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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
姜寧妤的笑容燦爛了幾分,紅唇一勾,朝他伸出手,眉眼嬌艷鮮活,“我手機呢?”
伯頓把手機給她,詼諧表示,“長官的任務,我不敢懈怠。”
她露出了被逗樂的表情。
“……伯頓。”
這時,忽然一道輕聲細語響起。
二人轉頭看去,邵云依一臉的情緒低落。及腰的長發撩至胸前,整個人都散發著失意的落寞感。
她沖男人勉強一笑,“能找你聊聊嗎?”
伯頓第一時間看向了姜寧妤。
“你們去吧,剛好我今天沒什么胃口。”姜寧妤主動把空間留給他們,卻也不忘沖伯頓眨了下眼,“但你記得,欠我一頓飯哦。”
伯頓目光含笑,似乎很吃她這套,“一定。”
姜寧妤抱著玫瑰花走出音樂廳,表情立刻淡了下來。
繁華的第七大道,路口人來人往。
她正想著,該怎么拿這束玫瑰找事,忽然一道清悅恬淡的聲音傳入耳畔,仿若幻覺一樣——
“姜寧妤。”
姜寧妤腳步一頓,卻知道,不是幻覺。
她轉過頭,看到清俊玉立的男人就靜靜站在身后,手里抱著一大捧藍色妖姬。
臨栩月一身高定西服,已有華爾街金融翹楚的氣場和模樣。那雙眼眸沉沉的,盡是看不清的深霧。
一周前,姜寧妤就在林肯中心見過他了。
她不知道臨栩月為什么會出現,又為什么出現后沒找她。但她知道,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會來看她演出,然后悄然離開。
沒想到他今天會主動叫住她。
姜寧妤露出意外的表情,試圖用自如的寒暄掩蓋緊張,“是你啊。”
她疏離的反應,使得男人頓了一下。目光下落,看了看她懷里的玫瑰,又低頭看向自己手里的花,忽然自嘲一笑,“還是你手里那束花好看。”
注意到他的目光,不知怎的,姜寧妤心頭一緊。見他轉身就要走,她下意識叫住了他。
顧不得會不會被人看到,被看到會不會影響計劃,她直接就把懷里的玫瑰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跑過去,竭力用平靜的表情掩蓋問他,“這花是送給我的嗎?”
“嗯。”
沒讓她期待落空,臨栩月點頭,微微把手送出,“你會喜歡嗎?”
路邊的嘈雜慢慢遠去,只有路燈下抱著花的男人,孤勇又卑微。
一些澎湃的情緒從心底涌出來,姜寧妤壓制住了。
她沒有接過來,而是微微屈膝,往前傾身,稍偏過臉,用嘴咬住了其中一支藍色妖姬的枝蔓,將它緩緩地抽了出來。
目光輕撞,她斂下悲戚的情緒,用手拿下那支藍色妖姬,沉默了許久說,“好看的花有很多,但我就喜歡這一支……謝謝你。”
輕輕地說完,姜寧妤轉身就走。
“姜寧妤!”
臨栩月在身后叫她。
她逼迫自己繼續往前走,舉起手揮了揮手,竭力壓制語氣的顫抖——
“前面風景很好,我就不回頭了!”
話音未落,忽然“轟”的一聲巨響。
街對面的耐克商店沖出了一股熾熱的波浪,伴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玻璃幕墻應聲破碎,滾滾濃煙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一般騰空而起。
姜寧妤嚇了一跳,下意識用手護住了胸前的這支花。
火花四濺的路口,路人驚慌失措,拼命地四散而逃。
擁亂之中,姜寧妤被人擠撞得直趔趄,被一雙用力的臂膀扶住了。
她回頭,恰好與臨栩月的目光對上。
男人蹙眉環視了一圈四周,就在這時,又一聲猛烈的爆炸響起。有蒙面的黑衣人把爆炸裝置和燃燒瓶扔進了連鎖超市里,猩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成片的房屋接連不斷地坍塌。
“走。”
臨栩月當即護著她的頭,一路帶她跑進了巷子里。然后帶她穿過小路,繞到了停車場里。
終于到了安靜處,男人扶正她的肩膀,擔憂地打量她,“怎么樣,有受傷嗎?”看書菈
姜寧妤搖搖頭,神色甚至稱不上慌張。
但臨栩月注意到,她一只手緊緊護著那支藍色妖姬。在脫險后,也是第一時間低頭檢查花的情況。
還好好的。
姜寧妤默默松了口氣。
臨栩月抿嘴,亦忍住了一瞬近乎噴涌而出的情感,對她說,“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住得遠,坐地鐵就行……”姜寧妤找著托辭。
“不想讓我發現,你租了我以前住的那套公寓嗎?”臨栩月卻語氣平靜地問道。
姜寧妤頓時露出了猝不及防的表情。
他怎么知道?
雖然她沒問,但震驚的眼神已經替她問了。男人淡淡地說道,“那套公寓我畢業后就買了下來。半月前中介代理人找到我,說有個女孩子通過層層關系找上他,問能不能租到我的這套房子。我第一時間想到了你。”
姜寧妤莫名的有點羞惱,“我……我想找個熟悉的環境住下而已,你別多想。”
“嗯,不多想。那女孩子還說,她死去的男朋友住過這套公寓,她太想他了。”
姜寧妤更羞惱了,“這只是一種話術,讓房主把房子租給我而已!”
“‘死去的男朋友,不吉利吧。”
“……臨栩月!”
男人卻看著她,突然說,“再叫一遍。”
她一時被蠱惑了般順從,“臨栩月?”
話音剛落,一條手臂扣過她的后腦勺。臨栩月俯身,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
他的吻激烈而貪婪,像以此方式訴說著強烈的思念,頃刻就將她的一切吞沒。姜寧妤的大腦一片空白,靈魂好像被勾走了。
一些不經意閃過的過往像風一樣,從她的身體中抽離出來,彌漫到空氣里。她忽然覺得臉上濕漉漉的一片,突然清醒了,推開了他。
一摸臉,竟是淚水。
姜寧妤緊緊地抿住嘴,想說些什么找補,可對方卻沉默了片刻,只是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若溫情追問,她不滿意。可他現在這般不聞不問,她也不滿意。
怎樣都不滿意,姜寧妤心里發堵,卻也沒鬧情緒,順從地被他扶著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