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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樣子，還真像剛剛下班。
除了沒背包。
姜寧妤側身讓他進來，“今天下班這么晚？”
“最近在做盡調，比較忙。”他簡單解釋了一句，就把手里的禮盒給了她，“一個同事結婚發的喜糖。”
她接過來，“哇塞”了一聲，“好漂亮！”然后就放到桌上，拆開來看了看。精致的八件套，喜糖都是歌帝梵松露巧克力，看得出花了心思。
“送給我吃的嗎？”她驚喜地轉過頭，才發現臨栩月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她被看得，還以為浴袍松了。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并沒有，只是一條腿膝蓋跪在椅子上，露出了像旗袍一樣的空隙。這也不算露吧？
姜寧妤不由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臨栩月？”
臨栩月看了她一眼，慢半拍地回道，“我不吃這些，你不是喜歡甜的嗎？”
姜寧妤笑著點頭，合上禮盒，便坐到椅子上問他，“你好像知道我沒回家？”
“嗯？”
“今天忽然問我在不在家……你平時都不關心這些的。”
他卻說，“所以為什么沒回家？”
“別提了。”既然他問起，她嘆了口氣，就實話實說，“李薇薇……不是找媒體曝光那件事了么，那些記者也不知道怎么找到的我，這兩天天天有人上門，今天更夸張，我十一點半下的班，有兩個記者居然還等在我家門口，夠耐心的。”頓了頓，她懨懨道，“我又不敢得罪他們，所以就忍忍咯，住酒店算了。”
“這兩天？”臨栩月的表情有了細微變化，“怎么沒聽你提過？”
“也不能事事跟你提吧，萬一你煩了又不理人了怎么辦。”姜寧妤撥弄著外賣的塑料袋，振振有詞道。
“你覺得不好的事，都可以對我說。”臨栩月補了句，“我不覺得煩。”
“話是這么說……”她小聲嘀咕到一半，忍住了，沒把后半句話說出口——可是我以什么身份向你訴苦呢？
總覺得這話像在提另一種要求，于是她用開玩笑的方式接著上句，“要是依賴上你就不好了。”
臨栩月定定地望了她兩秒，起身，翻了翻她的外賣袋，“點的章魚小丸子？”扯開了話題。
“下班晚了，本來想吃點東西的。”她撐著下巴，看他漂亮的手解開袋子，拿出那份香氣四溢的章魚燒，口是心非道，“但突然又不餓了。”
這話聽得臨栩月臉上多了一絲笑意，他用牙簽插起一顆精致的章魚丸子，送到了她嘴邊。
她咽了口唾沫，沒忍住，張嘴吃了。
“對了，這周末陪我去個地方吧。”臨栩月忽然說道。
“可以啊。”她嚼著東西，臉腮鼓動著。
不知怎的就讓臨栩月盯了好一會兒，“就不問問去哪里？”
“你又不可能賣我。”她卻沖他笑，“所以哪里都行。”
她這樣笑，總有一種又憨又天真的美感。酒店曖昧的燈光在她的眼底染出不著一物的光澤，臨栩月忽然伸手，摸了下她的頭發。
很溫存的舉動，但又有理可依，“頭上的包怎么樣了？”
“不疼啦，癟下去好多了。”
“我月初也要去一趟印度。”
“我這包……唔？你說什么？”姜寧妤以為自己聽錯了，震驚地抬頭看他。
仿佛對她的反應很滿意，臨栩月露出了想笑又忍住的表情，“我說，我也要去印度出差。”
“這么巧？”姜寧妤的眼神移動了一瞬，“不會也在班加羅爾吧？”
“做IT的不都在那邊？”
她“哦”了一聲，“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你玩？”
“有空可以帶著互相參加一下。”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引得她又想調戲他了。
于是做出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出差的事再說。你公司離這么近，今晚應該不走了吧？”
臨栩月有所預感一樣，微微挑眉，等她下文。
她接著說，“但我這里只有一張床，要么我們一起睡？”.q
他似乎懂了，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有需求的話，我也不是不能滿足你。”話如豺狼，暗示性拉滿，可神色卻戲謔得很，并無半分旖旎。
姜寧妤絲毫不慫，溫溫柔柔地笑，“那算了，你可能滿足不了我。”
面對她的挑釁，男人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卻沒在這個話題上爭，仿佛很清楚自己的定力會在何種程度上失控。
“好了，我回去了。”他看了眼時間，起身道，“明天有個七點的早會，需要早起。”
姜寧妤把他送到門口，手扶著門框，故意對他眨了眨眼，“確定不留下嗎？”
沒想到換來他罕見的一瞪眼警告，“不想后悔就別老挑釁我。”
她便乖乖地恢復正常。
但他走后，姜寧妤越想越不對勁……也去印度出差？連時間都差不多？他們兩家公司的業務不應該重疊才對？
她思來想去，決定明天再找他探探口風。
落地窗外一片繁華的夜景，深夜依然有人狂歡。可她的世界一片安靜，空落落的，直到手機震動了一聲。
別多想了，早點睡。
那塊空缺的地方又被填滿了。
她抱著臨栩月發來的信息，傻傻地笑了。
可能是守了一天也沒見到人影，姜寧妤隔天回家，沒再看到記者的身影。
于是再次回到了以往的清凈日子。
周末這天，姜寧妤起了個大早，認真地化了一個全妝，換上美美的粉紫碎花裙，就開始翹首以盼。
雖說……臨栩月也沒說去哪里，但總歸也算是約會……吧？
算約會吧？
她細細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恍惚間就覺得白駒過隙。兩年前她的眼神還是明亮靈動的，現在卻多了一絲憂郁。從前那頭柔順的自然長發，也早就燙成了更知性溫柔的大波浪。品味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但人已經脫胎換骨，沒法再像從前那樣無憂無慮。
臨栩月變了嗎？
她說不好。心里隱隱有不安的感覺，他們的關系和好得過于順利，總讓人覺得像一場夢。夢醒后依然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但管他呢，只要最后能走出來，是夢又怎樣？