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驟然噴射而出。
“嘻嘻。”聲音是有氣無力的氣音。
她抬手透過皮肉捏住銅爐被食管掐住的位置向下擠，刀刃的傷口被她扯的愈來愈大，直到擠到胃上口賁門處。
“咕咚——”
銅爐進入胃袋之中。
江素十分滿意的笑出了聲。
“嘻嘻。”
下一刻，她睜眼看著自己被開膛的身體，微微頜首，不急不忙的從儲物袋中取出血肉丹又服一顆。
這次丹藥尚未碰到足夠的津液就已經沿著被擴張的進入胃中。藥效驚人，皮肉如同縫合一般從兩側向中間，直到長痕消失。
江素微微側頭，眼睛掃向丹房中的藥架，長嘆一口氣：“妙手堂啊……為了你們我還真是煞費苦心呢。”
手指下意識的摸上纖細的手腕，她抬眉自問自答道：“嗯？我的煉丹爐呢？？？”
她吃驚的看著自己空蕩蕩手腕，心中一緊，“我把煉丹爐弄丟了？？？”
手中肅殺映著江素此時半身的血跡，過于明艷的顏色提醒她方才做了什么。
“哦……對……，我把丹爐吃了。”
“我為什么要吃煉丹爐？那我以后怎么煉丹？”
江素這時才醒悟，連忙用拳頭錘擊自己的腦袋：“啊……該死，我真是……做事怎么不過腦子了。”
她也只是責備自己幾聲，并沒有為自己不知不覺間吞了丹爐而發愁，大不了內丹外丹都在身體里修唄。
“無所謂……現如今什么都無所謂。”
“妙手堂……我要和妙手堂打對臺。先前從商行出來碰到那個沈清沅，還有賬沒和她算。”
江素掐了個凈身決，撲了撲衣袖，隨意往地上的蒲團一坐，開始構思這場商戰。
“嗯……靜心丸的市場被我占了，這幾日麻煩不小……得找個有錢的人家幫我抗抗……言寬商行是個好選擇，讓他們代售得了。”
“我又不是學經濟的，術業有專攻，等著分錢少麻煩。過幾日這東西再從南域往外傳，恐怕聞聲而來的修士絡繹不絕，那我可就不能坐堂診病了，醫道不能有偏頗。”
江素手掌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自己的膝蓋。
“玉素堂也不能只靠這一味藥，若是走藥店的商戰，那得順應大眾的需求賣藥，比如生發丹，美容美白七百散，滋陰補腎的六味地黃丸，金鎖固精丸，左歸丸，右歸丸。”
“‘這些藥現在都煉一批吧，雖然要辨證論治才能用藥，調調劑量用些修真界的靈材當保健品，也是寶命全形的法子。在打著如今我煉制靜心丸的旗號……”
江素提及這里，突然眉頭緊皺，質疑自己：“我怎么像個商人不像個醫者了？”
“不行……”她用力的搖晃自己的腦袋，握緊拳頭，眼神堅定道：“我就煉丹診病！旁的事讓蕭世玉去管！他這個大老板總不能整日里在院子里和兔子精玩！”
江素微微頜首，理清后之后要做的事情神識也清明了許多。
識海中的五人此時正低聲嘮嗑，沒打算打擾江素。
“誒，瞧，我們就幾日沒回來，人家素素知道著急搞靈石了！我那陣法早晚用的到！”那乞丐的神識頗有幾分驕傲道。
那武夫也故意壓著嗓子回道：“嗯，她早日升修為，我們早日回輪回，她應當已經知道該如何破魔域上方的黑霧了。”
老叟卻不耐煩到：“誰想不到？素素又不是傻的，那天雷正氣破邪祟，自然能去黑霧，關鍵是天雷不劈魔域！天道不降罰于魔域，它故意的！”
“呵，故意故意的唄，反正最后有事情的又不是我們這些先死的，魔氣傳染修士，魔修被殺，死氣歸于天地，重新化為魔氣，死亡亦是生生不息，大不了一起玩完。”
婦人不參與幾人的談話，摸摸的用神識幻化出一盤瓜子，自顧自的磕著。
江素在藥架上尋了自己先前炮制好的中藥材和少許靈材，確保不會像今日這般用炮制差的靈材產生毒副效果。
“先來個七白散吧，養血柔肝，緩中消炎，祛皮膚黯斑之功效。美白自然不在話下，想必四域加上中土的美男美女子都會需要。”
“至于方中的白蘞、白術、白牽牛、白芍藥、白僵蠶、白芷、白附子……”
“哦豁，不愧是我，都炮制過了，都能直接用。”江素的手指按在藥架上，眨眼間已經掏出方中的四種藥材，余下她正忙著嗅味道，辨別年份，估算藥效。
七味藥材滿滿當當的被少女取竹籃放置，她拎著竹籃坐回原位，如同品嘗下午茶一般，舉止端正文雅，將藥材往嘴里送。
修士平日里不食五谷雜糧，解解饞病也是服用靈植靈獸的菜品，通體比嬰兒還干凈。
現如今江素就是一個包裹銅爐的容器，靈力聚集在胃部控制爐蓋，讓靈材盡數在銅爐之中。
少女的蔥指輕點每一味藥材，送入口中是指尖碰到柔軟的唇，一切詭異又美好。
靈材盡數吞之入腹后，她掐指一算，辰時，正是對應胃經循行經脈。
“真巧。”江素笑容真切。
掐訣喚辰時火，走胃經，是明亮的黃焰。黃焰躍于指尖，這次的火明顯沒有先前將軍之官的肝火活躍。
江素神色冷漠，面不改色，直接將用靈力包裹住黃焰，張口將其吸入胃中。
靈力控制黃焰進入小巧丹爐的火門。嫻熟的煉丹手法在少女的體內和體外都不受影響。
她盤坐在蒲團之上，閉目內視，精巧的控制每一縷靈力物盡其用，黃焰雖然略顯慵懶，但在工作時
并無怠慢，反而在處理靈材時格外精密。
江素只覺自己天靈蓋通天靈氣，下盤接地氣，腹中丹爐處天地之間，驟然間，內視的畫面從小巧的丹爐轉化為天地的無極。
天在上，地在下，其中有云浮上近天，山林落下貼地，少女攜丹爐傲游于天地之間，風云過兩旁，陰陽生萬物盡化為一。
七種靈材從地上飛來，靈力從天上而降，二者相融相合。
下一刻，少女睜眼，目中重映昏暗丹室。
大化為小。
“原來……這就是丹道中的外丹內煉化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