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二人的三言兩語之間便已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而這陣法的運作也只需要一炷香。
堆積的靈石山在這一刻盡數消失,而盤坐的江素也從靈石山的中部摔落下來。
“方——”話音未落,候在一旁的紅衣修士便已經伸出了手,抓住少女細白脖頸側面的衣襟,提溜住險些砸到劍修身上的江素。
法陣消失的同時,章云笙猛然睜眼,她立刻坐起,不穩的重新蹲在柳云清的身旁,眼里滿是期待和焦急。
江素聽到了聲音,輕笑了一聲,“章師姐,你還真是著急呢。”
章云笙緊緊盯著柳云清的雙目,等待著他睜眼,手指已經探到了劍修脖頸處的動脈搏動處,頭也不回的回答道,“素素,你柳師兄什么時候醒?你的秘法成功了嗎?”
“我的秘法啊……師姐你親自試試不就知道了。”江素心里不懷好意,有些興奮等著她下一句。
“怎么試啊?”
果不其然,章云笙問她了?!!
“自然是……”青衣少女買了賣關子,拍了拍方折的手臂,整個人踩實在地上,繞到方折的身后,穩住自己身形,似笑非笑道:
“感受一下柳師兄嘴里的溫度咯,魔修的體內流通魔氣之時,據說連舌頭都是冰涼的。”
霎時間,章云笙僵在原地,她突然在腦子里想起方才自己喂柳云清藥時的場景。
心中第一時間的疑問是,“當時柳云清的舌頭是涼的嗎?”她忘記了。
她甚至不是在懷疑江素所言的真假?!!
這位大小姐頭一次犯了難,她是對柳云清霸道些,但是在師妹……還是自己親眼看大的孩子面前做這種事情……不雅……有失妥當。
與此同時,另一種思想又在沖擊自己,“我是修士,修士豈可將尋常女子的規律架在身上。凡人男女之間講究頗多,女子動不動就要貞潔不保……我在意這些什么……”
她自己在安慰自己,“我是在判斷自已的同門是否身體恢復……況且我和柳云清早就……”
章云笙講禮,凡人的禮義廉恥她也學了,她就是個被世間的規律緊緊束縛住的人。她是修士,但她身居高位,反而少了尋常修士的自由。
“反正素素看不見……試試!多想是為自愚!”
下一刻,章云笙俯身上前,兩手手撐在劍修的肩膀旁,她偏了偏頭丹唇微啟,小心翼翼的含住了劍修的唇。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感受這人的唇,像是食為天里自己最常點的云頂花,是由靈植做成的豆腐,很軟,又有剛出鍋時的溫熱……
她沒忍住,輕輕用上下牙磨,緊接著又咬住了柳云清的下唇。飄飄蕩蕩的吐息落在她的鼻唇溝處。
兩股逐漸熱烈的氣息相撞。
“柳云清的氣息怎么會變得急促了?”
章云笙扯著柳云清的嘴唇,微微拉開鼻前的距離,抬眼看到,一雙黝黑的眸子。
這雙眸子里有一個女人,眉目舒展,神色上寫滿了纏綿,甚至眼下面頰泛紅,如同飲了一壺美酒,如癡如醉,更為奇怪的是這女人竟然和自己一模一樣。
章云笙以為自己在看一個內有乾坤的法器。
“……疼,你牙尖,能不能松口。”
熟悉的男聲在她的耳邊響起,過近的距離讓這聲音更加清晰,甚至章云笙都能感受到唇齒間發聲的吐息和振動。
江素:“咳咳咳”
“咳咳咳!”江素的咳嗽聲更重了幾分,她雖然瞧不見兩人親密的畫面,但是她可以在腦子里想啊!
她都塑造好了章云笙捏著柳云清的臉,法式熱吻的畫面了。不過聽柳師兄這話,章師姐還咬人家舌頭啊?
有點殘暴哇。
章云笙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耳尖微紅,立刻就要起身,可是腦子里仿佛有電光閃過,“自己還沒試試柳云清到底魔氣有沒有被封住呢?!!若是體內流轉的是魔氣,則舌頭冰冷!我得確定下他體內還是不是魔氣!”
下一刻,章云笙在柳云清震驚的雙目下,手臂狠狠摁在他的脖頸下胸口,另一手捏住他的兩頜,緊接著又用另一只手掰開他的嘴……
“溫熱的……”
確定后,章云笙放下了心,松開手后便順勢坐在地上。
柳云清仍然平躺在地,瞪大了雙眼,面上的顏色像燒熟了的螃蟹。他咽下一口唾沫,平定心神后才一手撐著地坐起。
他和她四目相對。
“我……”
“你……”
兩人都欲言又止。
江素:呦吼!!!進入劇情了!愛情戲碼來了!
方折:?
下一刻,柳云清長長嘆了一口氣,看著章云笙的眼里似乎有些不明的火熱,如同都是燒死的柴火,冷掉的心,和融化的冰,在冷熱交替之間,他做出了選擇,
“我……體內有魔氣。”
柳云清說著句話時,神色黯然,他的內心早就在沉睡之時爭斗過了。
初始時見挽風劍被束縛住,那種整個人喘不上氣的壓迫感,救劍取而代之后的要死要活的痛苦,更是讓他猶如骨頭被人敲碎后又重新被拼接在一起。
從始至終,他的神識都在識海中徘徊,他一直清醒的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被懸吊的不安之感,發絲勒住全身酸麻之感,筋脈不通的笨拙之感。他也在冷風一次次拂過他的脖頸時,猜到了自身正在遭遇什么。
無邊黑暗,無邊痛苦,靈氣不存,魔氣彌天。
這是……魔域。
而他自己正在……成為魔修。
是自己一直秉持心中的正義,拔劍而殺之的魔修。
章云笙察覺到可柳云清此時情緒上的不對勁,往日里那個渾身上下幾乎都是銳利之鋒的劍修,好像……鈍了。
“嗯,我知道。”
我都知道的呀……
錦衣女修的聲音平平淡淡,似乎并不為意。但章云笙卻默默握緊了自己的手,她最擔心事情便是柳云清醒之后。
以自己對他的了解…….
江素微微挑眉,整個人縮在方折的身后,耳朵卻幾乎貼在這人的衣角上了,耳尖微動,唯恐自己錯過兩人的一句狗血現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