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俞家天色已經很晚了,和爸爸媽媽回程的路上,安安卻看見了一個特別的人。
太黑了……
不是說人黑,那是個很漂亮的小男孩兒,大約五六歲左右。
但是頭頂上一片黑云籠罩,那云黑得一點光都透不進去,安安還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
他應該倒霉成啥樣?
她的話音剛說完,就看見小男孩兒頭頂的烏云有了變化。
“小心!”
安安拔腿跑了上去。
“安安!”
身后的陸永國和縐雅倩嚇了一跳。
只見她兩只胖乎乎的小短腿“哼哧”“哼哧”向前,然后用力一推。
小男兒往后踉蹌了幾步,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
“喂,你……”
小男孩兒莫名奇妙被人推了個月亮落土,剛好要說什么,卻見一個大貨車疾馳而來,喇叭嘶鳴。
“轟”地一聲巨響,直挺挺地撞在了路邊的樹上。
而那撞上的位置,剛好是小男孩兒站著的地方。
這……
小男孩兒驚呆了。
那司機想來也是被嚇傻了,趕緊從車上下來,看看周圍,還好,還好,沒有人受傷。
“安安……”
此時縐雅倩和陸永國趕了上來。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還有些反應不及,縐雅倩本能似的一把將安安拉了過來護在懷中,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你怎么開的車啊?”陸永國已經發起火來了。
“你差點兒撞到人知不知道?”
“對不起,對不起……”那司機也知理虧,連連鞠躬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剎車忽然失靈了,前面又來了車,我打方向盤往路邊開。”
車子明明定期檢修了的啊,司機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爸爸,我沒事。”安安拉著爸爸的小手道。
陸永國也只能漸漸消了氣。
這一切,都看在那個小男兒眼中。
他直愣愣地眼光看著陸永國和司機吵,眼神呆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哲!”
這個時候,小男孩兒的父母趕到了,他們手上還拎著購物袋。
小男孩兒一看到自己媽媽,這一下憋不住了,撲在媽媽懷里“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倒霉,太倒霉了……
他就是隨便在路上走一走,怎么就能遇到這樣的事?
怎么壞事都逮著他不放?
這種日子,他實在是過夠了。
安安走上前,看到小男孩兒頭頂上的烏云,伸手揮了揮,烏云散了一會兒,不消片刻,又聚攏。
揮不開,根本揮不開。
算了。
她拉著爸爸媽媽的手道:“走吧。”
那小男孩兒撲在媽媽的懷里,哭了一會兒,才漸漸止住了哭聲。
小男孩兒叫寧哲,他平時還算比較堅強的,但是這倒霉催的體質,平地都能摔一跤,每天生活在這種極端的負面壓力之下,任誰都會崩潰的。
“阿哲。”媽媽擦了寧哲的眼淚。
“告訴媽媽,是怎么回事?”
“你們去買東西后,我一直都在這里等你,那個車就沖過來了,還好她推了我一把,不然我就……”
寧哲說著話,手一指,指向陸安安的方向。
可是那個地方哪里還有人啊?
“咦,人呢?”
寧哲的爸爸卻聽出了一點不一樣的意思。
“你是說,那輛貨車原本是沖著你來的,是那個小女孩兒推了你一把,才讓你避免了車禍?”
“是啊。”寧哲點了點頭。
這……
寧丘山回過頭看向老婆蔻云婭。
蔻云婭的表情也同樣帶著怪異。
他們這個兒子啊,生來就和別人不同,喝口奶都會被嗆到,翻個身就有可能骨折,于是寧丘山兩口子早早找高人算了命。
高人說,寧哲這是被人借了運。
背后借運之人手段高明,就算是大師也沒有辦法。
大師還說,寧哲平時還好,雖然小病小災但是不至于要命,只是六歲之前要注意,他要幫別人擋一次大災禍。
會禍及性命……
蔻云婭聽了大師的話,回來就大哭了一場。
兩口子求了好多年,就這么一個兒子,怎么會成這樣?
這之后,兩個人就萬分小心,就連過街買個東西也是千叮嚀萬囑咐,要兒子一定呆在原地,哪里也不能去。
誰知道,就這么好端端地站著,這禍事都能從天而降。
幸好了那個小女孩兒。
兩口子大約也能想到,兒子今天這個災禍就是大師口中會禍及生命的災禍,而那個小女孩兒……卻幫兒子躲過去了?
寧哲倒霉了這么多年,喝涼水都要塞牙的程度,只有在劫難逃,可從來都沒有逢兇化吉的時候啊。
“一定要找到那個小姑娘。”寧丘山當即道。
“可是人都已經走了,上哪兒去找?”蔻云婭問。
“一定會有辦法的。”
寧丘山安慰妻子,可是人海茫茫,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寧家的事情,安安并不知道,她在省城里陪著爸爸媽媽又玩了幾天,等到周圍,又和媽媽坐著爸爸的大貨車回去了。
一別大坪村已經好幾天了。
回去的路上村民們見了她,都笑著和安安打招呼。
“安安,大城市好不好玩呀?”
“喲,這是你爸爸媽媽給你買的新衣服啊?真漂亮……”
雖然說村里有些人嫉妒心強,但是大多數還是不錯的,只要別人和安安說話,她就大大方方地應。
“好玩,就是想家了。”
“謝謝三嬸。”
等到家的時候,三叔和四叔也都到家了。
“安安……”
一個星期沒見到侄女了,可把他們想壞了,張開手臂就等著安安來抱。
安安也已經喜歡,邁著小短腿做出乳燕投林狀。
她本來是想抱四叔的,可是……
她跑到一半,皺了皺鼻子,又轉頭朝著三叔跑去。
陸永盛眼看著安安來了,卻轉頭投入了陸永昌的懷抱,期待的神色頓時就垮了下去。
陸永昌則是一臉得意地對著陸永盛做了個勝利的表情。
“四叔,你好臭啊。”安安兩只小胖手捂著鼻子,小眉頭皺皺的。
“臭?哪里臭了?”陸永盛苦著個臉:“我知道你要回來,特地洗了手還洗了臉,我還打了香胰子呢。”
“還是臭……”
陸永盛欲哭無淚。
都怪他媽媽,非要讓他掃豬圈,這下好了,小侄女都不和他親了。
王巧萍對小兒子幽怨的眼神視而不見。
反而湊過去看安安:“安安,你四叔就是臭,一身的豬屎味兒,你聞,奶奶身上都沒味兒,你來香香奶奶。”
陸永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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