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妃管的事情真多,手伸得也真長,連敏王府的事情都要插手。”這時梅念純突然開口道。
她見敏王與柳若嫄相談甚歡,雖然知道在這大殿上,兩人不至于有什么私情,但心里就是覺得不舒服。
自從嫁給云司業,她就沒有好日子過,以前當郡主的時候,騎馬射箭,女扮男裝,上街打架,多么自由快活。
現在可倒好,做什么都要考慮身份,敏王府好像金籠子一般,活活把她困死在里面。
可是柳若嫄憑什么活得那么肆意自在?同樣是王妃,她想鬧和離就隨她鬧,想回娘家住也沒人敢攔著,還到處跟男人曖昧不清。
她無論出現在什么地方,都光芒四射,是眾人矚目的靜王妃。
相比之下,敏王妃根本沒有什么存在感。
柳若嫄一聽她說這話,頓時明白了,這又是嫉妒心泛濫了。
怎么說呢,梅念純這個人,也沒有多壞的心,就是腦子不清楚,而且嘴還犯賤,一說話就遭人煩。
“你敏王府的家事,我當然不能插手,不過剛才的鴛鴦確實是我拆散的。敏王妃如果覺得不滿意,我就再跟魏小姐商量商量,看看她能不能改變主意,嫁進敏王府?”柳若嫄輕描淡寫說道。
此言一落,眾人都覺得好笑,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定云國就只有兩個王妃,靜王妃和敏王妃,竟然當面懟起來,也當真是一場鬧劇。
梅念純臉色有如鍋底一般黑,被柳若嫄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原本是看不慣柳若嫄,想滅一滅她的威風,怎么料到會有后面這一出戲。
坐在旁邊的云司業微微皺起眉頭,雖然不表態,但顯然對梅念純沒事找事很不滿意。
今天是柳若嫄的主場,梅念純作為敏王妃,連一點雍容矜貴的氣度都沒有。
眾人都在一旁看熱鬧,心里難免將兩個王妃進行對比。
論起容貌,柳若嫄不用說更勝一籌。
論起才學,一個是不學無術的笨懶美人,一個是舞槍弄棒的刁蠻郡主,兩人可謂半斤八兩。
但二人比較起來,還是柳若嫄更聰明一些,不像梅念純脾氣急躁,凈說一些刺耳不中聽的話。
眾人正津津有味吃著大瓜,忽聽梅念純冷笑道:“柳若嫄,就你那破爛罐子的水平,還評點別人彈琴,你自己彈不全一首曲子,竟然說別人彈琴像搓麻繩,當真可笑!”
柳若嫄的蠢笨之名傳遍京城,梅念純料定她不會彈琴,因此才故意挖苦諷刺。
但柳若嫄對她的譏諷毫不在意,彈琴什么的,她早就厭煩了,才懶得跟她爭這個。
“是啊,我不會彈琴,可我會聽啊。”她微微一笑,說道:“梅郡主,你覺得今日的宴席做得怎么樣,跟敏王府相比,有沒有做得更好吃一些?”
梅念純眉頭一皺,搞不懂她為什么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今天的宴席。
觀月閣請了名廚掌勺,自然是滿席的珍饈美味。不過梅念純向來傲慢跋扈,性子爭強好勝,在口頭上絕不認輸。
她想都沒想,隨口說道:“說起今日的宴席,雖然花團錦簇,看起來好看,但味道不怎么樣,咸的太咸,淡的太淡,勉強能入口而已,萬萬比不上我們敏王府。”
話音剛落,柳若嫄幽幽嘆道:“據我所知,敏王妃既不是大廚,對烹飪也不擅長,那你憑什么評價今日宴席味道不好?你自己一道菜都不會做,竟然說別人做的菜勉強能入口而已,當真可笑!”
“你……”梅念純的臉色更黑,卻一時詞窮,找不到話頭懟回去。。
柳若嫄不會給她反擊的機會,冷聲說道:“琴聲有如珍饈,好聽不好聽,一下子就能品出來。我不是彈琴的高手,也能聽出來今日的比試,沒有出類拔萃的琴聲。”
她已經很客氣了,給各位閨秀小姐留了顏面,如果依照她本心去評價,這些人彈的琴曲都是什么垃圾,聽一曲都是折磨耳朵。
沒想到她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高亢的琴聲,悠揚悅耳,錚錚裊裊,猶如千里傳音般,一直飄進眾人的耳朵里。
柳若嫄愣了一下,仔細聽去,竟是一首《聞雞起舞》的校場之樂,士兵在訓練的時候奏響此曲,能大大提升士氣。
眾人無不驚艷,紛紛贊嘆好曲子,不知是誰彈的一手好琴。
正猜測時,從門外緩緩進來一支隊伍,四名彪形大漢抬著一個軟轎,上面坐著一個綠衣美人,兩側由四個宮衣女子護送。
綠衣美人身形窈窕,雙膝上放著一張墨琴,手指揮動,在琴弦上撥出動人的樂聲。
“蘇曼婉,是蘇曼婉……”
“不愧是金榜第一名媛,人長得美,琴彈得也好。”
“有如天籟之音啊,今年的簪花盛宴,必定又是蘇曼婉摘取桂冠了。”
柳若嫄舉目看去,見綠衣美人皮膚白皙清透,雙眸烏黑閃動,嘴角淡笑,彈琴的手指十分熟練,有一種天然而成的強大氣勢。
不過蘇曼婉流露出一副目中無人的神態,讓她很不喜歡。
看了兩眼之后,她收回目光,轉頭問月觀瑢道:“這是你們選出來的第一名媛?”
月觀瑢笑而不答,不知道她的腦子里又想到什么。
柳若嫄故意長嘆一聲:“我對她……不予評論。”
她嘴上不說,但心中只有一個評價——
裝逼遭雷劈,這么大排場擺進來,眾人夾道相迎,齊聲歡呼,就差撒點花瓣助助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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