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仙門所有一切都仿似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給幽偌的感覺卻不同了。
她打聽得知,洛南陵一被關在水曦閣,那是一處可以令人心靜的地方,常用來反思、反省自己。
不知道洛南陵一從誰人口中得知幽偌出事的消息,縱是那水曦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如發瘋的野獸,想要破門而出,只可惜那里的門,那里的壁是用百尺金剛凝煉而成,就算是夜以山這等大神威之人想要硬闖出來都需要花費些功夫,更何況是旁人。
幽偌急著見夜以山,一來是擔心洛南陵一,二來是因為夜以山是她的師父,尊師重道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算有再多的過錯,她不相信自己的師父真的會對自己和洛南陵一狠心。
“師父,幽偌回來了。”幽偌站在殿前,微低著頭,像是不敢面對夜以山那張說不清是憤怒還是擔憂的臉。
夜以山看向幽偌,本來的欣慰卻變成了一聲憤慨:“你還知道回來?你眼里有我這個師父嗎?”
“幽偌知道錯了,我已將荒古卷軸找回,望師父不要再生幽偌的氣。”幽偌將荒古卷軸遞上前去,態度誠懇。
夜以山接過卷軸,神識微微探測進去便收了起來。
“哼!”夜以山冷哼一聲,半信半疑的怒斥一聲:“卷軸真的不是被你拿走的?”
幽偌知道夜以山的意思,猶豫了下還是將金貓喚了出來:“師父,是被這只金貓拿走的,但現在她已經歸從于我,還望師父饒它一命。”
金貓打著哆嗦,身上柔順的毛發都縮成了一團團,帶著驚慌和害怕。
夜以山看著金貓,像是一眼就望穿了它的身體,他驚疑一聲問道:“你早已經到了化形期為何卻突破不了?”
金貓的眼珠子來回轉動幾下,然后面露膽怯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太貪吃。”
夜以山見金貓不愿說實話也沒有勉強之意,猶豫了下冷聲說道:“我可以不追究這只金貓的責任,可是你和洛南陵一私闖禁地,造成卷軸丟失,雖然東西已經找回,但畢竟觸犯了門規,而且還打傷了云鷹尊者,這筆賬總該算清楚。”
“幽偌愿意領罰,請師父恩準幽偌先去見過陵一。”幽偌懇求道。
夜以山冷哼一聲,雖然怒氣難消,但還是同意了下來。
靜遠聽說幽偌回來,趕緊趕了過來,神色顯得尤為激動。
“靜遠,你來的正好,帶幽偌去見陵一,就暫時將二人關在一起,等幾大尊者商量之后再做處罰。”夜以山看了二人一眼,背過身,帶著些許無奈。
他雖然是幽偌的師父,但更是一門之主,不能失了身份和威嚴,縱是有許多身不由已可也必須這么做。
靜遠臉色難看,抿著唇實難開口,但他識大局,也清楚事情的嚴重性,過了半響才心情壓抑的說道:“是,師父。”
靜遠很好奇那日幽偌掉下懸崖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孔雀和麒麟又是怎么回事,幽偌想了想只是含糊的告訴靜遠,她也不清楚,孔雀救了她就飛走了。
不知不覺二人來到水曦閣,幽偌站在封閉的門前,滿臉擔憂:“大師兄,陵一現在怎么樣了?”
“情緒……不太穩定。”靜遠聲音低沉,緩緩打開殿門。
大殿里面一片安靜,聽不見任何聲音,幽偌疾步走去,洛南陵一就在大殿正中,單膝跪在佛像前,六翼神劍緊握掌心,閃著寒光。
“陵一……”幽偌停下腳步,看著那蒼涼的背影,滿目傷感。
洛南陵一身體輕顫,劍在手中發出一陣刺耳的鳴響,良久,他才轉身看來。
“姐……你還活著……”洛南陵一丟下手中的劍,起身一步步走到幽偌面前,灰暗的眼底突起亮光。
幽偌上前抱住洛南陵一,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傻瓜,我怎么會有事?”
洛南陵一輕笑出聲,雙臂一緊,帶著淚奔的聲音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人。”
靜遠看著二人心底一陣難受,轉身朝殿外走去。
洛南陵一和幽偌之間沒有任何親情關系,卻又勝過親情,不是愛情卻又情深似海,這令靜遠既羨慕又妒忌,而他和幽偌之間像是隔了一層紙,即使很薄卻再也破不開,而且紙竟然像鐵一樣正在慢慢生銹。
“姐,他是不是還活著?”洛南陵一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眉開眼笑,仿似回到了從前。
“你怎么知道?”幽偌有些驚訝,這里除了她估計沒有人知道青麟還活著。
洛南陵一滑稽的一笑:“因為了解你啊,他若是出了事情你還會好端端的跑到我面前來嗎?”
“胡說些什么?他出了事情我就不管你了,他沒事我才來找你,這是什么邏輯?”幽偌瞪了洛南陵一一眼,覺得他說的一點不切實際。
“你想啊,他若是真出了事,你肯定會為他去報仇,哪里還顧得上我?正是因為他還活著,所以你才有這么好的心情來找我,而且他也跟來了吧?”洛南陵一神秘的一笑,仿似對幽偌甚是了解,又什么都猜測得到。
幽偌伸出手指,在洛南陵一的額頭上一點,似是夸贊他聰明:“就你什么都知道。”
夜色漸漸暗淡下來,二人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直到天快亮了幽偌才有些疲憊的睡了過去。
洛南陵一看著依偎在身旁的幽偌,就算肩膀有些酸麻,動也不曾動一下,他害怕吵醒她再也找不到如此親近的距離。
直到這殿門傳來聲響,幽偌才被驚醒。
靜遠和露慈一起走進大殿,二人神色各異,但都帶著擔憂之色。
“大師兄,師姐。”
幽偌和洛南陵一互望一眼走上前去,他們似是猜到了什么。
“師父叫你們過去,還有幾位尊者都在。”靜遠心情沉重,說起話來聲音低沉。
露慈看著二人,什么都說不出口,神色激動卻又滿是失落。
天寶殿透著威嚴,給人一種壓抑之感。
樂楓、夜以山坐于上座,其余幾位尊者一位不少,分別坐在殿內兩側。
“幽偌、陵一拜見仙尊、師尊、各位尊者。”
幽偌和洛南陵一互望一眼,同時開口。
大殿一片安靜,除了夜以山沖著二人微微點頭之外,并無一人言語,甚至傳來或不屑、或憤怒的冷哼聲。
夜以山稍稍沉默之后,才表情凝重的開口道:“你們二人可知錯?”
“師尊,陵一、幽偌知錯。”
“那你們可愿意領罰?”
“愿意領罰。”二人毫無猶豫,一起應道。
夜以山見二人態度誠懇,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們兩個不尊師命,多次私自下山,又夜闖禁地,讓賊人有機可乘偷走荒古卷軸,同時領外人進入,令云鷹尊者身受重傷,這每一條所犯過錯都應嚴懲,但念在你們找回卷軸有功,各位尊者決定網開一面,從輕處罰。”
幽偌和洛南陵一躬身行禮,同時說道:“謝過師尊,謝過各位尊者。”
“先別高興太早。”樂楓沉默良久,終于忍不住開口說話,一雙眸子帶著怒氣:“你們所犯罪過不少,雖然從輕處罰,但也要警醒門內所有弟子,你們就去千凜骨受罰吧。”
“千凜骨?”
幽偌和洛南陵一互望一眼,臉色驟變,聽說那千凜骨會讓人倍受折磨,簡直就是剜骨之痛。
夜以山也是受到震驚,仿似剛剛知道樂楓做出此等決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