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在街上大聲叫囂,剛才要走的群眾又轉回身來,興致勃勃吃瓜。
生活無聊真操蛋,有熱鬧怎能不看?
眾人認出這尖嘴猴腮的男人,竟是柳府的家丁,名叫馬二,頓時都興奮起來。
家丁當街叫罵,揭露自家大小姐,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看來柳大小姐沒少得罪人。
云司業臉色一沉:“當眾造謠生事,你不怕王法?”
馬二理直氣壯:“我說的都是大實話,公道自在人心,我怕什么?”
馬車內,彩寧在柳若嫄耳邊悄聲說:“這馬二是上次休了老婆的那個,如今光棍一條,沒本事娶妻,因此懷恨在心,要報復大小姐。”
柳若嫄想起來了,鄙視道:“怪不得看著眼熟,原來是這貨。”
那日三個家丁都寧愿休妻,也不肯損失一文錢,無能又自私,令人不齒。
曹三兒有眼色,很快上道,殷勤給柳若嫄當眼線,賺得盆滿缽滿,娶妻納妾,蓋房置地,一樣不少,過得滋潤得很。
而這個馬二自己沒本事,只會怨恨旁人。
以為在街上罵幾句痛快的,就能報仇解恨了,呵呵,真會做春秋大夢。
這樣的人,柳若嫄根本懶得理睬。
只聽車外云司業冷聲說道:“當眾詆毀皇親國戚,理應重罰,來人,將他押回王府,關入大牢。”
馬二仰著脖子,毫不畏懼,甚至有些得意:“我沒家沒業的,關進大牢還管一天三頓飯,省心了,值了!”
騷亂過去,馬車繼續前行,云司業說道:“此人畢竟是柳府奴仆,待我嚴懲之后,將他送回柳府交于你處置。”
柳若嫄漫不經心地回答:“王爺拿主意吧,有勞了。”
一路再無別話,馬車來到一片景色怡人的湖面,水榭茶樓設在一個美輪美奐的大畫舫上。
下了馬車,云司業道:“這里有極鮮的湖魚,我特地約你來品嘗一番。”
不遠處的樹下,云子縉和瑞征頭戴漁人斗笠,遮住面容,裝作船家漁夫的模樣,正悄悄偷聽兩人對話。
聽見云司業說這一番話,云子縉臉色不悅。
瑞征低聲道:“敏王知道咱們王妃喜歡吃喝,就投其所好,果真就把王妃引過來了,王爺,你得好好想一想對策啊。”
“司業——”柳若嫄叫道。
兩人連忙看過去,只見她微笑點頭,“你待人真是溫文有禮,細致入微,不急不緩,讓人如沐春風。跟你做朋友,感覺舒服又愜意。”
她想什么說什么,贊美的話從不掖著藏著。
卻不知這番話落入不遠處的男人耳中,聽著十分扎心。
云子縉身上的寒意更加凜冽,心里嘀咕,她喜歡跟云司業做朋友,還感覺舒服愜意?
為什么對我就像對陌生人,拒之千里之外?
我哪里比不上云司業了?
真想不通——
本王不服!
瑞征在旁邊暗嘆,王爺的追妻之路,眼瞅著就皆大歡喜了,誰料想前面又擋著萬重山。
進了畫舫雅間,柳若嫄命彩寧在門外守著,她與云司業面對面,坐在圓桌旁品茶。
軒窗外是湖水荷葉,層層疊疊,景色異常深幽,令人心情愉悅。
“上次你說的事,我一直在盯著,但那個女人十分狡黠,不肯輕易吐露實情,想套出話來,還得等一段日子。”
他說的女人是絳華,是太子送到敏王府的歌舞伎。
“這事不急,慢慢來。”柳若嫄隨口說道,抬眼看見湖面上有一條小畫舫,兩個人影進了畫舫里,好像有點眼熟。
大概是游玩的客人,不知是哪家公子哥。
她也沒多想,只聽云司業幽聲說道:“近日京城流言四起,關于你我的謠傳,對柳府和靜王都很不利。我想了一個法子,今日見面,跟你商量一下。”
柳若嫄抬眼看他,“有什么妙法,說來聽聽。”
云司業鳳眼凝視她,看了半晌,露出一個淡淡苦笑:“我的法子有些笨拙,但可以轉移那些人的注意力。只要我宣布選娶側妃,廣納姬妾,所有目光都盯在我身上,就不會再有人說你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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