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
程意清接起電話,暗啞的嗓音帶著絲絲顫抖。
“我在樓下。”電話那頭會給她的只有四個字。
程意清稍微整理了整理情緒,下樓見到秦月生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后了。
她的身上套了一件寬大的針織衫,里頭還是那條紅色的裙子,小腿敞在外頭,被酒瓶劃破的傷口還在往外頭淌著血,腳底下穿著一雙拖鞋。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下起了小雨,落在人身上濕濕冷冷的。
秦月生靠在一側巷子里頭吸煙,程意清過來的時候也并沒有看她,眼睛盯著往天上升起的繚繚煙霧。
“事情辦得怎么樣了?”他問。
程意清沒有說話,低著頭,有些回避的模樣。
這樣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沒成?”秦月生這才回頭。
“他……本來就有未婚妻,你知道的……我之前磕他那么久都沒磕下來,現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哪來這么容易?
你再給我一段時間吧,我……”
“不用了。”
秦月生打斷了她的話。
還好,他的情緒還算平和,只是道:“接著下一步計劃吧。”
程意清聽到這個話,眼神卻明顯慌亂了一下。
“秦先生!”
她忽然“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今天是太倉促了,下……下次……我一定能辦成的,和您有仇的是陸安安,不是寧哲,這是他全部的心血。
求求您,您放過他吧,啊……”
然而程意清的話沒說完,頭發已經被秦月生一把抓住了。
他這忽然的暴戾,讓程意清措手不及。
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有劇烈的痛。
真的好痛……
整個頭皮都在發麻,疼痛讓她的大腦一陣一陣的眩暈。
在一片眩暈之中她看到秦月生那張森然可怖的臉。
“你還想有下次?”她聽見他的聲音,恍若來自地獄的喪鐘。
“老子拿三個億給你,不是讓你來試著玩兒的。”
“你不是號稱娛樂圈最漂亮的女明星嗎?這么個男人你都搞不定,送上門去人家都不要你,你還好意思來跟老子談條件?”
秦月生攥著她頭發的手越漸收緊,頭皮像針扎一樣密集的疼痛,程意清連五官都跟著扭曲起來,也讓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恐懼。
下一秒,秦月生將她整個頭發抓了起來,將她狠狠摜在墻上。
“你給我聽好了。”他附在她的耳朵邊。
“三天,三天之內要么還錢要么給東西,否則我保證,你的下半輩子都會后悔和我做這個交易。”
“聽明白了嗎?”
她還能說什么呢?
這種時候,還有她談條件的余地嗎?
她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眼中的熱淚,止不住地往外滾落。
下一秒,鉗住她頭發的手一下子松了,那繃緊的頭皮終于松弛了下去,得到了喘息,程意清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等你的好消息。”
身后傳來了季月生的聲音,還有他步步遠去的腳步聲。
“嗚嗚……”
等到季月生走遠了,程意清才敢哭出聲音。
雨越下越大了,路面漸漸有了積水,她就坐在冰冷的雨水中,兩只手垂在骯臟的泥濘里頭,大顆大顆的眼淚跟著砸在了手邊。
這邊,寧哲從酒店里面出來,他在路邊的快捷酒店隨便開了一間房對付了一宿。
反正現在已經夜深了,睡不了幾個小時,也該趕飛機了。
就是……
來之前就訂了飛機票,回去的時候免不了還得和程意清搭乘同一班飛機。
兩個人全程一路無話。
好在寧哲上飛機前給安安發了短信。
之前一直忙著工作,好久都沒見著未婚妻了,現在好不容易工作暫告一個段落了,當然是要第一時間見到自己的心愛之人啊。
寧哲一下了飛機就看見安安站在那里。
見面就是一個熊抱。
太久沒見了,想是真想,但是也是特地為了做給某些人看的。
安安當場懵了一下。
這機場人來人往的,這……這不合適吧?
“你干嘛?”她悄悄擰了一把他的腰。
嗯,好緊實的腰啊……
啊,不對!
她偏過頭看見了寧哲身后的程意清,看見她臉色都有些黑了。
本來安安挺介意他兩個人一塊兒出差的,但現在這個局面,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嘿,嘿嘿……”她沖著程意清笑了兩聲。
“走了!”然而寧哲卻是攬過她的肩膀直接朝著機場外頭去。
安安被他力道帶著亦步亦趨跟上去。
“去哪兒啊?”她問。
“酒店。”
“啊?啊?”
她嚇得眼珠子就要掉下來了,卻沒有見到,身后的程意清死死望著兩個人的背影,那攥著行李箱的手連指節都是白的。
寧哲不是說說而已,他真的帶安安去了酒店,當然不是昨天晚上的那種快捷酒店,是五星級酒店的頂樓套房。
安安心里惴惴的。
“寧哲,你……你想干什么?”
她“咕嘟”咽了一口唾沫,一面跟著他坐電梯上樓,一面絮絮叨叨:“我……我告訴你,你先別沖動……”
寧哲不說話,笑了笑,電梯到了,他刷了房卡進門,把她連同行李一同扔了進去。
安安往后踉蹌幾步。
“啊……那個……我忽然想起好像還有點事沒處理,那個……我先走了。”
想走?
寧哲反手就關了門,攔在她的身前。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安徹底有些慌了。
“我知道,我們已經訂了婚,雖然現在這個社會,談戀愛的男女朋友做這種事情也很正常,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們兩個發展得有點太快了。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你不要以為我出國留了學就接受了西方那種開放的思想。
我其實很……很保守的。”
安安知道寧哲正看著她,他的一雙眼睛很有侵略性。
她不敢看他,兩只手捂著胸,低著頭一股腦表達了自己的立場。
寧哲不說話,他的目光卻越漸肆無忌憚,像是森林里蟄伏的野獸,滲著貪婪的目光,隨時要將獵物扒皮抽筋、吞入腹中一般。
“你……你是個正人君子,而且這……這種事你情我愿,違背婦女的意愿是犯法的。”情急之下,她想起了丫丫教她的那句話。
“噗……”
片刻,她聽到頭頂他笑出了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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