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陸永國走在街上。
他在想,縐雅倩馬上要坐月子了,得去買點軟和點的褥子,睡了才不會腰疼。
還有馬上要過年了,得扯點布給雅倩做件新棉衣。
以前那些舊的,就撕巴撕巴給女兒做尿片吧。
哦,還要買點營養品,買點肉。
隊上還得等一段時間才殺豬呢。
雅倩剛生了孩子身體本來就虛,還要喂奶,營養跟不上可不行。
“抓上他,抓上他……”
正在陸永國盤算的時候,后面忽然想起一個聲音。
身后一個人忽然沖了上來,狠狠撞了他的肩膀。
那人身后,還跟著好幾個警察。
是在抓歹徒?
那逃命之人額頭上到眼睛都是一條長長的傷疤,一臉的橫肉,眼神兇狠,一看就是窮兇極惡之輩。
他回了回頭,眼看著身后的警察就要追上來了。
來不及多想,順手就抓了路邊一個看起來柔弱的女子。
“啊……”
女子尖聲叫了出來。
“別過來!”
歹毒一把匕首抵在了女子的脖子處。
“再過來,我就一刀捅死她!”
后面追上來的警察停了腳,互相望了望,好像也犯了難。
那被挾持的女子已經是一臉煞白。
“別……別過來,聽……聽他的!”她顫抖著聲音對那些警察道。
警察也沒法子,只能往后退了一步。
不光是警察,周圍的圍觀群眾也紛紛往后退去,自覺地將歹徒這一塊地方留了一個空白之地。
“大……大哥……”
只聽到那被挾持女子發軟的聲音。
“你……你別沖動,有話好……好說……
你放了我吧,你放了我,我爸爸肯定會好好感謝你的,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子管你是誰?
我勸你老實點,否則老子一刀扎了你,都到這個份兒上了,老子也不怕告訴你,老子可不是沒殺過人。”
說完,那歹徒又將匕首對準警察。
“退,退,你們都往后退……”
他一邊說,一邊拖著那女子往后走。
恰在這個時候,身后忽然一股巨力抱住了他的腰。
歹徒還沒反映過來,已經被人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拿住了他拿匕首的手。
歹徒大驚,回過神,看見的是一張冷冽的男子的臉。
他反映也快,回過匕首就朝著男子的臉刺去。
這歹徒顯然也是個練家子。
如果不是剛才忽然偷襲,陸永國不一定能制住他。
眼下看著匕首朝自己刺來,他竟有些閃躲不及。
眼看著寒芒刺來。
可是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那匕首原本是朝著自己的面門來的,卻在抵在額頭三寸處頓了一下。
匕首偏了方向,朝著旁邊歪了過去。
陸永國往旁邊一躲,那匕首落在了手臂上,劃了一條血痕出來。
那歹徒失了這一手,便失了先機,被陸永國反手制上,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剛剛那被挾持的女子總算得了自由,忙跑到一邊。
看到此對著那群警察呵斥道:“你們在看些什么?倒是上去幫忙啊!”
警察們見狀,才紛紛上去。
和陸永國一起,才將歹毒綁了起來。
陸永國這才脫了身,站在一邊重重松了口氣。
脫了險之后才覺得后背一涼,開始后怕起來。
他其實當時也沒做多想,只是見情況危急想要救那女子的性命,卻沒有想到剛才那歹毒的一刀沒刺偏會怎么樣?
他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雅倩,見不到自己剛出生的女兒了?
他越想越是害怕。
劫后余生,腦海里全都是妻子和剛剛懷中那個小粉團子的樣子,索性,轉個身又倒回去朝著醫院去了。
這邊,警察雖然已經制服了歹徒,那被劫持的女子卻一直不依不饒。
“你們到底是怎么辦事的?
怎么能夠把逃犯趕到人群中來呢?
要是傷到了群眾,你們付得起這個責任嗎?”
那些警察們卻只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要不是有人見義勇為,今天的后果你們承擔得起嗎?你要好好感謝人……”
那女子說著話,轉過頭。
“咦,人呢?”
剛剛還在這兒呢,怎么轉個眼就不見了?
“剛才往那邊去了。”
人群中有人望著陸永國離開的方向指了一下。
“怎么走得這么快?我還沒好好感謝他呢。”女子低低地呢喃。
回過頭,又狠狠瞪了一眼那些警察。
“你們等著,這件事沒完,我一定會給我爸爸說的。”
原來,這被挾持女子叫楊雪,好巧不巧,正好是市政法委員的千金。
原本開開心心出來和小姐妹逛街的,誰知道遇到了這種糟心事?
晚上回去,她就把這件事給她爸說了。
“爸,今天要不是有人相救,我說不定真的回不來了,這些警察,你可一定要反映上去,好好給他們一個處分。”
她爸爸楊宏偉聽到這個話卻只是笑笑。
“你說,你是被人救了?”他轉移女兒的注意力。
“是啊。”
說到這個楊雪也的確眼前一亮:“那人為了我還受了傷呢,我本來是想好好感謝他的,可是一回頭就找不到他了。”
“他做了好事不留名?”楊宏偉又道。
“是啊,是啊。”楊雪連連點頭。
“但是爸,你一定要叫人查查,找到他。”
“是該找到他,他這是立了大功一件。”楊宏偉道。
原來那歹徒還真是窮兇極惡之輩,手上好幾條命案。
陸永國這一遭,不僅是救了他的女兒,還幫市里破了一件大案。
“我們不該讓英雄埋沒在人群之中,這樣,會寒了百姓的心的。”楊宏偉接著道。
關于楊雪回家后的事,陸永國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回到了醫院,一推開門,就看見縐雅倩坐在病床上正在給安安喂奶。
他會心一笑,剛剛懸著的一顆心忽然就落了地。
“怎么回來了?”
縐雅倩見到去而又反的丈夫有些驚訝地問道。
一抬頭就看到了他手臂上的傷。
“怎么了?怎么流了這么多血啊?”
“沒事。”
陸永國搖了搖頭,走到縐雅倩的身邊。
“我可以……抱抱安安嗎?”
“剛剛不是不抱嗎?現在怎么又忽然想抱了?”
縐雅倩嘴上這么嘟囔著,卻還是笑著把孩子遞給了丈夫。
“沒什么……”
陸永國低頭看著懷中可愛的女兒,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塊棉花一樣,軟軟的、暖暖的、踏實的……
“我就是……忽然很想抱她了。”陸永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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