,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彈琴。
柳若嫄和蘇曼婉兩人面對面,坐在校場中間,面前各擺著一把古琴。
為了避免琴音混雜,兩人之間隔了十米左右的距離。
蘇曼婉落落大方,說道:“小女子為諸位演奏一首《百鳥朝鳳》,此曲乃月仙島失傳仙樂之一,小女子苦練十五年,才略有小成。”
她語氣十分自信,除了醫術以外,彈琴是她最擅長的,可稱為京城一絕,不可能輸給笨蛋柳若嫄。
更何況她彈的是一曲仙樂,已超出了凡俗境界。
所以這第二場比試,柳若嫄無論彈什么曲子,都是必定落敗的,因為從選曲開始就已經輸定了!
果然人群一片嘩然,沒想到蘇曼婉居然會彈《百鳥朝鳳》,這可是仙樂啊,據說聽得一曲,能煉筋洗髓,清心祛毒。
換句話說,這場比試已經毫無期待可言,什么曲子能比上仙樂?
這還比試什么呢?
硬要比下去的話,柳若嫄也是自取其辱。
柳若嫄抿一抿嘴,覺得特別心煩。
這曲子來自月仙島,而且指法極難,不用猜一定是月觀瑢親自教她的。
為了培養蘇曼婉,狗男人還挺舍得花費精力時間!
柳若嫄故意呵呵笑道:“我聽說《百鳥朝鳳》不能自學,非得拜師學藝,由師父手把手親自教才行。看來你師父不遺余力地教你,每天握著你的小手撥弄琴弦,真夠貼心的!”
蘇曼婉臉上微微一紅,目光有意無意瞥向月觀瑢。
月觀瑢眉頭緊蹙,臉色已經黑成鍋底,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他教蘇曼婉彈琴,是因為愧疚,覺得虧欠歡兒太多,對她并沒有別的意思。
而柳若嫄說什么“每天握著小手撥弄琴弦”,他聽著十分刺耳,只因她的話語中明顯帶著諷刺。
但仔細想一下,他手把手親自教蘇曼婉彈琴,確實有點曖昧,容易引人誤會。
他以前幾次向柳若嫄表白都遭拒,看來她不愿接受的理由,就在于蘇曼婉。
眾人并未留意蘇曼婉偷看月觀瑢的小動作,但兩人的表情全落在柳若嫄眼里。
哼哼,看來真是狗男人教她的,一想到這點,柳若嫄更覺得忿忿不平。
她暗自冷哼,狗男人當初若是有一絲耐心和溫情,愿意陪著歡兒修煉,歡兒也不至于自焚而亡。
他把歡兒一個人囚禁在靈玉陣,卻心甘情愿陪著蘇曼婉彈琴。
這就是差別!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柳若嫄渾身升起冷意,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覺得自己肺管子被扎穿了。
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得爭回來。
于是她忍不住嘲諷道:“再怎么說《百鳥朝鳳》也只是一首琴曲,蘇小姐竟然學了十五年,真是難以想象。十五年彈一曲才有小成,好像比我還笨呢。”
眾人不禁掩嘴暗笑,都覺得柳大小姐很有趣。
柳若嫄從不避諱自己是笨蛋,但她此時諷刺蘇曼婉比她還笨,那豈不是說,京城的第一笨蛋美人,應該是蘇曼婉?
蘇曼婉不動聲色,說道:“柳小姐伶牙俐齒,不過是逞一時口舌之快,你有這個本事,不如跟我在琴技上見真章。”
說罷,手指撥動琴弦,琴聲頓時響起。
眾人聚精會神聽她彈奏,只覺得這《百鳥朝鳳》跟普通琴曲不同,有種清音貫耳之感。
琴音若遠若近,飄浮不定,想捕捉卻又無從下手,漸漸讓人頭暈腦脹,有種力不從心的焦躁感。
柳若嫄細聽一下,不禁暗自慨嘆,《百鳥朝鳳》仙樂需用靈力彈奏,才有效果。
蘇曼婉不是修煉者,沒有靈力,所以彈也白彈,不但彈不出任何清心功效,還會讓聽者覺得煩躁不安。
柳若嫄手指撥動琴弦,一邊彈一邊笑道:“你的琴曲叫《百鳥朝鳳》,但我聽起來都是鳥叫聲,嘰嘰喳喳讓人心煩。所以我臨時想了一曲,叫《殺鳥殺鳳》,彈給諸位聽聽。”
眾人一愣,都覺得這琴曲名字怪異,《殺鳥殺鳳》什么意思?是要把蘇曼婉的《百鳥朝鳳》都殺光?
正疑惑不解,只聽柳若嫄的琴聲驟響,從輕柔裊裊突然變得慷慨激烈。
她手指靈活,快速撥動琴弦,
手指上殘影閃動,指法卻一絲不亂。
眾人驚呆了,蘇曼婉也覺得十分意外,臉上登時變色。
她雖然距離很遠,看不見柳若嫄彈琴的指法,但聽見琴音鏗鏘有力,連綿不絕,立馬覺得情況不妙。
心里壓力頓時變大,原以為柳若嫄不會彈琴,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隱藏高手。
兩人在琴音上開始比拼,場內兩種琴音此起彼伏,時而高低波動,時而壓過對方一籌。
論琴音的貫穿力,蘇曼婉的曲子悠悠緩緩,直抵人心,這一點柳若嫄的琴聲略顯不足。
但論起琴技指法,以及琴曲的震撼動聽,柳若嫄比蘇曼婉高出一大截。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蘇曼婉優勢在于她彈的是《百鳥朝鳳》,仙樂一出,任何凡俗琴曲都無法匹敵。
而真要比試琴技的話,兩人的彈琴指法根本不在一個境界。
就連不懂彈琴的人都能看出來,柳若嫄彈得比蘇曼婉好太多了。
蘇曼婉越彈越淡定,眼看彈奏的曲子已經過半,柳若嫄再怎么費力,也無法在琴曲的貫穿力上超越她。
一曲《百鳥朝鳳》注定是要贏的,畢竟凡俗曲子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仙樂。
眾人聽著聽著,都替柳若嫄覺得可惜。
無論怎樣比下去,柳若嫄確實都贏不了蘇曼婉,最多兩人打一個平手。
但柳若嫄絲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彈的是《殺鳥殺鳳》,當然要殺得一個不剩,諸位看好了!”
她暗暗將靈力注入琴弦,手指猛地掃動琴弦,琴音頓時高亢起來,猶如狂風暴雨,朝蘇曼婉的琴音攻殺過去。
蘇曼婉手忙腳亂,慌張應對。
剛要作勢反攻,指尖琴弦“噗”地斷了一根。
眾人驚呼,沒等反應過來,蘇曼婉的琴弦“噗噗噗”連續崩斷,只剩下兩根弦。
柳若嫄手指不停,繼續發起猛烈攻擊。
蘇曼婉強咬著牙關,手指抖動堅持著,但曲子已經變得單調生澀,好像摩擦琴弦一般,聽得眾人耳朵生疼。
她額頭冒出冷汗,不管怎樣,只要她堅持把曲子彈完,這場比試就不至于完全落敗。
但柳若嫄根本不給她機會,只剩下最后一小段曲子時,蘇曼婉的兩根琴弦“噗噗”斷了,手指被琴弦割破,血流不止。
琴音驟然停止,蘇曼婉腦中一片空白,頓時呆愣住。
柳若嫄的琴音未停,但殺氣已去,變得悠揚動聽,裊裊縈繞。
她輕聲笑道:“把那些鳥啊鳳啊殺光,終于耳根清凈了!”
蘇曼婉氣得臉色發青,差點吐血。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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