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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他的人多了。”姜寧妤頭后仰,并不在意她的直白,“就在不久前,有人對我說,像他那樣的男人值得用點手段,各憑本事搶到就賺到。我覺得她們傻,是你的不用搶,不是你的怎么搶都搶不來。”
“但在來找你之前,我看了他手機,把里面一個學妹發給他的微信刪了。事實證明,理論想法只是理論想法,真正看到了心里還是會堵。”
“但這也不代表我的想法是錯的,血的教訓啊。用手段一時爽,后悔一輩子。”
一波三折的轉圜,話語幾次到謝玫嘴邊,都又咽了回去——本來想嘲諷她清高,然后想數落她假模假樣,但可能醞釀的時間太久了,腦子停止轉動了,最終只蹦出一句,“你不是程序員么?怎么跟藝術家似的。”
“嗯?”
“學藝術的才多愁善感,理科生不都喜歡打直球?”
“我以前學的是音樂,大學轉了專業。”
謝玫若有所思,“我想起來了,陸離說過。”頓了一下,她有些好奇,“所以你究竟為什么想不開提分手?”
“真沒分手,當時的狀態只是快在一起,鬧掰了。”姜寧妤沉吟道,“非要說的話,就是我年少不懂事,不懂真心的可貴。”
謝玫眼神發直,“你還真坦誠啊,不過也是,能被臨老師惦記這么久也是一種談資了。”
姜寧妤笑著發問,“那你覺得他到底吃不吃回頭草?”
“不吃。”謝玫的回答很堅決,又沒那么堅決,“如果是你的話,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像怕長了她威風似的,恐嚇道,“但他要是知道你偷偷刪他微信,絕對會生氣。”
姜寧妤挑眉,“是嘛。”
“主要你碰了他手機。”謝玫幸災樂禍地說,“像我們做投行的,手機是隱私,不給別人碰的,平時做坐地鐵都不敢拿出來,就怕泄露客戶名單。”
“太夸張了。”
“一點都沒,臨老師可不是普通員工。”
“那我覺得他不會生氣。”姜寧妤說道,“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
“沒唬住你啊,看來你對臨老師勢在必行了。”
“不,只是碰巧這兩年他身邊沒出現更好更優秀的人,所以心里對我還有那么一點感覺。但那點感覺會不會再變成喜歡,不知道。我也不想逼他。”
姜寧妤是個忘性很大的人,但從沒忘記過他說的話。
這段時間關系有所改變,不過是她沒臉沒皮主動湊上去,勾起了他往日的情感作祟罷了,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一早就交了底——是困擾,是不想重蹈覆轍,也是恩斷義絕。
所以就算他們之間發生了關系,她也不想把這事當成趁機上位的籌碼。你情我愿的事就讓它發生得毫無負擔吧。
她這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無病呻吟的模樣,謝玫大抵是怎么看都不順眼。
“你是不是覺得世界上沒有比你優秀的人了?開什么玩笑,GS就有多少優秀的人?到他那個層次,交際圈都是最頂層的,接觸到形形***優秀又漂亮的女人算什么稀罕事?”她的嘴邊勾起一絲嘲諷的笑,“你以為我今天為什么買醉?只不過發現我無論做什么,他都看不到,而你一條信息一句語音,就能讓他分神很久……”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啊?”
姜寧妤表情平靜地聽著她的話,片刻,誠實地告訴她,“我不知道,謝謝你告訴我。”
意料之中的,又把謝玫整抑郁了。
“單戀真是痛苦啊。”她搖著頭說,“算了算了,我放棄臨老師了。但不是因為你哦!看不到希望的愛情還是早早結束好了。”
她們又坐了一陣,姜寧妤便扶著她回了酒店。直接送回了那間套房。
“你早知道了?”看她毫不意外地把自己送到這間房,謝玫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不自在,但還是解釋了一句,“在今天之前,我還是喜歡臨老師的。我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在他換房后我搬到他這間來了……但我說話算話,這場單戀已經結束了。”
姜寧妤被她突然的鄭重搞得啼笑皆非,“好,那我就祝你幸福……”頓了一下,“陸離是個很好的人,如果你不喜歡他,最好也趁早告訴他。”
聽到這話,謝玫一愣,旋即苦笑,“陸離可不喜歡我。”
“啊?”
“那天他醉酒的時候,對我說了許多事,包括你和臨老師的事,還有一位他愛了很久的朋友……”謝玫一頓,眼神忽然變得曖昧,“你想知道是誰嗎?”
姜寧妤心頭一跳,不動神色地搖頭,“隱私我就不打聽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可不像陸離,酒品那么差……”
姜寧妤往電梯廳走的時候,聽到了那扇門合上前的輕微咕噥。
她腳步一頓,低頭回了房。
刷卡進去的時候,臨栩月就站在門廳,看著像剛換好鞋的樣子。但他把手伸向贈飲,拿了一瓶就若無其事地上了床。
“飲料呢?”他像是隨口一問。
想起出門前給他留了“我去便利店買瓶飲料”的字條,姜寧妤回了神,反應也快,“沒買,就在底下隨便轉了一圈。”
他笑了笑,沒再追問。
很晚了。靜謐的光線在柔和的空氣里流淌。姜寧妤玩了會手機,見男人還在旁邊回工作郵件,忍不住就問道,“你說,什么關系的異性會一下子打20分鐘的……電話?”
她本來想說語音,但覺得指向性太明顯了。
即便如此,臨栩月還是像了然了似的,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可能一個在吐槽生活不順心,一個不好意思掛。”
姜寧妤思忖了一下,“我和陸離好像都沒打過那么長時間的電話。”
她偏過頭,注意到他微變的臉色,若有所思道,“所以應該是彼此有好感的人,才會做的事吧。”
“也可能是受朋友之托,不好意思把關系鬧僵。”他合上電腦,語氣半是謹慎半是認真,“當然,有了家室以后不能再做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