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過是個外地人,這么忽然就被辭了,要吃飯要交房租,一時工作也找不好,所以就來餐廳里打打工,掙點生活費嘛。”
安安這才明白,她剛剛見到自己的時候,為什么第一反應是想躲。
一個月前,她們還是朝夕相對的同事,那個時候姜馨茹還因為她經常被沈薇罵而同情她、安慰她……
一個月后,她們在餐廳相遇,身份卻發生了天差地別的變化。
她也是名牌大學的學生,畢業后,也有自己的報復和理想,滿心以為能在社會上大展拳腳,沒想到最后卻淪落到餐廳做了服務生。
“如果……你一直沒找到工作的話,或許可以來總公司上班。”安安道。
她是真的挺想補償姜馨茹的。
在分公司那幾個月就是姜馨茹對她最好,卻因為她無端被連累,她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我……”姜馨茹的臉上遲疑了一下。
“哦,對了,我忘記了,你其實是安安運輸的千金。”
“這個……”
安安低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這個真的是對不起,我之前也不是有意隱瞞自己身份的。”
“我知道,能理解。”姜馨茹道:“只是……你真的愿意讓我進總公司嗎?”
“當然了,我給我爸爸說,問題應該不大,而且你的能力也不錯,完全有條件進總公司。”安安保證著。
“謝謝你啊,安安……”姜馨茹上前一步,拉著安安的手,感激道。
瞧,她要的真的不多。
哪怕被欺騙、被辭退,但是只要給她一個工作機會,她就會感激涕零。
她這聲由衷的謝謝,安安都覺得受之有愧。
“啊,對了,有件事你不知道吧?”姜馨茹忽然話鋒一轉。
“什么事啊?”
“就是沈薇和馬啟元啊,原來他們兩人私底下還有一腿呢。”
“啊?”安安睜大了眼睛。
“可是,他們不是小姨子和姐夫嗎?”
“小姨子是真的,情婦也是真的。”
“啊?”
天吶!
安安不理解,但是她大受震撼!
“出事之后,你離開公司了,你不知道,本來沈薇和馬啟元正在接受調查呢,本來他兩個人手腳做得好,很多東西都沒查到呢。
結果馬啟元他老婆忽然來公司了,‘啪啪’兩巴掌就打在了馬啟元臉上,就說問馬啟元這么能這么對她。
說,沈薇可是她親妹妹啊……
你不知道,當時辦公室的人聽到了全都驚呆了。
然后馬啟元的老婆就開始痛訴起來了,說她這幾年怎么地不容易,怎么地拉扯大兒子,他竟然會背著她和她妹妹搞在一起……
然后馬啟元一個勁兒地道歉,還央求他老婆,說這件事一定不能告訴兒子。”
“沒想到,這種人渣,還在乎他兒子的想法啊。”安安聽得津津有味兒,喝了口水,做出點評。
“嗨呀,你懂什么。”姜馨茹正八卦著上癮,壓根兒就忘記了面前的人是她未來的老板,這句話說出口也沒意識到有什么不妥,依舊口若懸河。
“聽說,馬啟元的兒子挺能干的。
你說他出了這個事,財產什么的都被沒收了,人也到了中年了,將來出獄了已經是老頭一個了,又沒什么奔頭了,最后還不是得靠兒子嗎?
他能不怕嗎?
這種人精明這呢,外頭的和家里的,顧哪一頭,他心里門兒清。
所以他一個勁兒地道歉,一口咬定是沈薇勾引得他。
說得有鼻子有眼呢,說他老婆那天出去打麻將去了,沈薇在家里,故意挑這個時間洗澡,洗完了澡就穿著他老婆的睡衣在家里晃來晃去。
他說他哪里經受得住啊?就犯了一個全世界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但是他心里最愛的還是他老婆。
沈薇一聽,那就了不得了,
沈薇哪是個省油的燈?眼前馬啟元把自己賣了,索性把馬啟元這些年做的事情全都抖摟了出來。
馬啟元當時那個氣啊,轉過身一巴掌打在沈薇臉上。
沈薇也厲害,伸手就去抓馬啟元的臉。
兩個人在辦公室打得那叫一個熱鬧,倒是把警察高興壞了,原本只能判五年的,這下子直接十年起步……”
這倒是也的確成全了馬啟元,至少他不用為養老擔心了。
直接在牢里坐到死……
“嘖嘖嘖……”安安喝著茶,搖著頭嘆:“精彩,真的太精彩了……”
她都開始后悔了,后悔離開太早了,錯過這么一出好戲。
因為利益綁定的兩個人,終有一天,會遭到利益的反噬。
“難怪沈薇以前天天說我傍大款呢,我還不明白為什么,原來是她自己是什么,所以看別人就像什么啊……”安安感嘆著。
“還說拜金女她見多了,可不就是見多了嗎?她天天只要一照鏡子就見到了,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壞人終于得了報應讓她高興,但是她自己都被自己幽默到了,反正安安笑得可開心了,拍著桌子笑得前仰后合。
寧哲坐在她對面,看著她這個樣子,默默喝了一口茶。
看起來,今天晚上的二人世界是徹底沒指望了。
變成了她和前同事的茶話會……
雖然寧哲對于這些話題覺得很無聊,但是安安聽得興致很高,所以寧哲也沒有打擾她,默默地幫她剝好了蟹肉放在她的盤子里。
晚上,寧哲把安安送回了家,兩個人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第二天寧哲一到公司,就把張慧文叫來了。
“寧總,您叫我有事啊?”
今天的張慧文的西裝外套里頭穿了一件露腰小吊帶,走起路來的時候搖曳生姿。
她似乎噴了很重的香水,隔著很遠,寧哲便問道那刺鼻的味道。
“嗯……”
他微微后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抬眼看她:“你今天上午,寫一份離職報告上來的,我直接審批,不用走流程,補償你兩個月的薪水。”
“什……么……”
張慧文因為寧哲叫她來辦公室而生出的那小小的雀躍心思,一下子消失殆盡,臉色“欻”地一下白了下去。
“你怎么能開除我?”她問得不可置信。
“你本來入職也沒兩個月,補償你兩個月的工資已經很不錯了。”
寧哲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思。
“為什么?”卻聽張慧文問。
“為什么……”
寧哲翻著手上的文件,語氣淡淡道:“你本來是你媽媽介紹到我們公司的,看到你家和我家的交情,我給了你這個崗位。
但是你在干什么?
你自打進公司以來有好好工作嗎?
能力差也就算了,還打著我的名義四處招搖,今天罵這個,明天管那個。
我開工資,請的是員工,可不是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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