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一名少年突然從旁邊的竹林中蹦出來,身穿一件淺黃色錦衣,頭戴一頂抹額帽子,弱不禁風的模樣,眉眼間含著膽怯之情。
柳若嫄定神一看,立即認出,這是七皇子云尓昭。
以前腦子里記了不少情報資料,關于幾個皇子的出身背景全都浮現出來。
當今皇帝共有四個兒子,長子云其禎是皇后嫡生,立為太子。
二皇子云司業封敏王,已故生母是安貴妃,曾是宸安國公主,在世時風華絕代,備受寵愛。
三皇子云子縉封靜王,生母是清貴妃,常年居住在皇家行宮夢洲別苑,專心為兒子祈福消災。
皇帝還有三個公主,都已經遠嫁鄰國聯姻,最小一個兒子就是七皇子云尓昭。
七皇子的生母曾是清貴妃的貼身侍女,被皇上看中寵幸,生下云尓昭,卻被皇后以狐媚惑主的罪名賜死。
清貴妃也因此事跟皇后撕破臉,離宮去夢洲別苑居住。
云尓昭自幼喪母,被宮人養大,生性懦弱,十分羞怯膽小,不被皇帝看重,因而連封號都沒有。
靜王病情好轉之后,云尓昭才漸漸跟這位三哥親近一些。
這時他拉住云子縉的袖子,目光微怯地瞥了一下柳若嫄,小聲說道:“這位美人是……三嫂?”
昨日良辰喜宴,敏王和靜王在同一天大婚。
敏王迎娶攝政王府的梅郡主,靜王迎娶禮部尚書長女柳若嫄,皇家雙喜臨門,京城已傳為一段佳話。
一聽“美人”二字,柳若嫄頓覺心情甚好,對這個瘦弱少年印象不錯,笑道:“早聽聞七皇子聰明乖巧,果然一見面就跟你很投緣。”
斗笠面紗后的冷臉略感意外,疑惑問道:“你認得七皇子?”
她一個閨中大小姐,平日不出府門,怎么會一眼認出眼前的少年是七皇子?
柳若嫄微微一怔,以前看過云尓昭的畫像,當然能一眼認出來,不僅如此,她對七皇子的日常喜好也了如指掌。
可是,原主不認識七皇子!
她暗自懊惱,剛才聽見云尓昭贊她“美人”,登時有點飄了,忘記原主是閨中大笨蛋這碼事了!
“呵呵,人人都知道,皇宮里只有四個皇子,他叫你三哥,肯定是你唯一的弟弟,七皇子嘍!這么簡單的關系,誰猜不到?我聰明得很呢——”她得意洋洋說道。
“本王除了這個弟弟,還有堂弟、表弟,他們見了本王,也都稱呼三哥,你怎么篤定這就是七皇子?”云子縉目不轉睛盯著她,語氣咄咄逼人。
柳若嫄:“……”
你杠精投胎嗎,非跟我抬杠是吧!
“我弟弟……柳空暮,在宮中跟皇子一起讀書,他不僅經常提到七皇子,手里還有七皇子的畫像!我看過很多遍,看著看著就熟悉了,所以一眼認出七皇子,這樣總行了吧!”柳若嫄腦袋轉得快,立刻想到開脫辦法,解釋得天衣無縫。
云尓昭臉色微紅,羞怯地望著柳若嫄,點頭道:“嗯,空暮是我的好友,他也時常說起家中兩個姐姐,一個是大美人,一個是大才女。”
大美人當然是說柳若嫄,至于大才女,是柳若嫄的妹妹柳冰瑚。
云子縉一聽,抿一抿嘴,不再懷疑,轉頭跟云尓昭說話。
柳若嫄暗暗松開一口氣,剛才太驚險了,差點露餡。
這狗男人,疑心病咋這么重呢,以后要多加小心。
“……三哥說要給我青沫丹,這次可帶來了?”云尓昭拉著靜王衣袖,十分依賴他的樣子,滿臉都是期盼。
柳若嫄恍然,原來青沫丹要送給七皇子,如此珍貴的丹藥,隨便就這么送人了,靜王好大的手筆。
云子縉微微點頭,冷靜說道:“這丹藥實在難得,你年紀小,只能給你一顆。”
他抬手摸懷中的小瓷瓶,頓時怔住,青沫丹不見了?
想起在馬車上,有個笨蛋在他身上摸過一遍,他立即眉頭蹙起,轉頭看向女人。
柳若嫄裝作百無聊賴,若無其事地看向別處。反正此事跟自己無關,什么青,什么沫,什么丹,她都聽不懂。
別看我,別看我,我是一個笨蛋嘛,哪曉得你們兄弟倆嘰嘰咕咕說的什么東西?
“三哥怎么了?忘記帶了嗎?”云尓昭怯懦地問道,語氣中略帶失望。
他盼青沫丹已經盼了許久,上個月觀火節靜王遇刺,這個月靜王府娶親,他擔心三哥把這事忘記了。
“我答應你的事,自然會辦到。”云子縉鎮定說道:“今早出來匆忙,一時忘記了。這會兒我要去拜見父皇,你先回去,改天我差人給你送來。”
云尓昭十分乖巧,見靜王這么說了,連忙點頭道:“我在宮中等著三哥。”
七皇子作揖告辭,轉身離開。
云子縉回過頭來,看向柳若嫄,渾身冷冽的氣息愈發濃重,冷聲說道:“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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