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漸漸撥開重重迷霧,天空碧藍如洗,草長鶯飛,鳥語花香。
青色的山,白云遮頂;碧綠的水,游魚嬉戲;熱鬧的鎮,人聲鼎沸。
任逍遙,飄無蹤跡,喜歡天涯流浪,被人們尊稱為神醫,但卻喜歡醫治無人能所醫,無人能所治的疑難雜癥。
玉冥鎮圣墟門少主最近得一子,本該大喜,誰知孩童自打出生之日,不哭不笑,喂吃則吃,給喝則喝,睡覺之時,嘴不攏,眼不閉。于是四處張貼告示,愿以圣藥黑龍須作為報酬,請任逍遙到此。
“你說任逍遙真的會出現嗎?”幽偌擔憂的問道。
“不知道。”青麟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不來,我也有辦法讓他出現。”
一日、兩日過去,聽說那孩童開始嘔吐不止,但始終沒有見到任逍遙出現。
圣墟門少主裘一鴻正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見管家匆忙來報,說是門外有一老者帶著一少年前來拜見。
“快去請。”裘一鴻激動萬分,前去相迎。
老者五六十歲,烏黑的發,濃密的倒八字眉,嘴角一層短胡須,走起路來健步如飛。少年二十左右歲,細眉大眼,翹鼻薄唇,白皙的臉看起來十分俊秀。
“您真的是神醫?”裘一鴻連續問了數遍,不知道是太過激動,還是擔憂有人行騙。
“若是不信,那就請裘少主另請高明。”老者一甩拂袖,準備就此離去。
“神醫不要生氣,孩子命在旦夕,我也是擔心耽誤了醫治,所以才會萬分小心。”裘一鴻攔下老者,然后好奇的打量著少年:“這位是……”
老者看了少年一眼,語氣清冷的說道:“我膝下無子,但醫術不能就此斷掉,所以收了一個弟子。”
“兩位神醫先喝杯茶,我這就讓人抱孩子出來。”裘一鴻示意下人將茶水遞到二人手中,看著他們喝下。
老者低下頭,嘴剛碰觸到茶杯就停了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暗沉:“這茶味太濃,我向來喜歡喝淡茶。”
少年見老者將杯子放了回去,自然也不敢飲用杯中茶水。
“神醫不要見怪,一鴻多有冒犯,我這就帶您去看孩子。”裘一鴻見老者面露怒意,態度更加恭敬了起來,一直以來的懷疑終于煙消云散了。
老者見裘一鴻心誠便跟了過去,但是臉色卻依舊不悅。
不冷不熱的房間,兩個丫鬟正守護在床前,床上躺著一個胖娃娃,看起來十分討人喜愛。
老者看著孩子臉色發青,一陣陣有些抽搐,心底一動,伸手摸向孩子的脈搏。
“這孩子怎么會氣血倒流?”老者有些驚訝,凝重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氣血倒流,那還怎么活?”少年忍不住失聲喊道。
氣血倒流對于修煉者是常有之事,可對于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來說卻是致命的玩笑。
“神醫,求你救救孩子,孩子脈搏纖細,血流緩慢,我們不知應當從何下手。”裘一鴻生怕老者不肯施救,趕緊讓人將圣藥黑龍須拿了過來。
看來裘一鴻對孩子的狀況早已經了解的清清楚楚,沉思再三、沒有把握,這才請任逍遙前來。
老者起身站起,來回在屋子里踱步。
裘一鴻見老者沉默不語,一顆焦急的心卻更加難安起來。
一分鐘、兩分鐘,分分鐘過去,裘一鴻看著孩子痛苦掙扎的樣子,他的眼臉已經滲出了汗珠。
正在此時,管家匆忙走來。
“什么事情?非要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裘一鴻怒聲喝道。
老管家緊張的垂下頭:“少爺息怒,有一算命先生非要進來,說是他來了可保孩子無恙。”
“孩子都快不行了,他一個算命的能頂什么用?”裘一鴻瞪著管家,一雙眼睛泛紅,恨不得上前將他痛扁一頓。
“是,我這就請他離開,不,讓他滾出去。”老者被嚇得不輕,哆嗦著身體朝房間外走去。
“等一下。”老者突然開口,不急不慢的說道:“讓他進來。”
裘一鴻心里一陣激動,但瞬間又沉了下去,他好不容易等到神醫開口,卻跟救孩子沒有什么關系,但他還是照老者的意思將算命先生請了進來。
算命先生的樣子竟然和眼前自稱為神醫的老者有幾分相似,只是比起老者顯得要年輕許多。他是不請自來,然后又毫不客氣的在椅子上坐下,一副閑來旁觀的悠哉樣子。
“這……”裘一鴻本就焦急,卻見這里坐著一個閑人,心中頓起怒火:“孩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的命也別想要了。”
算命先生獨自品了一口茶,這才淡淡一笑說道:“人由他來醫,孩子若是保不住性命跟我有什么關系?”
“不是你說的你可保孩子無恙嗎?”裘一鴻毫不客氣的反駁道。
“我是說由我來治可保孩子無恙,可現在你想要由他來醫治,那跟我還有什么關系?”算命先生搖了搖頭,苦嘆一聲說道:“這茶味確實太濃,但我喜歡喝。”
老者眸子一動,算命先生所喝的茶正是之前下人端給他的茶,只是這茶之前就被端走了,不知道怎么又回來了,還到了算命先生手中?
裘一鴻豈會沒有注意到不對勁,只是他卻有些蒙了,一個是看出茶有毒并沒有喝,另外一個是明知道茶有毒卻偏偏喝了下去,而且過去那么久了,還一直相安無事。
“請問兩位,誰才是真正的神醫?”裘一鴻分別看了二人一眼,語氣雖然客氣,但卻更加焦急起來,甚至多了一絲不耐煩,孩子張著嘴,已經開始發出喘息聲,像是快要咽氣的樣子。
“不管誰是真正的神醫,誰先來的當由誰先救。”算命先生看了老者一眼,似有推脫之意,但是眸子深處卻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異樣。
老者抿唇一笑,對著算命先生微微行禮說道:“那先生就旁觀好了,若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請先生指點。”
老者走到床邊,伸出手,一絲溫熱的氣息順著他的掌心涌進孩子的天靈蓋,漸漸包裹他的全身,孩子低垂的眼簾慢慢合攏,到了最后嘴巴也閉了起來,他一動不動的躺在那里,臉色慘白,像是沒了氣息。
“我的孩子……是你殺了他。”裘一鴻臉色驟變,對老者瞬間起了殺意。
“呵呵……”算命先生淡淡一笑:“醫者,沒有罪過,愿意救是醫德,救不活是天意。”
“可他故意將真氣輸入孩子體內,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承受的住?這哪里是醫德,這明明就是害命。”裘一鴻像是完全喪失了理智,對算命先生也起了敵意。
算命先生搖了搖頭,起身準備離開。
“孩子沒能救活,你們兩個假神醫誰也別想活著出去。”裘一鴻聲音一寒,從門外涌進一群人,將三人圍了起來。
“住手。”
威嚴有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裘一鴻和門中弟子微微低下頭,像是在恭迎門外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