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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里沒有卸妝的東西，她心一狠，直接洗手液上臉，把臉上的妝都卸了。
一個女孩經過她，似乎被她的舉動驚到了，像看神經病一樣，多看了她好幾眼，才一步三回首地進了衛生間。
姜寧妤才不管那么多。
去醫院……
好好的，臨栩月不可能突然帶她去醫院那種地方，而且還用“幫忙”這個詞。
所以，八成就是去看望他的爺爺了。
至于為什么就忽然想到他爺爺……直覺。一種很靈的直覺。太突然了。
冷水撲臉，姜寧妤一邊搓著臉上的妝，一邊努力讓受驚的情緒穩定下來。
雖說剛才已經想明白了，以后就用正常朋友的態度與他相處，但探望長輩什么的……還是打亂了她的心。
她隱約猜得到臨栩月的想法。奶奶過世后，爺爺就是他最親的親人了，他大概就是想帶個“女朋友”過去露露臉，讓長輩安心。但人選嘛……估計不好意思找女同事幫忙。他們怎么說也認識八年了，想來在沒遇到更好的之前，她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不管怎么說，探望長輩而已，沒什么不情愿的，但濃妝艷抹的怎么著也不合適，看著不像話。
姜寧妤把臉擦干，鏡子里便露出了一張白凈漂亮的素顏，水靈靈的韻致，一笑起來更顯甜美。她又略抹了些口紅，上的很淡，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審視一下自己今天的裝扮。
嗯，雖說花枝招展的，但花枝招展得很自然。
然后她重振旗鼓，回到了車上。
“走吧，我好了。”她一臉的視死如歸。
臨栩月的表情早已恢復自然，偏過身子，詫異地問道，“你把妝卸了？”
她隨便找了個理由，“太悶了。”
“用什么卸的？”他微微蹙眉，伸出手，將她臉側的發絲挽至耳后，“怎么這塊都紅了？”
他的手似有若無地觸碰到了她的皮膚，引起一陣異樣的戰栗。姜寧妤摸了摸那處被碰到的地方，別過臉說，“搓用力了，過會就好了。”
耳邊遲緩地響起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
“行，那我們就出發了。”
十分鐘的車程，一眨眼就過去了。車子停在了某軍醫院的停車場，臨栩月又幫她開門，扶了她一把。
“不拿電腦嗎？”見她反手關上了車門，他問了一句。
她隨口說，“應該不會呆很久吧。”
臨栩月笑著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我想請你幫什么忙？”
“什么忙？”她做出茫然的表情，有理有據，“你不說，我哪好意思問？”
臨栩月沒戳穿，帶著她往住院部走。往來的人對他們投來了矚目的眼神，他仿若未察覺，對她說，“爺爺下周就能出院了，但他性子犟，不肯搬來和我一起住，我想請你幫忙勸一勸。”
猜測果然是對的。
聽他提起他爺爺，一種心意相通的感覺令姜寧妤感到了久違的順心。她跟著踏進電梯，嘴里卻說，“我勸沒用吧？就算我……假裝你女朋友什么的，我是說假裝，你爺爺也會怕打擾到你的生活吧。”
電梯門剛要合上，一個推著轉運床的護士進來了。她下意識地往旁邊避讓，就站在旁邊的男人便伸出一條手臂，替她擋了一下。但離得近，一下子就穿過了她的胸前。
姜寧妤不知道他有沒有察覺，反正她是一個激靈，往后挪了一步。
寬敞明亮的VIP特護區，冷冷清清，護士在走廊上走動，輕聲細語。臨栩月在走廊盡頭的單間前站定，聽到里面的陣陣笑聲，他沒著急進去，伸出手，將她的胸前的長發挑到了后側，輕輕地說，“其實不用你刻意說什么，他只想見見你。”
“……”姜寧妤卻有些局促了，“你早說我就……”
“就什么？”
“就不穿成這樣了。”她不自覺地把裙擺往下壓。
臨栩月卻輕輕扶住了她的雙臂，“很漂亮，誰看了都覺得招人喜歡。”
自動忽略了他此刻的安慰，她小聲抱怨，“我管他們喜不喜歡呢，不喜歡正好，反正我就是幫你一個忙……”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她堪堪打住，“反正你下次早點說，我又不是不肯幫你，別臨時打我個措手不及。”
“我的錯。”看出了她的緊張，他從善如流地道了歉，才問，“那你準備好了嗎？”
姜寧妤也沒掩飾，當著他的面，撫著心口深深做了個呼吸，才點頭，“好了。”
病房里好幾個人。除了坐在病床上，看著身子骨還算硬朗的老人，旁邊還有三個女眷，閑聊的閑聊，削水果的削水果，而其中，竟然有臨栩月的媽媽……
又一個“驚喜”。
姜寧妤差點腿軟，還好旁邊的男人似乎早有準備，伸手就摟住了她的腰。
“栩月來啦。”一個沒見過的婦人笑盈盈地看了過來，目光落到姜寧妤身上時，驚訝地一挑眉，“這位是……？”
“栩月的同學。”臨栩月的媽媽放下水果刀，眼神含笑，“那次來家里吊唁過媽。”
“阿姨好，阿姨們好。”姜寧妤表面落落大方地打了招呼，暗中卻伸出靠后的那只手，在臨栩月的背上輕掐了一下。
然后她就感覺到，臨栩月的后背肌肉都緊起來了。
不過，雖然如此，他也沒將異樣表現出來，卻是直接摟著她到病床前，蘊著三分壞地對她說，“叫爺爺。”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故意，姜寧妤很想瞪他一眼，但當著那么多長輩，她只能秋后算賬，溫聲開了口，“爺爺好，我叫姜寧妤，是您外孫的……”女朋友三個字怎么都沒好意思說出口，“同學。”
臨栩月的爺爺看著很硬朗，早過古稀之年卻依舊看得出年輕時的風貌，那雙眼睛尤其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
似乎早就將他們之間的小動作看在眼里，他一直深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和氣地對姜寧妤說，“你好，我是這小家伙的爺爺，他應該提起過我吧？”
姜寧妤點頭，“提過，他小時候是跟著您長大的。”
沒想到，一聽這話，爺爺呵呵笑了，其他人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