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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空檔,主動和被動顛倒。她雙手推拒一樣的動作,但一點主張沒有,像不堪壓折的花,隨著他的心意而動。
手機那邊久久的沉默。不知道是被他堵住了后話,還是聽到了他這邊奇怪的聲響。
“沒其他的事,我就掛了。”語氣平穩地說完,臨栩月就掛了。把手機扔到一邊,他的聲音才徹底釋放開來,“就你喜歡鬧。”
然后“啪”的一聲,給予毫不留情的懲戒。
屁股挨揍,姜寧妤忽然清醒,想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這一頓可不能讓人吃白食。
于是抓著他的雙手,不知哪來的力氣,愣是再換成主動。然后以一種將要未要的坐姿,用嬌蠻的語氣問,“你回答我的問題,不然我就這樣……折磨你。”
他直勾勾盯著她,理智似乎也剩不了多少,想了兩秒問出一句,“什么問題?”
“為什么跟陸離打架?”
他終于松口了,“他說你心眼小,情緒敏感,又愛亂吃醋……”
“……打的好。”姜寧妤不自覺地動了起來。
他卻又把話補齊,“所以怪我當濫好人,喜歡在你雷區蹦跶。”
她仰頭呼吸,已經有點想坐下去了。
“但我看不慣他。”他忽然冷笑,伸出手加速她的理智流逝,“我看到他抱你,親你頭發了。”
“我不介意他對你告別,我介意他用朋友的身份關心你……明明他這兩年招惹的異性不少,卻對我義正辭嚴,好像只要我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有理由把你搶走……”
越說越氣。
兩個人都徹底理智全失。
凌晨三點,整整五個小時。
最后姜寧妤躺在地板上,累得渾身都在發顫,還是被他抱上床的。
沉沉睡過去之前,她勉強把話說完,“……我有自由意志,誰都搶不了我。”
哪怕是情話,她也想用最詼諧幽默的方式說出來。
也許是玩得太過火,這一晚,姜寧妤卻做了一個冗長而可怕的噩夢。
夢里她剛剛睡醒,梳妝打扮,換上體面又不搶鏡的禮裙,包好沉甸甸的份子錢,就坐上了李薇薇的車。
“要我說,參加前男友訂婚宴這么狗血的事,我可做不出來。”李薇薇開著車,忿忿不平道,“月色同學純純就是報復你……他怎么能邀請你呢。”
“不管怎么樣,都是我對不起他。”她語氣淡淡的,看得很開,“反正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就要走了。”
“決定久居美國了?”
“嗯,吃完他的訂婚宴,就坐伯頓的私人飛機走。”她彈了下鼓漲的紅包,輕笑道,“事實證明,人還是自私點的好。我現在除了感情什么都有了,當然,感情也能培養。”
李薇薇嘆氣,“只要你高興就好了。姜姜,只要你高興。”
“我高興啊。”她喃喃道,“感情只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點綴罷了。”
盛大的訂婚宴,頂流齊聚。她站在金碧輝煌的大廳里,看著很多年沒再見過的臨栩月,一身筆挺的西裝,手持著香檳杯,與來賓一一寒暄。
他似乎沒有改變,還是記憶中的那個樣子,俊凈如月,很擅交際。只是看到她時,臉上不再是那種縱容的溫情,而像一個久違不見的陌生人,神色未變地微笑致意。
他在那里,她在這里,就已走到了緣分的盡頭。
掌聲里,盛裝出席的女生面容清麗,笑容甜蜜地緩緩向他走去。而他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間她恍惚地覺得,站在那里的應該是她。
但僅僅那么一瞬,她就隨著賓客一起鼓掌。只是在那對璧偶舉杯時,她沒去拿桌上的那杯酒,而是拿出那瓶藏了一路的旺仔牛奶,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微笑著沖他舉杯。
夢里的她心情很平淡,但姜寧妤卻是哭著醒來的。
夢太真實了,后勁太大。甚至在臨栩月慌張抱住她,問她怎么了的時候,對上那雙略帶驚慌的眸子,她竟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哭得更加上氣不接下氣了。
“沒事,沒事,我在呢。”
后背被輕輕拍著。輕柔的聲音在她耳邊哄著。
終于,姜寧妤抽抽搭搭的,逐漸平靜了下來。
臨栩月給她抽了兩張紙,順便舉高被子擋住她,這才問道,“做噩夢了?”
她擦掉眼淚,咬著紅唇點頭,“夢到……有個大怪物要吃掉我。”
然后就看到臨栩月露出了又心疼又好笑的表情,“可能你再堅持兩秒,我就會幫你趕走怪物了。”
“沒有。”她搖頭,“你去保護別的女生了。”
他也搖頭,“難怪是夢。”
這時才發現他手里舉著被子,她嘟囔道,“你干嘛呢?”
“看看你自己。”他放下被子,卻是移開了視線,語氣半是戲謔,“不想起不了床的話,就穿好衣服再在我眼前晃。”
理由很充分。姜寧妤飛快地鉆回了被子里。
剛過早上八點,遠沒到她正常起床上班的時間。
她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覺得剛才的夢吊詭極了。真實得……
令人心有余悸。
她摸著仍在怦怦狂跳的心臟,感到了一種不踏實。
直到換好衣服起床的男人轉過頭,發現她心神不寧,在她的額頭深深烙下一吻,她才有了身處現實的真實感。
“臨栩月……”她下意識地喊住了要出房間的人。
“嗯?”他轉頭,笑著安撫了一句,“我去做早飯。”
“不是。”她掖著被子坐起來,很認真地問道,“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
“你希望是什么關系?”這句反問在此刻的語境,沒有那些避重就輕的彎繞,而像鄭重地把這個決定權交到了她手上。
仿佛只要她說,他就不會拒絕。
姜寧妤試探道,“……***?”
他果斷搖頭,“換一個。”
——也是會拒絕的嘛。
她略微松了口氣,后面這話就自然問出來了,“我沒男朋友,你能做我男朋友嗎?”
那一瞬間,姜寧妤覺得他還是有點不滿意,神色有點勉強,“男朋友就男朋友吧。”
但離開房間前,他還是加重語氣,強調了句,“是奔著你先生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