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抹布豆豆
王德貴嚇得肝膽俱裂,急忙搶過來,大聲斥責:“姜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我在御前侍奉時,你還未出世呢!毀壞圣旨可是大不敬!你別連累我!”
因為常年在御前侍奉,深得皇帝信任,所以即便王德貴是個奴才,不論宮內宮外,任誰同他說話,都得客氣幾分。
眼下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斥責假傳圣旨,氣得夠嗆。
人生第一次傳個圣旨,這么費勁。
“姜二姑娘,接旨吧!”王德貴臉上笑意全無,將圣旨雙手捧著,遞到了姜柟的手上。
“王公公,媛兒是一時想不開,您別生她的氣!”姜太尉本想拉著王德貴到一旁去,好好聊聊,這圣旨是何含義。
“太尉大人,您還是趕緊回家準備著吧,大婚的日子近在眼前,留給你的時間可不多了!皇太子大婚耽誤不得,要辦得漂漂亮亮的!”王德貴提醒道。
姜媛流著淚說:“我曾接過皇后娘娘的賜婚懿旨,那旨意還掛在我屋里呢,現在是怎么樣?太子一男娶二女嗎?這是何道理?”
“我說大姑娘,今日來的是皇上的圣旨,皇后娘娘的懿旨自然是作廢了!如今這天下,還是皇上做主的!再說了,皇后懿旨是在太子離京的情況下頒給你的,太子大婚,無論如何得問過太子的意思吧?”
王德貴的言外之意,就是太子屬意姜柟。
可屬意歸屬意,一國儲君,頭婚娶個二婚的,還是皇帝親自下旨賜婚,這像話嗎?
這里頭,要是沒點貓膩,鬼都不信。
在場凡是聽旨的人,皆皺著眉頭,心里頭默默盤算著什么。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姜媛大受打擊。
她知道謝昀喜歡姜柟,但無論如何謝昀都不可能名媒正娶的娶姜柟,除非他不當這個太子了,她從未想過姜柟有朝一日,竟然會當上太子妃。
謝昀究竟是如何說服皇上?
“姜大姑娘,這還有一份旨意,是給你的,我要趕緊回宮復命,就不念了,你自己看吧!”王德貴從袖兜里,又掏了一份圣旨,極其隨意的遞給姜媛。
姜媛展開一看,顫抖的手握不住卷軸。
“錯了,一定是錯了!”姜媛追上正爬馬背的王德貴,喜上眉梢的大喊道,“公公,你看兩份都是賜婚旨意,一定是名字寫錯了,我才應該是太子妃,姜柟是秦王側妃才對!”
“大膽!大言不慚,竟敢說皇上寫錯了?”王德貴煩不勝煩,厲聲呵斥,“你若再這般無理取鬧,我這就回宮,稟告皇上,說你抗旨不遵!那可是滅九族的大罪!”
姜太尉趕緊上前拉住姜媛,喝斥:“別鬧了!媛兒,圣旨不可能有錯!皇上將你賜給秦王做側妃了!”
姜媛懵懵的,五感盡失,眼角瞥見姜柟捧著圣旨站起來,她發了瘋一般,沖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幸虧,近在咫尺的段政然迅速上前一步,姜媛的巴掌打在了段政然的下腭處。
段政然即使不喜歡姜柟做太子妃,但圣旨已下,護住姜柟,就是護住謝昀的臉面。
“潑婦嗎?!”顧蕓白狠推了姜媛一把,怒道,“就你?還不愿意進秦王府?你再敢兇一下,你試試!”
有段政然和顧蕓白作擋,姜媛無法靠近姜柟半步。
姜柟木然的走上馬車。
宗越把謝述遞到姜柟的手上,輕聲請示:“圣旨已下,您再住秦王府,不合適,我先送您回雨花巷吧!”
姜柟沒應聲,便是默認。
宗越駕馬車駛離。
馬車停在雨花巷小院,姜柟卻不下。
“娘!”謝述感受到姜柟的異常,不吵不鬧,格外的懂事乖巧。
姜柟開口問:“宗越,你早就知道了吧?”
“嗯!”宗越點點頭,發現姜柟看不見,便又補了一句,“我只知道今日,皇上會為您和太子賜婚。”
“為什么?”
“不知。”
“他怎么說服皇上的?”
“皇上連皇后都遣了,當時殿內只有皇上和太子兩人密談,無人得知!”
姜柟猛地一閉眼,只覺得荒唐無比。
可想而知,這道旨意傳開來,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她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被唾沫淹死,出個門都有萬眾矚目,她什么事都干不了!
因為這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姜柟腦子快要爆炸了!
姜柟心里五味雜陳,到現在仍感覺如置身云端一般,飄著落不到地。
“宗越,我是不是在做夢?還沒睡醒?這太荒謬了!”
宗越暗忖,誰說不是呢?
太子納和離婦入東宮為妾,都要讓人好一番挑剔,更何況是太子妃之位,不服者眾。
以宗越對謝昀多年的了解,揣測謝昀多半是破罐子破摔,反正他要定姜柟了,橫豎都要被人罵,不如搞一波大的。
讓所有人都難受,他痛快就行了。
只是選在秦王勢頭正盛之時下手,就有點讓人匪夷所思。
難不成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姜柟等不到宗越的回答,撩開車簾,啐了一句:“他自己身上屎都沒干凈呢,搞這么多事,我看他是不想當太子了!”
宗越:“……”
“你安排下,要么我去見他,要么他來見我!”
宗越為難道:“殿下說了,大婚前,他不會見你。”
姜柟想問候他老母!
她愕然道:“我要是不愿意呢?”
“抗旨不遵,誅九族!小殿下才兩歲多,您怎么也得多為他想想啊!”宗越微笑的沖謝述挑了挑眉。
謝述挑眉,回以一記更加燦爛的笑。
“……”姜柟。
小殿下?
這改口快的呀,讓人猝不及防。
圓月高掛枝頭,如水的月光鋪灑在地,織出如霧般的光澤。
東宮,九華殿東側書房,門口高掛的燈籠,隨風輕輕搖擺。
靜得針落可聞。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狂奔而入。
段政然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平日滿口的禮儀風度,盡皆拋諸腦后。
想說話,但干涸的喉嚨卻說不出話,他猛地灌了一壺水。
連請安都忘了,開口就問:“你怎么說服皇上的?”
謝昀眉眼淡淡的瞥向段政然,無情的說:“秘密!”
“這事你都能辦成?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到底是皇上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我看你們是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