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學了卦師的本事，那么……想必你也知道天譴為何？”
江素老神在在的掐著這人的手腕，微微瞇眼，似笑非笑。
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身上著實有些不妥，但這位修士經不住這眼神，他見了小醫修眼下的烏青就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詭異的念頭。
難不成她……也懂點？？？
江素已經在識海中將醫修的第一輪大比猜了個來回，現如今才剛開始，她也不清楚到底哪一種才是評判標準。
就像是期末考試押題一樣，那時她起碼還能從老師的語氣中猜個八九不離十，可路長老剛才說過的話和沒說沒區別。
到底是比誰治的快治的多嗎？還是……要是自己所在的這一列，自己診完了，還要去診別的行列嗎？
江素目光放遠至隊尾，落在那位坐在自己對面的醫修……兩人診一行，不會是二人競爭出勝者進入下一輪？
江素抬眼，紛雜的心思被盡數掩埋。
江·大忽悠·賣藥·素
“你知道我是誰嗎？”江素依舊是那副江湖牛鼻子的神態，幽幽說道。
那修士聞言一愣，思索了兩息才猶猶豫豫的開口道:“您是？”
“我是……”
“十方門這一代醫修中唯一一位兼修卦師之人。”
江素當然不會說自己是江水流的女兒，醫仙之女有啥用？沒用！
這人是心病，和他吹噓自己醫術家傳更沒用！正所謂對癥下藥，醫修不單單要治身體上的病，對于病人的開導也是治療整個疾病的一個過程。
她得投其所好。
果不其然這修士聞言身體猛地前傾，上半身直接半貼在桌子上了，眼里滿是不可置信，“你？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能做卦師？”
這修士下一刻直接笑了，抽出被江素按住的手，身體后仰，拍了拍桌子，“哈哈哈哈，不可能，你這年歲恐怕都是我的零頭了，你還想當卦師哈哈哈哈哈”
“小丫頭，你能當醫修想必有些天賦和家傳，可卦師的天賦靠的是天，就是天道，你涉世未深，紅塵未行，正是五味不食，六欲不生，七情未滿的年紀，你又拿什么和天道交流？”
這修士啰啰嗦嗦說了大段話，加上眼神的輕飄若浮，言語決絕如山，兩個字可以概括！
不信！
“……呵呵”江素微微勾唇，指尖點在木桌上，指腹微微摩挲木質的紋理。
“和……天道溝通嗎？”
“你俯身傾耳過來，我跟你講你這個病啊……”江素壓低了聲音，湊近這人靠過來的耳畔。
唇珠輕點，少女吐出一句話。
“柳云清會和章云笙生三個娃。”
修士聽了這話，怔愣在原處，側頭向看傻子一樣看江素。
“不是，你在說什么？我的病和……”
驟然，天空中烏云密布，盡數聚集在江素頭頂，少女不緊不慢的掏出一個平日里用來放靈材的干燥的木盆，倒扣在頭頂。
下一秒，一道天雷猛地從天上向擊中青衣少女……頭頂的木盆。
木盆碎落在地，木塊上燃起了火焰。
江素隨即又拿出陶缸將燃燒的木塊紛紛罩住。
“天雷之火，尋常之水水不可以滅，那我……直接隔絕氧氣，讓它自己熄滅。”
“哈哈哈，感謝修真界這種玄學之地還有物理和化學的存在。干燥木頭的電阻還不賴呢。”
江素滿意的在心里嘀咕道。
那看診的修士直接看傻眼了，就一秒鐘，甚至不到一息，一道天雷就劈在他的眼前！
他趕忙抬頭，才發現這天上哪里還有烏云了，早就消散的一干二凈。
他又低頭，重新將心神回到這方木桌上，他挺直身板，正襟危坐，此時再看這位醫修，滿眼都是……哇塞。
青衣少女似笑非笑，似乎對這一切早有預料，桌子下翹著二郎腿，一手撐著下巴拄著桌子，另一手的手指在桌上輕點。
“嗒——嗒——嗒——”
修士繃不住了，上前就要握住江素的手腕，“姑娘！求你救我！！！”
呦，從小丫頭片子改叫姑娘了。
江素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腕，坐直了身體，頭微仰，眼睛下視，眼皮半抬不抬。
這是一種……神祇俯視眾生的憐憫。
現在有一面鏡子能讓江素照一照，她就會發現，此時的她像極了曾經在中都竹林里見過的那位白發仙人——楚臨。
悲憫，憐憫。
青衣少女開口道:“我說，你不會死，你信不信。”
那修士毫不猶豫的點頭，“信！我信！你和天道溝通的能力……著實令我佩服，你作為卦師的天賦……”
這人的話音略帶有幾分惆悵，卻也說的坦蕩:“比我強。既然你說我死期不會到，那我近日便是不會死了！！！”
“多謝你姑娘！解我心結！”
這修士只感覺自己現在渾身的靈力在此刻翻涌，盡數上行入識海中，混沌多日的頭腦中，清明似初日之陽重現，溫體內的萬千生機。
他悟了。
？？？江素見這人愣神時眼神里的明朗，立刻就意識到這人頓悟了。
不是大兄弟？你就因自己瞎算的東西生障了？？？你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啊，能不能唯物一點啊啊啊啊！！！
“我竟然頓悟了！”
這人頓悟的時間很斷，左右不過一息，神識重新落在外界，他止不住的扯著嘴角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多謝你了小醫修！我感覺我的病已經好了！”
江素毫不留情的打斷道:“沒好，沒睡覺，沒修煉。”少女掏出一琉璃瓶，從中取出一枚丹藥遞出。
修士適時伸手接過，“這是？”
“補氣血的。”
“啊……我還需要丹藥嗎？我覺得我回去就能修煉了！”
不吃藥你看什么病。
江素面無表情的盯著他，緩緩開口:“吃，回去睡覺，再修煉。”
這修士有精神頭了，還想再說幾句。
“下一位！”江素卻高聲喊到，攆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這修士也不尷尬，沖江素點了點頭，從座位上起身，臨走又問了一句:“敢問閣下的名號是？”
名號……還挺捧我。
“呵呵，我年紀小，可沒什么名號。”
“姓江，單名一個素字。再有事情去十方門下紅楓鎮玉素堂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