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抹布豆豆
姜柟沉了臉。
活了兩世,沒見過這么不要臉且黏人,還好色的男人。
前世那個冷若冰霜,滿身帝王威儀,開疆拓土,振興經濟,建立太平盛世的帝王去哪了?
莫非,被奪舍了不成?
“完啦,摔壞了,走不動了!”謝昀又滾回去,爬上床,咧開嘴一笑。
姜柟見他身著素白的大袖衣,儼然是東宮帶來的里衣,看來是蓄謀已久。
“你這是有備而來啊?”
姜柟想強勢的質問,但因被他壓著,氣勢自然而然被弱化,聲音不自覺變得嬌柔。
“還沒背呢!現在背給你聽!”謝昀附在她耳邊,嗅著她發間的香味,心滿意足的笑語,“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砣浮。休即未能休,歡娛在今夕,且待三更見日頭。”
姜柟笑出聲:“你在給我背婚書?”
“我在求歡。”
姜柟忙揪緊衣領,咬牙道:“就幾天不做,你會死嗎?”
“忍著不會死,但已經爬上來了,不做真的會死!”謝昀眸子泛著淡淡的委屈。
姜柟無奈的嘆息:“關燈!”
“好嘞!”
南川閣置辦的繡床,并不似拔步床那般堅實,又小又愛晃。
“吱呀吱呀”,一夜不停。
皎治的圓月懸于枝頭,月影搖曳,雙影浮沉。
屋內幾番云雨漸歇,小院靜如止水。
顧蕓白從小門入府,回屋前看了一眼姜柟漆黑緊閉的門窗,腥紅著眼,流露著絲絲愧意。
跟了幾日,沒成想那造謠之人,最后竟然走入了秦王府。
她原以為是姜媛在背后搗亂,就想著闖入王府內,撕碎了姜媛,誰料那造謠之人一路暢通無阻,被請進主院謝瑾的書房。
二人密談許久。
待人走后,顧蕓白質問謝瑾:“為什么?柟兒不夠可憐嗎?為什么連自己人都要欺負她?”
謝瑾面不改色道:“她不能做太子妃,圣旨已下,我只有這一個辦法!”
“你的辦法就是毀了她?等她做了太子妃,她會說服太子,我們可以借助太子之力,為顧家翻案!”顧蕓白失聲怒吼。
“這話,你也信?”謝瑾發了火,瞪著眼道,“她被太子灌了迷魂湯,沒腦子!我讓你在她身邊,你不勸著她,居然還聽她的?你真是從小蠢到大,蠢笨如豬!”
忽然之間,顧蕓白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姜柟究竟是什么倒霉體質,被姜家人傷得體無完膚,好不容易嫁個人,還要被表兄在背后捅一刀。
顧蕓白艱難道:“無論如何,你也不能這樣傷害她!”
“我讓她離開帝京,是她自己回來了!她要選一條死路,我能眼睜睜看著嗎?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短痛,都是痛!她會痛!”
“我們做的事是掉腦袋的事,生死都要置之度外,多少人為了我們命都沒了,她只是痛一下,有什么關系?”
“……”顧蕓白無言以對。
謝瑾長吁一口氣,別開頭,以命令的口吻,繼續道:“大婚前,不管她愿不愿意,必須要將她送出帝京,等風頭過去再回來,等我大權在握,不怕她受委屈!你只需……”
頓了頓,謝瑾從小抽屜里拿出一個白色瓷瓶,推到顧蕓白面前,顧蕓白霎時臉上血色全無。
這幾日,李氏見識到了什么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你別說,你姐姐名聲那么差,我出門,人家見了都得跟我道聲恭喜!”李氏領著姜珞往南川閣走去,邊走邊撫著發髻。
頓了頓,又道:“你要趁著你姐姐還在閨閣,多巴結著,好歹太子妃之妹呢,別光想著吃!”
“哦。”姜珞手里捏著吃了一半的糕點,猶豫不決。
“她是太子妃,她待人冷淡,你也冷,這姐妹情分不就冷了嗎?”李氏戳了下姜珞的腦袋,“以前你就只跟姜瓔好,不愛討好姜媛也就罷了,畢竟不是同一房的!大不了,你多去找述兒玩嘛!”
姜珞眉眼耷拉的跟著,不應聲。
未到南川閣,就聽見里頭傳來喬氏的笑聲,李氏登時就變了臉色。
“姐姐,這是太子妃姐姐!”喬姨娘抱著孩子,垂眼逗著樂,又炫耀道,“我們家宇兒兩個多月,就喜歡聽我給他讀書,我一念詩,他就不哭了,睜著烏溜溜的大眼,半夜都舍不得睡覺,可累死我了!”
“那姨娘可要說清楚啊!我們家沒一個愛讀書的,我爹連個舉人都沒當上,官是祖父給買來的!”姜柟捏著發疼的眉心,夜里應付謝昀用不完的精力,白天應付婆婆媽媽,真是煩不勝煩。
“……”喬姨娘愣住。
這話的意思,是在懷疑宇兒不是姜淮的種?
李氏呵呵笑著走入:“姨娘這種出生,竟然還識得字?柟兒說的沒錯啊!我這忙里忙外,整日不得閑,倒是喬姨娘舒服啊,日日來這躲懶!”
“我也就是想帶著宇兒,來沾沾喜氣!”喬姨娘瑟縮著趕緊起身,抱著孩子立到一旁。
這時,門后一陣風似的卷入,一道人影快速從眼前掠過,直達姜柟跟前。
姜柟詫異道:“如清?”
“姜柟!”許如清看了一眼這滿屋的人,臉上焦急萬分,卻緊抿著唇,未敢言語。
李氏對姜柟說:“剛才門童來傳,宮里送來的喜袍,已經入前院了!”
話音剛落,院外一陣腳步聲,徐嬤嬤滿臉喜氣,一進門先給姜柟行了個禮,說了幾句吉祥話,便讓宮人陸續將喜袍展開,掛于內室。
通體紅蟒暗花緙絲大袖衫,緣角繡盡石榴花樣,胸前鑲嵌紅寶石,外罩孔雀繡云霞帔,尾裙托地三尺許。
珠光寶氣,華貴且耀目。
眾人欣賞著嫁衣,艷羨不已,唯許如清一人急得原地打轉。
“太子殿下今年大婚,喜袍本來早就做好了的,后來……”徐嬤嬤頓住,后來換了個太子妃,原先那件喜袍只能作廢,話頭一轉,繼續道,“宮里尚衣局,前幾日不眠不休,才又趕了一套出來!繡女們眼都快繡瞎了!”
言外之意,就是這件喜袍是為姜柟量身定做,并非姜媛那件。
如此繁瑣的嫁衣,在幾天的時間內做好,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