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云霄沒有安全感,尤其是得知自己要進京,沈清瑜卻沒有任何想要挽留或者同去的心思之后。
于是準備進京的頭一天,他看著沈清瑜欲言又止。
沈清瑜神色平常,正在跟趙玉珠談笑生意上的事情,說著接下來肥皂工坊的規劃。
如今的肥皂工坊,一天已經能夠生產幾千塊肥皂了,且產能還在進一步增加。
那江邊的院子,已經逐漸人滿為患了。
沈清瑜正在考慮,要不要再買一個碼頭附近的院子,用來做肥皂工坊。
感覺都規劃得差不多了,才突然發現齊云霄就在旁邊坐著,也不說話也不走。
“你有什么事情嗎?”沈清瑜好奇地問。
見他不接話,沈清瑜遲疑了兩秒,又問:“那你沒事情嗎?”
最終齊云霄氣餒地起身,招呼高二:“東西準備好了嗎?我們一會兒就動身。”
沈清瑜:“……”
趙玉珠踢了沈清瑜一腳,小聲提醒:“人家什么意思,你是沒看出來?”
沈清瑜悄悄地嘆氣:“那你想要我怎樣?”
京城那邊叫齊云霄進京,卻沒說讓沈清瑜帶著三個孩子一起進京,顯然就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單獨跟齊云霄說。
換言之,沈清瑜已經被宮中悄無聲息地靠邊站了。
沈清瑜哪怕是曾經的衛國公府嫡出小姐,如今衛國公也多年未曾現身,衛國公府名存實亡。
所以,身為容貌俊朗的清平侯府世子爺,若是想要另外再娶,也是說的過去的。
宮中不叫沈清瑜和他一道回去,也有這個意思吧?
這個認知讓沈清瑜心里很是不爽:早知道中秋節的時候,就不該給宮里送那么多的肥皂盒辣椒醬過去。
沒良心的東西!
好氣!
沈清瑜氣了一會兒,就不氣了,起身去找齊云霄:“我去跟他說兩句話。”
齊云霄正在房里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其實也沒什么要收拾的。
可他就是心里堵得慌。
宮里召自己回京,卻沒叫娘子去,娘子若是心里不舒服,跟自己說就是了,可她什么都不說。
幾個意思?
心里沒有自己?
完全不把自己當回事?
一想到這個,齊云霄心疼得很,滿腹真心喂了狗的感覺總也過不去。
于是沈清瑜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站在床邊發呆的齊云霄。
那臉上,似乎還有一點點……幽怨?
“你怎么了?不高興?”沈清瑜好奇地問。
齊云霄看了沈清瑜一眼,無力地嘆了一口氣,沒接話。
沈清瑜走過去,坐在齊云霄身旁的床邊,也不看他:“要不高興也是我不高興,你耍什么脾氣?”
齊云霄更無力了:“你不知道我為什么不高興?”
沈清瑜這下看他了:“為什么?”
齊云霄沒忍住,做她旁邊,拉了她的手指頭捏著玩:“你不在乎我,所以我不高興。”
沈清瑜不承認,瞪圓了眼睛狡辯:“誰說我不在乎你?”
“那你明知道我一個人要去京城,你也不關心我到底是去干什么?會不會發生什么?”
沈清瑜:“難道你就知道你去了京城會發生什么了?你覺得會發生什么?”
這交流怎么就不是內味呢?
隱隱帶了火藥味。
齊云霄忍了又忍:“你就不怕我回京以后,陛下給我安排別的差事,給我……給我塞人?”
沈清瑜怪笑一聲:“那陛下給你塞人,你能拒絕?”
“我當然會拒絕。”
“那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呢?”沈清瑜攤手,一臉理所應當。
話是這么個話,可怎么聽著就是不對味呢?
“你不在乎我。”齊云霄最后說出這句話來。
沈清瑜聽到這話,也是一愣。
她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她又有莫名的心虛,氣氛一時間僵住。
“若是一般的女子,聽說相公可能會得到圣上賜婚,一定會著急,擔心,會各種求保證,會要求一同回京,看著相公……可你問都沒問。”
沈清瑜:“……”
“我這些日子,對你是什么樣,你心里有數,可你居然一點都不在意我……”
齊云霄的語氣中,幽怨藏都藏不住。
沈清瑜震驚萬分!
眼看著自家男人委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沈清瑜總算良心發現,反手握住了齊云霄的手掌:“我其實知道的……”
齊云霄:“?”
“你要回京,估摸著是你娘想看你的額頭是不是真的好了。”
“也有可能會有聯姻。但我覺得,決定權如果在你,我就不必擔心。”
“你如果決定和旁人聯姻,我該慶幸我們兩個還沒再次開始。”
“你如果能夠拒絕,我該慶幸我選擇繼續和你在一起。”
“如果是你無法拒絕的聯姻,我跟著去又有什么用呢?”
“你說我不在乎你,倒也不是。”
“可是這個時代,對于留不住的男人,我除了默默地讓他自己去飛,我又能怎么樣?”
沈清瑜說完,自己的情緒也低落下來。
齊云霄倒是不好再幽怨了。
他伸手包住沈清瑜的小手,說出早就想說的話:“能不能陪我一起去京城?”
沈清瑜:“???可他們沒叫我去。”
齊云霄:“他們也沒說不讓你去啊!”
沈清瑜:“……”
倒也是。
最終沈清瑜還是答應了。
沒辦法,齊云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竟然會裝可憐了。
聽說閨女要去京城,趙玉珠并不驚訝,反而還給了她一塊令牌:“你去一趟衛國公府。”
“啊?”
“那是你的家,你也該去看看。把這令牌給衛國公府的管家看,他就知道了。”
“哦。”
自家閨女要回京,還有可能面臨情敵,怎么都要給她撐腰。
趙玉珠從原身記憶中翻出了可能幫得上閨女的各種資源,對沈清瑜耳提面命。
眼看著閨女去收拾要帶去京城的東西,趙玉珠表示很放心。
衛國公府雖然在京城權貴圈子銷聲匿跡多年,可當年一起打出來的情誼還在,那些并肩作戰的老兄弟們還在,想來也不會坐視自家的閨女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