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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試探的語氣，顯然不知道錯在哪。
就這還認錯，一點也不誠心。
姜寧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不讓知意去美國，是為她好。”
“我知道。”
“她去了美國，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就沒法保護她了。”姜寧妤說道，“我不希望她迷失在紙醉金迷的權力場里。”
“孩子大了，別操心那么多了。”臨栩月眼饞極了，就默默起來了，無聲無息地扶住了她的肩膀，往床邊走，“你想想，你那時候覺得父母管得多，壓力大，你現在打著為孩子好的旗號，不也在給她壓力嗎？”
姜寧妤坐下來，蹙眉道，“可我沒過她任何壓力。”
“她喜歡小提琴，你不讓她碰，對她來說不也是壓力？”
“誰不讓她碰……”話說一半，突然感覺身上一輕，姜寧妤頓時偏過頭，嗔了他一眼，“誰讓你起來了？”
臨栩月只好回去，彎腰把鍵盤拿起來，再放到她跟前，重新跪下來。
打掉伸向自己作亂的手，姜寧妤摸著下巴說，“算了，大不了我去陪讀。”
那怎么行？
臨栩月立馬說，“沒這必要。你忘了我們還擁有一座音樂廳？我會讓人看著她的。”然后看著她憂郁的愁臉，忍不住把她撲倒，“寶貝……別再想孩子的事了，他們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們也有我們的事要做。”
絲絲縷縷的烏發纏在他的身上，姜寧妤想把頭發撩起，被緊緊地攥住了手。鉆戒的光在融融的燈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映在她眼底，輕輕蕩漾成了溫柔的漣漪。
她主動伸出雙手，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周五是姜知意值日。
她就讀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出了校門就是一條長長的銀杏大道，盛季遮天蔽日，秋季便漸漸枯黃，有一種沉淀消融的意境。
她覺得自己是天生為音樂而生的，每每聽到風吹過銀杏樹的聲音，“沙沙”的作響聲如同美妙的交響曲，總讓她想在樹下翩翩起舞。
十月底，天氣漸漸轉涼。銀杏大道落葉紛飛，靠近路緣石的一側堆滿了落葉，踩上去又脆又軟，像走在云端。
出校門的時候，殘陽已經沒入了地平線。
路燈寧靜亮起，卷著秋季的濕涼感拂面而來。姜知意忽然聽到巷子里一聲質問——
“你和葉霽林到底什么關系？”
學校周圍的巷子充斥著歷史沉淀的氣息，不少早戀的家伙們喜歡躲在巷子的暗處相擁親吻，覺得浪漫。
但今天這道聲音卻帶著敵意。并且還提到了葉霽林的名字。
出于好奇，姜知意悄悄地靠過去。
何晨曦被幾個女生推推搡搡地擠到了角落。完全不認識。甜美的小姑娘心里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說，“為什么這么問？”
為首的女生拿出手機，對她亮出了一張照片，“你們都不是一個班的，怎么可能走在一起？”
看著她手機里的照片，何晨曦愣住了。
見她不語，那女生語氣不善，“說啊，信不信我把這張照片給你們班主任看？”
“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們？你想告老師，就去告吧，多管閑事。”
幾個女生被氣到了，為首的女生冷笑道，“行，你等著。”
然后就走了。明明只有幾個人，卻走出了浩浩蕩蕩的氣勢。
目睹了全程的姜知意躲進一旁的小店，若有所思地拿出手機，問張靜：你是不是把那張照片給別人了？
不出所料，張靜回她：對呀，大家都在磕cp呢。
別傳了，我看到三班的女生在堵何晨曦要說法呢，感覺也不是都在磕。
啊？行吧。
姜知意毫無負擔地把這事放下了。
然而，第二天，老天就像不滿她沒心沒肺似的，她抱著物理卷子去找老師時，在門口碰到了何晨曦和她如膠似漆的姐妹。
姜知意目光掃過她，就進去了。
一進去，才發現班主任正問著葉霽林，“這幾天有同學反映你和八班的何晨曦來往密切，我想了解下情況。”
姜知意目不斜視，卻是慢吞吞地把卷子一疊疊交給物理老師，耳聽八方，不想錯過這個八卦。
“證據呢？”葉霽林聲線淡淡的，像溪流涓涓而過的動聽聲響。
班主任說道，“有同學拍到了你們校外一起走的照片。”
不知為何，這句話剛落下，姜知意就感覺后腦勺一涼，仿佛被人盯著看了一眼。
她若無其事地轉頭看了一眼，卻見葉霽林微微揚起下巴，神態一如既往的輕慢，“我和她不熟。”
“是嗎？可我剛才問了何晨曦同學，她說你們是朋友。”
“只是認識。”他回答得很干脆，“那天我去書店，正好偶遇，就一起走到了地鐵站，其他的沒了。”
班主任松了口氣，對于他們班這個出色的學霸，她是完全信任的。
“行，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回去吧。”
葉霽林點點頭，走出去了。
姜知意這時才跟著出去了。
然而，剛走沒幾步，手臂忽然被人拽住了。
姜知意轉頭一看，發現是何晨曦。
甜妹沉著臉，抿著嘴，不由分說地將她拉到了樓道里，質問她說，“是你做的吧？”
“什么？”
“那張照片，是你拍的吧？我那天看到你了。”何晨曦眼睛紅紅的，氣勢卻不想輸，昂著頭說，“我沒得罪過你吧？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姜知意正想解釋，她那小姐妹卻暴躁跺腳，“還用問么，肯定也是嫉妒你跟葉霽林走得近。我說你們這些女生好奇怪啊，有本事就去找葉霽林啊，欺負我們晨曦算什么本事？”
“我沒這意思。”姜知意舉起雙手，“我那天就是隨手一拍，沒想到影響這么大。”
“隨手一拍？你有沒有想過后果？”
“呃，能有什么后果？”姜知意不解，“大不了就是叫家長去喝茶。一張照片又算不上證據，老師不可能怎么樣。”
小姐妹被她一噎，惡狠狠地對她說，“道歉！”
“對不起。”姜知意從善如流，誠懇地對何晨曦說，“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