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18恢復默認
作者:抹布豆豆
姜柟這話著實無禮,但她笑著說起來,又似乎只是隨口一說,并不是刻意調侃或者嘲諷。
傅七不惱,笑回一句:“長相這東西娘胎里就帶著的,實在說不清楚!就好比太子妃與樂平縣主分明沒有血緣關系,但帝京中人總說你與她有幾分神似,太子殿下拿你當替身呢!”
姜柟嘴角微僵,被反將一軍。
這話著實難聽死了。
“前些日子,禁軍里頭還有人如此謠傳,我還幫著您罵了他們,太子殿下待你一片癡心,怎么可能當你是替身?”傅七笑著又補了一句,“太子妃不必憂心,你被貶到這來,絕不可能是因為替身敗給正主!”
“……”姜柟徹底冷了臉。有沒有搞錯,她就說了一句瑤瑤不像傅七和東華親生的,傅七反駁得這么狠,甚至有想要撕破臉的感覺。
不聊了!
姜柟轉身走回去,在庵堂里逛了幾圈,直到天黑,才回到小院。
夜色籠罩,深谷靜謐,月光微涼。
起初是聞到燒焦的味道,而后越來越多的濃煙從門縫之中飄入,姜柟打開房門,院子外頭已經是火光沖天,熊熊的烈火把院門堵死,火舌不斷朝內翻涌,插翅難逃。
姜柟敲開了秦蘭珠和青璃的房門,三人皆是一臉駭然之色。
“姜媛呢?”姜柟問青璃。
“她說擠,去找了庵主,住到別的地方去了!”青璃解釋完,立刻想到了什么,硬聲道,“火是她放的?這心腸真夠惡毒!”
“糾結這些有什么用?怎么辦?”秦蘭珠大聲呵斥,嗆了一口煙,咳了兩聲,難過道,“我不能死,我還沒見到沈清輝,我不能死在他前頭!”
姜柟:“……”
“禁軍一定會想辦法來救火,我們就躲在這,等人來救!”青璃猛咳兩聲。
“禁軍才多少人,你看這火有多大!就算是姜媛放的火,她有那么傻嗎?只燒我們這?”秦蘭珠含淚斥責。
為了讓青璃靜心修行,安排的小院子是最深處最僻靜的,如果姜媛一路放火,那么禁軍救火,就要一路滅火才能進得來,等禁軍救到小院前,小院恐怕都燒成灰燼了。
“不能坐以待斃,求人不如求已!”姜柟回屋拿了幾塊繡帕,走到后廚,把灶上僅余的一些熱水裝出來,繡帕浸濕,一人分了一條。
青璃垂眼看著繡帕,眉頭緊鎖。
“捂住口鼻,闖出去!”
話落,姜柟拿繡帕捂住口鼻,彎著腰,闖入大火之中,穿過院門,站在火海之中,滿眼驚懼。
緊跟而出的青璃和秦蘭珠一看,皆是駭然之色。
整座庵堂都被大火吞沒,有的女人渾身被火環繞,滿地打滾,慘叫連連,有的女人蹲在角落無助的哭泣,有的女人四處喊救命。
“禁軍呢?”秦蘭珠抓著姜柟的手,微微的打顫。
姜柟靜下心,仔細一聽,庵堂外頭似乎傳來一陣陣極為微弱的廝殺聲,冷兵器相撞,駿馬嘶吼。
“看來有人殺上來了,否則不會火燒成這樣,不見一個禁軍。”青璃解惑道。
“會不會是沈清輝?他帶著百鬼營來救我?”秦蘭珠下一秒轉憂為樂,興沖沖的往外跑。
“別走!”姜柟想拉卻拉不住,大聲疾呼,“沈清輝根本調不動百鬼營,他正被百鬼營追殺!”
可惜,秦蘭珠根本聽不清。
姜柟一臉憂愁,正欲追上去時,后頸被重重一擊,她難以置信的扭頭,失去意識前,看見青璃手上舉著一根火棍。
姜柟暈倒在地時,庵主從暗處走出來,提醒青璃:“再不走,來不及了!”
青璃和庵主一塊扛著昏死過去的姜柟,往小院里頭走。
跟外頭比起來,小院里頭的火勢是最輕的,在庵主的帶領下,一路走到后廚,庵主推開整墻的柴火堆。
后廚靠近山崖邊,墻體是巖石構造,庵主輕輕一推,石門被推開,一條細長的甬道映入眼簾。
青璃嘆為觀止,忍不住感嘆一句:“師傅真是豁出去了。”
“還人情罷了。”庵主簡短的作答,再無一言,沉默的扶著姜柟走入甬道。
甬道上面是一整座山崖,盡頭是山的另外一邊,一路走,青璃一路驚嘆,真是鬼斧神工,這甬道是如何挖出來的?
很快,甬道門打開,月色下,一人身著暗紋錦袍,立于馬車旁,朝著青璃和庵主彎腰行了一禮。
“陳大人,你的事我給你辦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已經辦妥了,公主日后想去祭拜,著人去尋我府上的人就行!”
姜柟迷迷糊糊的聽到交談聲,隨即車輪滾動,在山林間馳騁。
行進速度很快,就算身下鋪著軟枕,仍舊顛得人很不舒服,姜柟緩緩睜開眼,天還亮,涼風從車窗灌入,后頸疼得根本轉不了。
“醒了?”
是陳宴禮。
姜柟艱難的坐起來,看了一眼,陳宴禮坐姿端正,坐在馬車的前頭。她眉眼微沉,其實打心底不愿意跟陳宴禮離京。
“這是往哪個方向走?我要往西。”
姜柟的語氣很輕,但不容忽視,大有一種陳宴禮不調轉馬頭,便要與他分道揚鑣的意味。
陳宴禮沒問為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朝外頭的車夫吩咐一聲:“先停車。”
“是。”
馬車停下,陳宴禮把身邊的包裹丟到姜柟身上,一邊下車,一邊囑咐道:“既然醒了,先把衣服換了,再啟程!”
姜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禪袍,不置可否,動手換衣服。
陳宴禮給的包裹里面裝的是一套隨從的衣裳,大概是為了掩人耳目,讓她扮作他的小廝。
更衣的間隙,姜柟打量了幾眼車廂,他這回帶上了不少的戶部卷宗,像是假意公干。
其實她現在心里很慌,她獨自逃離帝京,和她跟陳宴禮逃離帝京,二者有著本質的區別。
名聲差,不代表不要名聲了。
一切規整清楚,姜柟輕喊一聲:“好了。”
陳宴禮上車后,目不斜視,在車外已經囑咐好車夫往西走,車輪一滾,朝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