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嫄沐浴完畢,換了衣服和首飾,在鏡子前一照,差點驚到自己。
老天啊,好一朵無辜柔弱的小白花,這素凈的打扮,我見猶憐。
她皺著眉頭想,云子縉那一身陰郁氣質,恐怕不喜歡開朗熱情的類型,只能對這種柔順嬌弱的形象感興趣了。
頓時有點嫌棄,但沒有別的衣服換了,暫時先忍了吧。
心想反正只在王府待幾天,暫時湊個局而已,見過清貴妃后,她就跟云子縉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穿著一身小白花衣裳去前廳,云子縉見她來了,立即吩咐人擺設膳食,置備酒菜。
柳若嫄睡了這大半天覺,肚子早就確餓了,在桌邊坐下來,看著丫鬟端來各式菜肴,擺了滿滿一桌子。
越看越不對勁,這些菜……怎么好像很熟悉呢。
“這些都是你愛吃的,多吃一些。”云子縉命人把幾道小菜擺到她面前。
柳若嫄一看這些菜,心里納悶,我跟他一起吃過飯嗎,他怎么知道我愛吃什么?
更何況這幾道小菜,好像是昨晚在觀月閣吃過的。
她十分疑惑,昨晚她跟月觀瑢一起吃飯喝酒,靜王派人監視他們?
或者……月觀瑢把昨晚吃飯的細節,都告訴云子縉了?
這件事太詭異了,越想越覺得奇怪,根本解釋不通。
但云子縉顯得很平靜,淡定自若,絲毫沒有什么不妥之處。
丫鬟擺好菜之后退下,只留下瑞征一人在旁待命。
柳若嫄一個人吃飯,云子縉坐在對面看她吃,兩人都不說話,瑞征眼觀鼻鼻觀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屋內的氣氛有些沉悶,柳若嫄最受不了這種壓抑感,吃飯都快吃出胃病了。
想起云子縉身上的毒傷,于是她硬找話題,問道:“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刺客有沒有抓到?”
云子縉隨口回答:“傷口愈合了,刺客還沒抓到。”
說完,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柳若嫄吃得直噎得慌,跟他聊天也太難了。
她轉動腦子,又想了一個話題:“前兩天我來王府,想探視你的傷勢,可是侍衛說你不見任何人,連王妃也不見!”
為了這件事,她心里還憋了一口氣,今天非要當面問清楚,他為什么閉門不見她。
云子縉臉色變了幾下,瑞征也緊張起來。
當時為什么不見王妃呢?因為月觀瑢要出場。
全城男女老幼夾道歡迎首富回京,他在馬車上分身乏術,沒法同時出現在王府。
不過,在大街上也見面了,他還扔了一束金花給她,是她自己不要,又扔回來了。
柳若嫄打量云子縉的表情,不知道他會找什么理由開脫,或者干脆不承認,把責任推給看門的侍衛。
哼,倒要看你怎么解釋。
瑞征替自家王爺著急,這個問題難度太大,不管怎么回答,恐怕都會得罪王妃。
“這件事,我正要跟你說一說。”云子縉眼神一沉,變得有些幽怨。
柳若嫄心里一凜,他要干嘛?怎么聽著像要找茬呢?
“我那天聽說你來了,心里很高興,本想試一試你的真心,如果我不讓你進門,你是不是鍥而不舍,徘徊不去。可是沒想到……”
他沉聲道:“沒想到你只敲了一次門,就走了,根本沒敲第二次。是不是我在你心里,只值得敲一次門,或者你來只是應付一下,對嗎?”
柳若嫄:“……”這是什么歪理?
瑞征愣在旁邊,這理由都行?神反轉啊,王爺也太機智了。
云子縉繼續說道:“你走了之后,我特別難過,一個受了毒傷的人,身上受傷就罷了,心也跟著受傷。我好幾個晚上沒睡好覺,看看這黑眼圈,硬是感傷熬出來的。”
柳若嫄差點噴出來,這是碰瓷呢,黑眼圈都找上她了。
瑞征在一旁低頭腹誹,王爺你黑眼圈不是今早剛畫的嗎,我的黑眼圈才是真的好嗎。
你一晚一晚不睡覺,陪王妃練功,陪王妃賞月,陪王妃喝酒,喜笑顏開,樂在其中,可是苦了我,得跟著你硬熬!
柳若嫄有點理虧,說道:“我是真心實意來探望你,沒有半點應付的意思。”
難道敲一次門不夠嗎,怎么好像成了她的錯?
她越想越不忿,說道:“人家明明不讓進門,我還賴著不走,這不是自找受虐,自取其辱嗎,我可沒那么賤骨頭。”
“我聽侍衛說,你兩手空空來的,什么也沒帶,這就是你的誠心?你去街上問問,哪有探望病人空手來的,還說不是應付。”云子縉語氣更幽怨。
柳若嫄:“我……”
她不禁氣結,平時很能講理的,不知為什么今天卻詞窮了。
“其實,我那天不是從家里來的,而是跟敏王一起吃午飯,所以沒來得及準備探病的東西。”她想解釋清楚,卻越解釋越亂套。
“原來你跟敏王相約吃飯,吃飽喝足才順便來看看中了毒傷的我,對嗎?”云子縉語氣冷冰冰的。
“那個,我……”柳若嫄一個頭兩個大,只好投降,“都是我的錯,我不對,我讓你黑眼圈了。”
她要郁悶死了,這么憋屈呢!
“算了,我原諒你了。”云子縉見好就收,拿起筷子給她夾肉,放到她面前,“我心里惦記你就好,你想不想念我,都沒關系。”
他眼中一片柔情,柳若嫄卻吃不下去了,感覺自己太渣了,對不起深情款款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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