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只聽麒麟一聲怒吼,縱身躍起,追著血狼而去。
幽偌幾人前后跟出門外,而任逍遙在他們之前卻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空蕩蕩的院落再次變得安靜起來,一扇房門漸漸被打開,幾個腦袋緩緩探出頭來,隨即又有幾間屋子的門被打開。
“咳咳……”
昏暗的房間率先走出一個黑影,模糊之中卻見此人正是葉疏,只聽他咳嗽幾聲,像是病的不輕。
“門主,你的傷……”
塵寰從他的身后走來,滿臉擔憂,但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被葉疏打斷:“我沒事。”
“希望明羽能逃過此次劫難。”葉疏仰頭看天,像是在祈禱,一雙痛苦的深眸帶著掙扎。
突然,這里多出一個人影,正是消失的任逍遙,卻又莫名的出現。
“你是誰?”葉疏厲喝一聲,帶著冷意。
任逍遙捋了捋胡須,一副悠哉之相:“能救葉明羽性命的人。”
葉疏先是一驚,隨即面露喜色:“你真能救明羽?”
任逍遙背過身,心情沉重的說道:“那要看你們是否心誠。”
葉疏滿臉疑惑,像是聽不明白的任逍遙話中的含義。
“我想知道都發生了什么事情,只有這樣才能救他。”任逍遙不緊不慢的說道,像是在等著葉疏的答復。
葉疏細細打量任逍遙幾眼,縱是以他久經滄桑的深眸竟然看不透任逍遙。
任逍遙氣宇軒昂、說起話來聲音柔和,但卻給人一種威不可觸的感覺。
神秘之中,卻又令人捉摸不透。
葉疏雖然并不認識任逍遙,可從他威嚴的話語之中,卻能感覺到任逍遙的信心。
想起之前的事情,葉疏簡直絕望到了極點。他稍有猶豫,竟然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葉明羽十多歲的時候,竟然被血狼咬過,但他大難不死,奇跡之后,葉明羽從此變得人不人,獸不獸。他時常會學狼叫,每個無月的夜晚就會血性大發,像是不認識任何人,瘋狂之中,暴戾的奪取人命。
而每個月全食之夜,血狼的魂魄都會附在葉明羽身上,將他變成一只強悍無比的狼,當他一覺醒來就會看見血淋淋的雙手沾滿鮮血。
就在之前,他們合力封印葉明羽的房間,金符、層層禁制都用上了,可還是令那“血狼”的魂魄鉆進了房間。
葉明羽抱著必死之心,囑咐所有人在天亮之前誰也不許走出房間,不許離開金符范圍之內,葉疏強忍著哪里都沒去,只是一直待在房間之中。
當他聽見狼吼之聲,大感不妙,即使葉明羽想要引爆身體和血狼一起灰飛煙滅,可終究還是失敗了。
葉疏、塵寰和向舟透過窗戶縫隙隱隱看見一團金光若隱若現,和血狼打成一片,只是轉眼間二人都不見了。
“先生,如果你真的能救明羽,求你救救他,有什么條件盡管提,就算想要我這條老命我也愿意。”葉疏看著任逍遙滿是期待。
任逍遙什么都沒說,只是表情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隨即不見了蹤影。
黑暗下,雖然看不見任何人影,但空氣中滿是血腥的味道。
幽偌、洛南陵一、雪兒以及小川,四人追到半路竟然失去了血狼和麒麟的蹤跡,他們四處觀望,竟然找不準方向。
“這邊。”
任逍遙趕來的很快,根本不等幾人反應過來,急聲說完便朝著某個方向而去。
此時的天依舊漆黑一片,血狼看著麒麟,泛紅的雙眼十分猙獰。
“沒想到這世間除了麒麟王還會有另外一只麒麟。”
血狼竟然開口說話了,帶著震驚,隱藏著不安。
“你沒想到的事情還多著呢。”
麒麟瞪著血狼,滿身殺氣,那金色的身影在這黑暗之中就像一尊天神,高高在上,俯瞰眾生,所有一切都是那么渺小。
血狼呵呵一笑,雖然神色復雜,但說起話來十分冷靜:“那你追著我不放是為了救葉明羽還是為了殺我?”
“兩者都是。”麒麟身上的氣息更冷了下來,他怒視血狼,猛撲上去。
黑暗之中燃起熊熊火焰,仿似映亮月空。
血狼本想和麒麟套套近乎,他沒想到麒麟如此暴躁,竟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任逍遙頃刻間趕了過來,他看著正嘶咬在一起的血狼和麒麟,神色一動,像是傳音給了麒麟。
麒麟突然停下攻勢,這令血狼感覺到很是困惑。
“你是不是準備放我一馬?”血狼嬉皮笑臉的問道,面帶陰險。
“放過你?”麒麟嘲諷的看著血狼:“我只覺得此等打法太累了。”
“那你想用哪種打法?”血狼驚奇的問道。
青麟并未言語,只是面露冷意。
突然,血狼只覺得耳根一痛,像是有什么東西刺了進去。
他的神識之中嗡嗡作響,如同千蟻爬行,小口啃咬。
血狼忍著痛看向身后,那里站的一個黑影,正是趕過來的任逍遙。
任逍遙見血狼想要逃走,一揮手,竟然將他的身體震飛出去,隨即一道黑色的霧氣朝著遠處飛去。
青麟見狀,追著血狼而去。
任逍遙看著昏倒在地面上的葉明羽,沖著正好趕來的幽偌等人吩咐道:“將他帶回羅墟門。”
漆黑的夜色漸漸有了光亮,那消失的月亮又一點點長起,最后高懸于空,皎潔的月光灑落一地,映在一具具尸體之上,看起來竟十分刺眼。
安靜的房間,任逍遙正為昏迷中的葉明羽把脈,葉疏等候在床邊,十分不安。
任逍遙起身搖了搖頭,那雙光亮的眼少有的黯淡。
“任前輩,您可是神醫,如果連您都沒有辦法,敢問這世間還有誰能救明羽?”葉疏聲嘶力竭的祈求道。
“這么多年,血狼的魂魄一直在磨合這具肉身,竟然準備舍棄原本身體占據這具肉身,它現在有一部分神識存在于葉明羽的腦海之中,只要它舍棄原有肉身,那么封印也就不攻自破了,到時候魂歸此處,就算是神仙估計都無能為了。”任逍遙感慨一聲說道:“我先幫他把傷治好,至于能不能救回來還要等某人回來,看他愿不愿意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